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南?!
陆彩云身为圣夏人,狼群的势力范围在桥北,而野狗帮是新夏人,其势力在桥南。
赵休一直住在桥南,可陆彩云为何声称听到音乐是从桥南传来?
赵休在桥南观察女蜘蛛时,午夜小提琴的影子总是出现在桥北的龙立柱上,每次都影影绰绰难以看清真容。
如今陆彩云的说法实在诡异,难道这音乐声竟能在南北桥之间飘忽不定。
它,总是会出现在你对面?!
那岂不是比那夏分桥中间的女蜘蛛还要诡异?
赵休不禁皱起眉头,演奏音乐的又不是人?
这个衫县莫非真要要他的命?
时间悄然流逝,太阳下山后,气温急剧下降。
赵休新煮了羊肉汤,蒸好馒头,为补充体力勉强自己吃了许多,陆彩云却一口未动,看样子这女子一天仅食一餐。
晚上六点已至,太阳落山,今日并未下雪。
赵休将院子里的骨鼎挖出,仔细擦拭掉上面的泥土,转身说道:
“陆小姐,今夜桥头见,无论成败,此后两不相欠。”
头狼陆彩云则静坐在院子里,目送赵休离去。
赵休戴上鸭舌帽,前往黑池的小楼。
黑池早已等候多时。
“黄先生,这些东西太过危险,我们担待不起。”黑池言语间满是忐忑。
自结识这少年起,他才惊觉自己看到了世界隐藏的冰山一角,然而那对普通人而言太过残酷。
若能选择,他宁愿从未知晓,但事已至此,已身不由己。
“黑池,我要去夏分桥,那两头老虎的生死与你无关,你自行抉择吧。”
赵休说完提起屋内备好的黑色皮包。
池听闻赵休要去夏分桥,眼中明显闪过慌乱,他皱眉低下头。
直至赵休消失在屋内,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寒冬腊月的夜晚格外清冷,与室外的严寒相对的是家中的温暖。
衫县的家家户户都窝在热炕上享用起热汤饭,男人、女人和孩子看着喜爱的电视节目。
伴随着村中偶尔响起的犬吠声,赵休一路来到夏分桥头。
冷风呼啸而过,冻得人头皮生疼。
但旅客依旧不少,寒冬也难以浇灭远方游客的热情。
此时桥边摆摊做生意的人正匆忙收摊,有野狗帮的帮众在疏散桥头的人,他们似是宁可放弃桥头的生意。
显然,黑池到底还是通知了那两只老虎,这三人……
月亮斜斜地挂在桥头,此刻已是晚上七点,有外乡旅人在龙立柱旁拍摄夜色,还有一些南方来的游客身着厚衣,在这充满历史意义的地方拍照留念。
赵休漫步至桥上,他提着黑色皮包缓缓前行,这 300 多米长的大桥今夜恐将风云变幻。
“帅哥,帮我们拍张照片呗!”一位女孩在两名同伴的怂恿下,向赵休发出邀请。
她们20来岁,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是该拍一张,日后或许没机会了。”赵休的话令三个女孩满心疑惑。
但他接过相机,为她们拍了一张。
“帅哥,要不要一起拍一张呀?留个联系方式,我回头把照片寄给你。”
赵休打开手中皮包,取出一管黑色炸药,上面的表针缓缓转动。
女孩们不明所以。
“帅哥,你这是?”
赵休设定好 30 分钟的时间,将炸药粘在桥岩的龙立柱上。
“新年鞭炮!”
随即又从包中拿出一把黑色双管猎枪,朝天...
“嘭!嘭!”
衫县猎人用的铁砂枪射程不远,但胜在声音够响。
刹那间,大桥上响起剧烈的声响。
在这清冷的夜晚,枪声显得格外突兀,人们起初尚未反应过来,待看到那指向天空的黑色武器,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杀我们!”
三个女孩站在赵休旁边,腿脚颤栗不已。
赵休则是转身继续向着桥身行进。
大桥之下,河水汹涌奔腾,流速湍急,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深邃而又幽暗,仿若一条无尽的墨色丝带蜿蜒而去。
桥头站岗执勤的士兵已然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桥北的圣夏士兵迅速整队,严阵以待,众多士兵从值班哨所鱼贯而出,个个全副武装,神情冷峻。
南岸的新夏士兵则一边紧急疏散慌乱的人群,一边持枪朝着赵休步步逼近,眼神中透着警惕。
赵休手中的黑色皮包里,共装着八捆炸药。
他有条不紊地在桥两侧各安置一捆,每隔二十米便将一捆炸药牢牢粘于龙立柱之上。
是生是死,就看今夜!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极致,绝无半点退缩之意。
黑色的影子如蟒蛇一般扭动起来。
但凡有士兵试图靠近,黑色的身影好似夺命镰刀,所过之处,血溅当场。
人群疏散之后,枪林弹雨瞬间倾盆而下,然而那些子弹却似徒劳无功,皆从他身体径直穿过,未伤其分毫。
赵休走到桥中央。此处距离桥北的圣夏仅差二三十米之遥。
桥北那头,数挺重机枪已架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桥南,装甲车也如钢铁巨兽般缓缓驶出,桥对岸的堡垒之上,狙击手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但凡越界,便是击杀!
“前方乃圣夏国境,擅闯者格杀勿论!!”
扬声器中传出的警告声伴随着刺眼的探照灯光,如同一把利刃划破夜空,直直照在赵休那孤零零的身影之上。
此时的他,站在宽阔的桥面中央,显得渺小无比。
距国防线仅余十米之时,赵休终于停下脚步。
他从怀中取出骨鼎,轻轻置于地面,而后缓缓打开盖子,刹那间,丝丝缕缕的白雾袅袅升腾,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我还不想死!所以麻烦你们了。”
赵休面上没有丝毫遮掩,他故意把脸露在众人眼前。
呜呜呜呜~
尖锐的警报声猛地拔高,那尖锐的长鸣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穿破夜空,在整个夏分河上空来回激荡、反射。
新夏桥头驻扎的士兵们闻声而动,开始分批迅速赶来增援。
与此同时,龙立柱上的黑色炸药被相继引爆,只听得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天的火光瞬间将巨大的岩石炸得粉碎,碎屑如雨点般纷纷洒落。
敌袭!战争?!
随着炸药的连续轰鸣,桥北的圣夏一方也即刻拉响警报。
一时间,两国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出,装甲车轰鸣着在桥头堤坝上疾驰,卷起阵阵烟尘。
三百年了,这座曾经见证过无数历史变迁的大桥,如今再次被战争的浓重阴影所笼罩。
赵休孤独的耸立在桥中间,他身前身皆是大量的士兵与战争机器。
身后是圣夏,他们不会轻易开枪。
身前是新夏,所以他们也不会轻易开枪。
那么就坚持到白雾遮住这片世界!
到那时就是能否活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