徐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方金芝,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波澜。对于这般年纪尚小的少女,他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致。尽管在这个时代,十三四岁的女子出嫁早已屡见不鲜,但他个人却对此并无偏好。相较而言,反而是方百花更能吸引他的目光。虽说方百花相较于令他心动不已的夏霜稍有逊色,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新爽朗之感,同样令人难以忽视。
徐骏微微颔首,缓声道:“今日咱们暂且谈到此处,各位不妨在此安心休憩一番。待明日,咱们再继续详谈。”言罢,他转头吩咐杜迁妥善安置摩尼教众人的住宿事宜。随后,他便携着夏霜以及几位智囊谋士,转身离去。
一路行至住所,夏霜巧笑嫣然地开口道:“依我看来,那位方百花似乎对你颇有情意呢。既然如此,你倒不如将她也纳进门来好了,反正我并不在意。待到迎亲之时,可赐予她平妻之位,只是需得告诫于她,切莫妄图挑战我的地位哦。”
听闻此言,徐骏先是一怔,旋即嘴角上扬,应道:“如此甚好,如此一来,也免得平白无故低了方腊那厮一头。”稍作停顿后,他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然而,这方百花毕竟身为摩尼教的圣姑,按照教中的规矩,怕是不能轻易下嫁他人啊。”
“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圣姑吗?你可是有资本不惧他方腊的。”
夏霜轻启朱唇,缓声说道:“你如今可是坐拥梁山泊这等风水宝地,又掌控着倭国那广袤的三十多万平方公里疆土。麾下不仅有精兵强将十万之众,更有一百多位勇猛善战的战将,此外还有十余万辅助作战的士兵呢。那方腊又算得上什么?就算他是个破教主,难道还能与你等量齐观不成?”
她微微一顿,接着道:“而且呀,你都娶了方腊的亲妹妹,如此一来,你们俩可就是同辈之人啦。再看看那摩尼教,他们几番前来都表现得极为主动,甚至还带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徐骏听后,略作思索,不禁点头认同道:“确实如此,这个方腊未免太过自视甚高了些,总把自己当作人物看待。哼,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示弱,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他摩尼教的圣姑不是不肯嫁人么?那本寨主偏就要迎娶这位圣姑,他方腊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由不得他做主。难不成还真当我要去巴结他不成?”
言罢,徐骏转头看向夏霜,吩咐道:“快去派人将那方百花请来,让她速速赶到云水亭。”
没过多久,只见一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款款而来,正是方百花。徐骏此时不在这里,由夏霜负责接待,待她行至近前,二女先是相互寒暄一番,互通了年岁。原来,方百花今年已然二十二岁,比夏霜年长两岁。于是,夏霜乖巧地称呼方百华为姐姐。
方百花面带微笑,柔声问道:“不知妹妹今日特意唤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夏霜面带微笑地看着方百花,缓缓开口说道:“你们方腊方教主有意联姻之事,想必姐姐也是知晓的。只是呢,我家夫君觉得若是与方腊联姻,便要矮方腊一辈,心中难免有些不情愿。不过嘛,这联姻之事倒也并非没有转圜余地,可以换成其他合适之人。”
方百花听后满脸诧异地问道:“这么说来,徐寨主的意思莫非是不愿迎娶金芝?那他究竟属意何人呢?”
夏霜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姐姐聪慧过人,难道还不明白小妹我的意思么?我家夫君啊,可着实不想给方腊当女婿呢!”
方百花闻此言语,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徐骏并未瞧上方腊之女金芝,而是对她心生爱慕之情。其实,方百花对徐骏亦是倾心已久,然而她深知自己身为摩尼教的圣姑,依着教规是万万不可嫁人的。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一时间令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就在这时,夏霜又再次开口说道:“姐姐莫要为难,我家夫君愿以平妻之礼迎娶姐姐入门,而我对此也绝无半点异议。不知姐姐意下如何,是否愿意应允这桩婚事呢?”
方百花微微蹙起秀眉,轻咬朱唇,略微思索后赶忙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啊!我身为摩尼教的圣女,身负重任,无论怎样都是决计不能嫁人的。烦请妹妹代我向徐寨主转达此意,好让他趁早打消此等念头才是。”
夏霜轻轻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地应道:“这可真是为难我了。姐姐有所不知,我那夫君向来心性坚定,一旦打定主意便绝不会更改。他已然明确表示绝不愿迎娶令侄女,对此我也是无可奈何呀。毕竟我深知他的脾性,但凡他认定不会去做之事,任谁劝说都是徒劳无功的。”
方百花听闻此言,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一方面是教中的严苛规矩,明令禁止圣女嫁人;另一方面则是如今梁山方面的这般态度,着实让她感到左右为难、无所适从。一时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搅得她心烦意乱,全然不知该作何选择才好。
过了半晌,方百花终于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夏霜微微欠身行礼,轻声说道:“徐夫人,那我暂且先回去与军师等人商议一番再行定夺。”话毕,她便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那匆忙的背影仿佛透露出她此刻内心的慌乱无措。的确,方才所闻之事对她而言太过突然,以至于生平第一次令她感到如此的惊慌失措、举棋不定。
望着方百花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徐骏慢悠悠地踱步而来。他来到夏霜身旁,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轻声问道:“霜儿啊,你说那摩尼教的人有没有可能将他们尊贵无比的圣女许配给我呢?”
问完这话后,徐骏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接着说道:“哎呀,你看我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脸啦?毕竟摩尼教的圣女地位尊崇至极,向来都是不允许嫁人的哟。若是让方腊知晓此事,恐怕他会气得暴跳如雷吧!”
听到徐骏这番话,夏霜不禁掩嘴轻笑出声,她美目流转,娇嗔地白了徐骏一眼,然后笑着回应道:“哼,就算他暴跳如雷又能怎样?难道还真敢找上门来跟你算账不成?”
要知道,如今方腊的实力与梁山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倘若双方真的选择硬碰硬,方腊一方必然会被梁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虽说方腊麾下仍有四大元帅坐镇,但其中一员猛将王寅早已投靠梁山。而本应作为方腊顶级军师的吕将,此刻同样身在梁山阵营之中。
别看吕将声名不显,可实际上,他才是历史上方腊起义能够成功发动的关键人物。其谋略之高深、战略眼光之长远,绝非娄敏中和祖士远之辈所能比拟的。
方百花面色凝重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随后立即差遣手下将汪公老佛、石宝以及娄敏中等几位重要人物传唤而来。待众人齐聚一堂后,方百花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徐骏那惊人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在座的几人。
当听闻徐骏非但不愿迎娶方金芝,反倒执意要娶方百花时,石宝和娄敏中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要知道,方百花可不是普通女子,她乃是摩尼教备受尊崇的圣女啊!依据教规,圣女是绝对禁止出嫁成婚的。而这徐骏竟敢公然违背教规,妄图迎娶他们的圣女,其用心着实令人难以揣测。
只见石宝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这个徐骏简直是无法无天,太过放肆了!居然敢提出这般无理且过分的要求,真当我们摩尼教无人吗?”
一直以来,石宝都以沉稳温和着称,但此刻面对徐骏的狂妄之举,即便是像他这样有着极好涵养与脾气之人,也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了。
一旁的娄敏中同样气得浑身发抖,满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起来:“没错,就是这个徐骏,实在是欺人太甚!此等要求,我们无论怎样都绝不可能应允!”
与此同时,汪公老佛则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梁山此番突如其来的举动显然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一边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紧锁眉头苦苦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