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一旦池枫买了，肯定不会吐出来了。
梁墨冬不是说了嘛，衍丰是优质资产，股价只是暂时被压低了，目前是三块。
结果池枫说：“你先说明白，她是怎么勾引你的？”
“你管那个呢！”李衍不耐烦地说，“咱们说正事儿！等过两天梁墨冬新鲜劲儿过了，想起来这些时，你可就没机会了！”
“你少他么绕弯子！我就想先听她是怎么勾引你的。”池枫逼问道，“你先给老子把这事儿解释清楚！”
李衍从陆露那受挫，估计短时间内也确实找不到别人接盘衍丰。
因为接盘就要得罪梁墨冬，而且接盘衍丰需要的资金量也不小。他之前不是就跟我说了嘛？他身边就梁墨冬能迅速掏出钱来给他投资。
估计是基于这个想法，李衍就简单说了一下，显然是怕池枫发疯打人，还去除了我的真正目的，更是美化了一下那天的情况，说：“她或许也是被梁墨冬逼得吧，当然我是一点那种心思也没有的。”
“没有？”池枫发出一声怪笑，“没有你单独去一个女人家里想干什么？老畜牲，我就知道你把人藏着没安好心！”伴随着“嘭”一声巨响，“他妈的！骗了老子好几年！”
“哎呀！那不是骗你！”李衍语气着急，“我当初帮她完全是因为她跪着又求我，又闹着要跳楼，好歹是一条人命，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呢！”
“不能看着她死，”池枫怒道，“但可以骗我说她已经死了，眼睁睁看着老子给她殉情是吧！”
“我也没想到你会那样啊！”李衍说，“好在你最终也没事，哎呀，要我说还是你太冲动，为了一个女人，你也不想想你爷爷……”
俩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池枫先出声：“她现在病好了吗？”
随即又道：“上午刚把我骂了一顿，听着挺中气十足的，应该是好了吧？”
“不知道。”李衍说，“梁墨冬截胡之前还没好。”
随后又道：“你因为这个差点儿送了命，我是很愧疚，也一直在劝她，希望她能回到你身边。可是她一直都不行，动不动就自杀，我想至少要等她好起来嘛，不然你好不容易从这件事里走出来，再来一次不就变两条人命？唉……我当初真不应该乱使善心沾染这件事，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啊！”
“谁说不是呢？”池枫冷哼一声，“活该，你个老畜牲……乱使善心，把自己说得跟个菩萨似的，她要不是这么漂亮你还有他妈的善心吗！”
“你！你这人可真是……”显然李衍也受不了他的蛮横了，不悦道，“总之你快些决定吧，要不要股份？”
“我是想要。”池枫笑道，“但很遗憾，我没钱。”
李衍立刻说：“你怎么会没钱？”
“都压在别处啦，”池枫说，“看情况起码半年内是解不出来喽。”
完了又开始道：“你就卖给他呗……辛辛苦苦勾引你个老畜牲半天，特么的她要是勾引的是我，我命都给她。”
李衍冷笑一声：“那你就买呀，正好让她来勾引你！”
“我真没钱，一亿多呢，我到哪儿变去？”池枫说，“我最近火烧眉毛，管不了你这事儿……而且我觉得你真的别扑腾了，那疯子没耐心，惹烦了再给你弄出个好歹……你不如就低头跟他解释解释，把你给她治病，又照顾她这么多年的事儿盘一盘，他一高兴兴许就把你当个屁放了。”
池枫走后，就再也没有重要对话了。
我放好录音笔，躺在床上，仔细琢磨这些对话。
果然被我猜中，池枫就是以为我得了病。
而且，听李衍的口气……应该是抑郁症？
确实，癌症什么的，治起来不得开刀？不得化疗吃药？造假得买通一群人呢。
抑郁症就简单了，只需要买通一个医生，再从火葬场买通一个工作人员就行了。
答案这么简单，我竟然一直没有套出来。
想想自己跟那老东西周旋了三年，真是想狠狠给自己的脑袋来两下……
不过这段对话还有个隐藏信息，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李衍时，池枫在他面前还很拘谨，李衍更是不拿正眼儿瞧他。
现在短短三年，池枫就已经可以指着他骂“老畜牲”了。
看来，他老婆真是助力不小啊。
琢磨了一会儿，已经困得满脸眼泪，这才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唉，会嘛，看来哪家都是比计划时间散晚呐。
索性放好东西，准备睡了。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池枫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了，我又开始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池枫一如既往地掐着我的脖子，说：“我这么爱你，什么不能给你？不就是想跟你谈个恋爱，装什么贞节烈女？又他妈不是c女，怎么跟他就行，跟我就像吃毒药一样？！”
然后他一把将我甩到地上，抽出皮带开始抽。
不知为何，在梦里我总是好像被封印了一样，一动不动的任他打。
打着打着，他又抓起我的头发，变成了我爸的脸：“妈的，说了好几遍，去给人家搞两下就给你老子免了那四十万，怎么还留着准备让那个小男孩白搞吗？你个小兔崽子要是害我让人打死，老子就先特么把你打死！”
忽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温热，明明很轻，却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巨震了一下，如同洞穴中射入一道光，密室里打开了一道门。
我猛然惊醒，睁开了眼。
最初几秒，四周是一片黑暗。
脸颊上的温热突然没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吵着你了？”
声音又轻柔又低沉。
我完全醒了。
屋里几乎全暗，只剩床头衰黄色的小灯。
不远处靠着个人，看不清脸，我却并不害怕。因为四周萦绕着熟悉的气味儿，是梁墨冬身上的味道。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从小就很少出汗，身上的味道特别清爽温和。
从我第一次靠近他，我就记住了这种气味儿。
此刻这气味儿就萦绕在四周，如一张巨大的、密实的、安全的网。
于是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梁墨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