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栀看着面前的文件袋，微微愣住。
“你怎么知道？”
“乔子夏联系了沈肆。”裴晏时抬手抚上温轻栀的发顶，“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他会为她兜底。
温轻栀垂下眸子，半晌闷闷出声：“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裴晏时轻轻一笑，“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温轻栀吐出一口气，打开文件袋查看里面的内容。
资料前半部分和由野刚才跟她说的大差不差，温悦茹高中霸凌女同学导致对方落下残疾、高一没有读完就被学校劝退、花钱买大学读书名额等等，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能让对方名誉扫地。
不过最让温轻栀感到意外的，还是裴晏时查到的另外两件事。
温轻栀皱眉看完资料上的内容，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这两件事确定没有纰漏吗？”温轻栀声音低沉。
“虽然温悦茹花了大价钱去掩盖这些事情，不过还是留下了痕迹。”裴晏时说道，“这些资料绝对没有问题。”
听到裴晏时肯定的话，温轻栀微微闭眼。
原本她并不想对温悦茹出手，毕竟她是外婆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外婆动手。
“你打算怎么做？”裴晏时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温悦茹或者京华的温家，都可以随时处理。”
这两者之于裴晏时，不过是两只毫无威胁的蚂蚁，他可以轻易将对方碾死。
“不着急。”温轻栀睁开眼，望向车窗外的大榕树，“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人最痛苦吗？”
对于贪婪的人来说，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被别人拿走，而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的时候，最是痛苦。
温悦茹不是说她抢走了她的人生？
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抢。
回到小院，温轻栀一眼看到了蹲在自己房间门口的那个身影。
感受到温轻栀的目光，乔子夏缓缓抬头。
“我睡不着，”乔子夏笑了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
温轻栀关了灯，两人挤在小床上。
乔子夏翻了个身，抱住了温轻栀的胳膊。
“幸亏我瘦，不然我非得被你挤下去不可。”乔子夏笑着说道。
温轻栀笑了笑，没有说话。
乔子夏抱着温轻栀的胳膊，和小猫一般蹭了蹭她的肩膀。
“上次我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还是两年前我回国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去酒吧喝多了......不，是我自己喝多了。”
乔子夏说着自己笑了笑。
“那时候你就不怎么爱喝酒，半夜把我拖回酒店后一直照顾我到凌晨，然后你抱着我睡了整整一天，舅舅给我们两个打电话都打不通差点没急死，直接杀到酒店翘了门。”
说起以前的事情，乔子夏脸上浮现一丝怀念。
“那时候温家还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
“现在不开心吗？”温轻栀轻声反问。
“开心的。”乔子夏笑了笑，“开心的......”
“但是，不一样了。”
乔子夏将脸埋的更深，声音沉闷：
“不一样了......”
温轻栀看着天花板，黝黑的眸子平静而深沉。
乔子夏紧紧靠着温轻栀的肩膀。
良久，她以极轻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知道，你不是她。”
温轻栀眸光一颤。
半晌，她缓缓开口：“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你的时候。”
乔子夏离开温轻栀的肩膀，回忆起两人在机场见面时的场景。
“即使两年没有见面，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栀。”
“小栀看人的眼神总是温暖柔和，即便这一年经历了温家的变故，她一直都没有露出那般冰冷的眼神。”
“小栀很优秀，她拉小提琴特别厉害，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医学，甚至不会那么厉害的武术，对科研更是没有半分的兴趣，因为她理科真的很差，差到我们老师怀疑小栀是不是故意整他。”
乔子夏说着，轻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了解她？”
温轻栀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说话。
乔子夏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着，问出了那个她在心底酝酿了很久的问题：
“她......她去哪里了？”
温轻栀握着她的手一紧，声音沉沉：“你可能不会想知道......”
“她死了，是吗？”乔子夏双唇颤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温轻栀一瞬不瞬的盯着天花板，半晌，她轻轻应了一声：
“嗯。”
乔子夏心里一痛，猛然垂下了头。
她埋首在温轻栀的肩头，如同小兽哭泣般低声呜咽。
“呜......”
温轻栀胸口发闷，她一下一下抚摸着乔子夏的头发，无声安抚。
不一会儿，她就感到了肩膀上的濡湿。
“她、她骗我，她说她要来国外找我，她说她要拉小提琴赚钱养我，她说......她......”
“她怎么舍得抛下我......”
乔子夏磕磕绊绊的说着，泣不成声。
温轻栀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侧身将人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乔子夏靠在温轻栀的怀中，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抽噎着，红着眼看向温轻栀。
“她是怎么死的？”
温轻栀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在浴室中，割腕自杀。”
乔子夏一顿，眼底又漫上水雾。
“温家这群混蛋！”
乔子夏愤怒地握紧双手，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她明明打算要来m国了，我们明明都说好了，说好了要一起在m国生活......”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善良爱笑的女孩竟然真的离开了她。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温家对温轻栀施加的所有伤害，她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乔子夏用力蹭掉眼角的泪，目光定定地看向温轻栀。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乔子夏双目赤红，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恨意。
“温家夫妇两人一直都知道，小栀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