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新世界的第二百零五天
“你看起来很开心。”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冷如寒冰，冻的梅林瑟瑟发抖。
梅林结巴了，“没、没啊，就是第一次见，有、有点稀奇而已。”
藤丸立花扑过去，伸出胳膊一把勒住梅林的脖子，不开心的大喊。
“梅林你不是人！！！”
“我确实不是人啊~。”
半梦魔半人类的宫廷魔术师无辜解释着，可惜，藤丸立花完全不会心软。
“我们能为队长做些什么吗？”情绪低落的藤丸立香自言自语着，是在问他自己，也是在问身边的同伴们，“有什么办法...”
“自救的方法很简单。”迦尔纳语调平静，眼中的神采明显黯淡下来，“但master不会做。”
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藤丸立香陷入沉默，不再出声。
“方法是什么？！”没有见过莫莫，完全不知道人格分裂到底意味着什么的藤丸立花连忙追问迦尔纳，“不管是什么办法，就算可能性很低，总要尝试...”
“别说了，立花。”痛苦的闭上眼，藤丸立香不想让藤丸立花点破残酷的真相，“别再问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遮遮掩掩？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清楚吗？！”
“前辈，冷静下来，不要激动...”玛修尝试安抚眼前激动起来的前辈。
“我怎么不能激动？！那是队长！是莫研研！是莫前辈！是我的大姐！是我的朋友！！”
喊的越来越低，不是藤丸立花放弃嘶喊，而是她的已经呜咽到发出不出声音了，“你们明明都知道救她的办法，为什么不说？我不想她...”，无论如何努力，都说不出‘死’这一字。
“她的身体内有两个灵魂，想要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只要让身体保留一个灵魂就可以了。”安静待着的豹人忽然语气轻快的开口，无视安娜瞪她的眼神，豹人斜躺在车厢地面，态度懒散轻松，眼神却认真的回望安娜，“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有什么抱怨都留在课后吧。现在还是上课的时间~”
“就这么简单？”眼角残留着眼泪的藤丸立花思维没有那么敏感，可她不蠢，若是真这么简单，为什么谁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想要做到，有两种办法！”豹人利落翻身，抬起左手，朝藤丸立花竖起两根手指。
“两种？”藤丸立香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回头惊喜的看向豹人，“真的吗？！”
“哦等等，先别急着高兴。”身后的老虎尾巴随着豹人的心情甩了两下，继续说，“首先是第一种。”
“人格分裂，是可以治好的，只要其中一个灵魂主动去打败融合另一个灵魂，即便性格出现改变，本质是不变。”
“不如说，那样的才是最原始最完整的自我。但是！迦勒底的队长显然不认可。”豹人哗啦一下坐起身，举起两只手比划着。
“你们平日见到的恶魔化身都是A（阿研），偶尔泄露出不符合她平日严厉人设的温柔属于日常沉默的b（莫莫），不论是日常活跃的A，还是平日里沉默的b，都不想消除另一个灵魂。”
“她们既是彼此的毒药，也是双方的解药。”
“这便是第一种方法行不通的原因。”豹人双手摊开，忍不住抱怨着，“任性的学生，总是让班主任头疼~”
从者们认可的是阿研，不是莫莫，在考虑到安危时，自然是希望帮助阿研留下来。
可是，不论是梅林编织的美梦，还是旁人的劝说，就算送来安稳超度另一个灵魂安宁的熏香，都不能让莫研研松手。
无论如何劝说，莫研研都不愿意‘杀死’另一个自己。
“那，第二种办法呢？”藤丸立香着急的追问豹人。
“第二种办法，那就是创造出第二具身体，将多出来的灵魂分到新的身体内。”
“这样，两个人都能活下来~！”豹人语气轻快的说着。
藤丸立香和藤丸立花、玛修都露出高兴的神情，不等三人高兴两秒，豹人脸色忽然沉重下来，“但是，这样可不行！”
“唉？”藤丸立香和藤丸立花、玛修都露出了呆愣的神情，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说。
“姐姐有魔眼、‘拯救’起源和连接根源的魔术回路，这件事你们知道的，对吧？”伊什塔尔接话，脸上的神情是无奈，“问题就出在这里。”
“不论是魔眼、起源、根源，在魔术师的世界里都是至高，甚至是传奇级别的存在，换做是任何一个普通魔术师，连其中一项都不一定可以控制的住。”Lancer阿尔托莉雅也开口了，“但是，她控制住了。”
梅林接着说剩下的话，“你们觉得，是因为什么？”
“因为两个灵魂的强度，远比独自一个灵魂要强。但那又怎么样呢？”藤丸立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可是，缺少魔术知识的她并不能明确认识到这种失控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们还是不明白。喵~”豹人一副小瞧人的得意表情，此刻迦勒底的三个后辈却没余力因为她的得意神情而生气，反而是紧紧盯着故意卖关子的豹人，等待着她给三人解惑。
“她们通过将某一部分切割出去，协助管理的方式控制住力量，等她们没办法控制的时候，力量会失控化身为他人的地狱，最糟糕的情况下，会成为某种极端的野兽！唔，总觉得...好帅！哎呀！疼~！”
用力给不着调的豹人脑袋一拳，伊什塔尔出言安慰藤丸立香和藤丸立花、玛修，“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桥到船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阿研不是老是这样说嘛？别担心了。”
嘴上安慰御主们，实际上，伊什塔尔对莫研研的处境并不乐观。
此刻的莫研研也在和罗曼医生聊着这件事。
“阿研，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罗马尼·阿基曼，我以为你不会和那三个孩子一样天真。”
早已经察觉罗曼医生是谁的莫研研和他说话时，总是有种无形的默契。
“...阿研，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说的好像你没事情隐瞒我一样。”
完全不吃罗曼医生忧郁这一套，根本不会心软的莫研研擦拭着手中古朴的银灰色匕首。
想了想，罗曼医生还是忍不住担心的嘀咕着，“制作将全身神经模仿为魔术回路的礼装，连通根源以自身召唤从者这种想法，实在太疯狂了。”
“果然还是再想一想其它办法吧。”达芬奇也赞同罗曼医生的反对意见。
假装听不到罗曼医生和达芬奇的嘀咕，莫研研低头观察着手里的匕首，确定它的状态没有任何异常，重新插回剑鞘里。
“其实你们没必要这么较真，第七特异点还没修正，说不定我们都活不到面对魔术王。”莫研研用最平淡的话，说出了最糟糕的未来发展，情绪甚至没有多大波动。
曾经以为踏入魔术师的世界，绝望的毁灭总算有一丝生机的莫研研在人理烧却开始后，她在想什么？
得知破坏魔术王计划的底牌，启动最终‘王牌’需要付出的代价时，她又在想什么？
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清楚平静的认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当然，她是不甘心的，所以她要反抗到底。
从所罗门那里得到协助，发觉未来尚有一线生机时，她也没有盲目乐观。
果然，后来的每一次特异点，灵魂深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起源带来的反噬不断吞噬着她身体内部的生机，都让莫研研觉得自己甚至活不到启动‘王牌’的时机。
莫研研想要在她死之前，制作出一具人偶，让莫莫在她死后能够寄宿到人偶身上，继续活下去。
只要迦勒底最后获胜，人偶之身的莫莫还是能作为人活下去。
时间不多，莫研研收集到的材料，只够她做一具。
唯一的生机，阿研要留给全心爱她的莫莫。
一切准备就绪，却在制作人偶开始前，从caster们那里知道了灵魂分割后，可能会出现的未来。
那时的莫研研，又在想什么呢？
阿研还是什么都没想，因为留下来的莫莫不会有怪异的能力，不会涉足魔术师的世界。
阿研决定用圣杯许愿，把莫莫身上的一切非人性质转移到她这个人格身上，而能力将作为代价，随着她迎来注定的毁灭，不必担心会因她而出现灾厄未来。
阿研会将一切都带走，唯一担心的是心智只有十岁的莫莫该如何生存下去。
从最初，到最后，冷静思考的阿研都不在乎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自取灭亡的人，旁人根本无从下手拯救。
能活着，这很好。
要死去，亦无畏。
至于收集来的人偶材料，则是送给了达芬奇。
她听说了莫研研的想法，有了灵感，要做一个备用的自己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莫研研按部就班的完成吉尔伽美什安排的工作，繁忙的工作没时间让莫研研思考多余的问题，心情竟然难得轻松。
同一时间，藤丸立香一行人进入埃里都外围的茂密丛林中，被热的浑身冒汗。
“啊，快热死了~！”藤丸立花热的烦躁不已，一边抱怨，一边抹掉额头的汗水。
“还没到吗？豹人。”藤丸立香也忍不住了。
“马上就到了。”
豹人走在前面，身形一走一晃悠，明明穿的也不轻松，却一点炎热的迹象也没有，“到了。”
拨开茂密的灌木，走入城市内部，直接去城市后方的神殿。
“不去调查城市的情况吗？”玛修担心的问。
“不用，反正库库尔坎没有杀掉那些人类，只是在神殿锻炼，准备应付未来的战斗。”
豹人毫不犹豫的把库库尔坎的计划给暴露的一干二净，还非常得意的一笑，“接下来，就轮到库库尔坎被暴打一顿了~！”，说着，身后的尾巴欢快的甩动，看得出她此刻的心情非常好。
“豹人附身的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娜感觉很是无语，“行动和语言随时随地都充满了开玩笑的味道。”
“不是很有趣嘛~”
梅林倒是对此露出的愉快的笑容，“不过，接下来的正题...”
前方神庙所在，魁札尔·提亚特尔站在高台之上，手持类似铁棒的武器，嘴角露出微笑，俯视着来到她面前的迦勒底一行人。
“是眼前这位可怕的大姐姐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