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赵云和他麾下的白马义从,叶白身边也并非就没有了骑兵可用,不说他的200名亲卫都是老兵级别的轻骑兵,70多名精锐夜不收不但可以完成斥候的任务,更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被当成骑兵使用,冲阵杀敌也照样是把好手。
突然杀出的白马义从凭借娴熟的骑射战术,让一路追击而来的蜀军士兵吃了点小亏,不过蜀军骑兵也都是老兵,虽然付出了少许伤亡,但是却没有太过于惊慌。
都是骑兵,心里很是清楚,这种骑兵高速冲锋的情况下,不但会极大的地影响箭矢的命中率,弓箭那有限的射程也无法展开多轮攻击,最多挺过两三轮,就可以直接冲入对方阵中,与对方短兵相接了。
农耕民族在骑兵的天赋上面,就比不过游牧民族,能够苦练出一身娴熟的骑射功夫就相当难得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应该、也许、大概不会那么强悍,至少他们有信心可以抗衡。
然而这帮没有什么见识的蜀军骑兵,到底还是小觑了赵云统率下的白马义从,在射出了两轮箭矢,看到蜀军骑兵即将靠近的时候,立刻手中银枪一挥,指挥部队迅速移动。
双方所骑乘的都是初级战马,速度方面没有什么差距,白马义从的甲胄要沉重一些,对于战马的速度也有所影响,但是短程冲刺的情况下,根本就体现不出来。
数百名白马义从结阵冲锋,就如同一朵白云一般,在平坦开阔的土地上肆意飞奔,左冲右突,不断转向。
蜀军骑兵靠近,他们立刻后撤或者迂回,蜀军骑兵一旦后撤,他们立马追击上去,牢牢地粘住敌人,主打的就是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始终保持着与蜀军骑兵间的距离,不会被蜀军骑兵近身,也不会与蜀军骑兵脱离接触。
双方骑兵的距离一直都维持在50米左右,这个距离已经算是接近骑兵移动骑射的最大射程了,再远就无法保证有效的命中率了,并且射出去的箭矢动能不够,也很难射穿防护力强大的铁甲。
不过以白马义从的精锐程度,在这个距离上,射出的箭矢精准度也依旧不算低,每一轮骑射攻击之下,总有数十名蜀军骑兵落下战马。
还有一些蜀军骑兵,或许是因为意志较为坚定,亦或许是痛感神经反应有些迟钝,依旧牢牢地夹紧马腹,端坐在马背上,只是身上插着的箭杆随着战马的颠簸上下抖动,看上去有些喜感。
这等命中率,在双方都处于高速移动状态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于箭矢动能损耗以及箭头杀伤力的问题,的确存在,哪怕是白马义从也不敢保证在这个距离上可以射穿厚实的铁甲。
但不要忘记了,蜀军骑兵根本就没有穿戴铁甲,他们身上的甲胄不过是皮甲而已,防护力也就比里面的单薄军衣好上一些,拍马也赶不上铁甲。
几乎只要能够射中目标,锋利的箭头就可以穿透外层的皮甲,顺带穿透没有什么防护力的布衣,深深地扎进血肉之中。
靠着这种放风筝的战术,赵云和白马义从打得追击而来的蜀军骑兵一点脾气都没有,一次次冲锋,却始终无法冲进白马义从的队伍之中,反倒有多名同伴中箭落地。
大批骑兵高速冲锋的情况下,一旦骑兵落地,那就意味着死亡,除非运气足够好,或许还有机会幸存,若不然等到后续的战马狂奔而过之后,落地的骑兵就是不死也要重伤,还是属于缺胳膊断腿的那种,几乎没有伤愈归队的机会。
蜀军的骑兵很少有掌握骑射的,通常也不会携带弓箭,但也有少许例外,在无法与白马义从近战的情况下,这些蜀军骑兵也顾不上自己的箭法如何了,纷纷抄起弓箭,就展开了还击。
可是携带弓箭的蜀军骑兵本就比较少,骑射水平又太过于拉胯,射出去的箭矢不但稀稀拉拉,更是没有什么准头,除非偶尔有运气极度逆天的情况,才会凑巧命中白马义从。
但就算是命中了白马义从,在这等距离下,蜀军骑兵射出去的那些软绵绵的箭矢,碰上了白马义从所穿戴的铁制札甲,也没有那个动能,可以将其给穿透。
不过是箭头与铁甲撞击之上,爆出点点火星,随后就掉落在地上,偶尔能够穿透铁甲薄弱处的箭矢,其动能也已经损失殆尽,成为了强弩之末,只是在白马义从的肉体上浅浅地开了一个口子而已。
这点伤,对于精锐的白马义从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只是感觉被蚊子叮了一口,脸上的神情不变,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变形,更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最多也就是发出一声闷哼罢了。
少许的蜀军骑兵反击,不但没有给白马义从造成什么损失,反倒是把自身给暴露了出来。
赵云的箭法那可是相当不错的,在这等战马奔驰、高速移动状态下,也能够准确地命中目标,几乎每一次弓弦颤动,就会有一名蜀军骑兵中箭倒地,还是属于要害中箭的那种。
这些反击的蜀军骑兵,立马就被眼尖的赵云给盯上了,虎目一凝,立马弯弓搭箭,略微瞄准,就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不光是赵云,还有白马义从当中一些箭法高明、射击精度够高的士兵们,也立马改变了目标,向这些蜀军骑兵发起了攻击。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啊”、“啊”、“啊”
一声声箭矢破空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中那些举着弓箭,还准备反击的蜀军骑兵纷纷身体一颤,身上插着一支或者多支箭矢,一头栽倒下去,随后就消失在了奔驰的战马铁蹄之下。
蜀军骑兵之中也是有聪明人的,当他们看到同伴那凄惨的下场之后,心中顿时一动,原本已经拿在手中的长弓也被他们重新放了回去。
这个时候敢反击的,都已经从战马上落下去生死不知了,他们也不想步上了同伴的后尘。
不管在蜀军骑兵心中多么憋屈,白马义从的战术多么“无耻”,在面对一支能够骑射娴熟的轻骑兵部队的时候,他们的处境可是相当危险的。
不止一名蜀军骑兵,想到了曾经与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骑兵作战的场景。
那帮来自大草原的骑兵部队,没有什么军纪,也没有太高的军事素养,打起仗来是一拥而上,就如同一盘散沙一般。
装备也很是拉胯,有铁制兵器就已经相当不错了,甲胄什么的更是稀缺,不要说什么铁甲了,就连皮甲都没有多少,大部分人都是用兽皮包裹身体,充当甲胄而已。
可就这样的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正规军的骑兵部队,却是常年压着他们打,打得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是依靠城墙或者险要关隘进行防守,不敢在旷野中与其野战。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游牧民族的骑兵那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十多二十年下来,对于骑术的掌握那早就已经是深入骨髓了,可以在战马上玩出各种花式操作。
很多对于农耕民族骑兵来说,相当难以掌握的骑术,在那些游牧民族之中,完全是属于司空见惯的技术,甚至都不能被称为技术,而是属于本能。
哪怕没有马鞍、马镫等器材的辅助,这些草原上的牧民们依旧可以单手控制缰绳,稳住身形,甚至能够趴在马背上睡觉。
立马、超马、倒竖、卧马、镫里藏身、八步赶鞍、倒挂拔旗等等高难度动作,很多游牧民族的牧民们都可以信手拈来,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此外就是骑射乃是游牧民族的看家本事,谁都能够玩上几手,大规模的骑射之下,可没有多少部队能够扛得住,尤其是在野外野战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白马义从展现出来的骑射水平还有骑术水平,或许还比不上那些生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可是依旧让蜀军骑兵没有半点办法,想起了曾经被游牧民族的精锐骑兵所支配的恐怖日子。
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军心、士气更是如同瀑布一般飞速跌落到谷底。
这种只能挨打,却又无法还手的情况,对于任何一支部队来说,都是一场折磨和屈辱,再精锐的士兵也坚持不了多久。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400多名蜀军骑兵就损失过半,一片开阔地上,到处都是跌落马下的蜀军骑兵,以及失去了战马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战马。
“撤。”
带队的蜀军军官,再也忍受不住这等战斗,一声令下,早就按耐不住的蜀军骑兵们纷纷勒住缰绳,驾驭胯下战马转向,快速从战场上撤离。
蜀军骑兵想走,白马义从自然不可能干看着,纷纷策马狂奔,追击上来,手中的弓箭更是不停,依旧在不断射出一支支箭矢,又有不少蜀军骑兵后背中箭跌落马下。
为了提高战马的速度,残余的蜀军骑兵也顾不得损伤战马了,抄起手中的兵刃,就在战马的屁股上狠狠地划拉了一下,利用疼痛刺激了战马的神经,让它们速度猛增,快速逃离了战场,躲过了白马义从地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