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棠嗯一声,大步回家。
炕上的被单,软枕套全部换了一遍,礼品堆在墙角。
居家好老公,出个门的功夫,房间已经收拾一新了。
她把包装略好的步步糕挑出一篮子,提到凤凤家。
凤凤看见她来很高兴:“秦大夫家的来了,坐。”
“送你些点心。”
凤凤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篮子,里面的糕一大摞,码放的整整齐齐:“这可使不得。”
“家里还有,我看上面的日期,再过两月就过期了,放着也是扔。”李映棠将糕放床尾的柜子上,搁下篮子,走到熟睡的小孩旁边,脸一点点大,睫毛长出来,不算长,但也不短。“咦,好一阵子没见,好像白一些,漂亮一些了。”
咋长的,好神奇。
生下来的时候想找个夸的词儿都找不到呢。
“好些人这么夸,不管漂不漂亮,我都稀罕。”凤凤笑着说。
音落,孩子醒了。
凤凤抱起来喂,李映棠自动回避视线:“你快出月子了吧?”
“是的,但我家大河说城里人生儿子兴做四十天月子,让我做长些。”
“你男人不错嘛。”李映棠学村里妇女说话,夸对方有福气。
凤凤低着头笑。
李映棠道:“你们家没人吗?”
“下田了。”
“午饭吃了没?”李映棠关心道。
“还没,我一会儿起来自己热点东西吃。”
李映棠:“我家有,今儿我家来了很多客人,招待他们剩下不少肉,我和阿霰不太喜欢吃剩饭,我给你端过来,你帮我们消化一些。”
凤凤以为她哄自己,心里暖呼呼的。“麻烦不?”
“不麻烦,你安心等着。”李映棠回家盛一大份米饭,压的严严实实,又带了一碗肉回到凤凤家:“凉了,我帮你热,你家蒸东西的在哪儿?”
“这么多白米啊,你们家肉批发的么?你真舍得。”凤凤从炕上下来,拿列子走到室内窗户下的炉子前,打开锅盖放进列子,接着放饭和肉。“肉好多啊,一会儿省点给大河。”
李映棠:“........你自己吃呗,省给他干嘛?”
“付出是相互的,你和秦大夫不缺,你们不懂。”
李映棠确实不懂,老夫老妻了,客气啥呢?
自己吃不完了给男人留点儿。
吃得完还留?不过她尊重。
“我能不能抱你的儿子?”李映棠头一次觉得小孩可爱。
“行。”凤凤教她如何抱。
李映棠笨拙的将孩子护在怀里:“一股子奶香味道,我以为是臭的。”
凤凤笑道:“他不吃五谷杂粮,不臭,只有拉的时候有一点。”
李映棠抱了一分钟不到,轻轻放下,改为摸小孩的手,肉乎乎的,天底下除了秦霰的手好捏,就是这孩子,她捏过孩子的手,捏小孩的手腕,孩子忽然大哭,身体在包被里发狂挣扎打挺,吓得她不知所措。“咋回事啊,我也没掐他啊,他被窝里刺挠还是咋的?是不是拉了?”
凤凤赶忙过来看,打开了包被,里面什么也没有,抱起来抱着哄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一惊一乍的哭闹。”
“我叫老公来看看。”
“还是别麻烦秦大夫了,或许夜里没睡好。”凤凤说。
李映棠被孩子整出心理阴影了,找了个借口回家。
恰好卫生站没人,她同秦霰说起这个事儿:“那个小孩儿,前一秒乖巧的很,下一秒哇啦一声哭的脸红脖子粗,像被容嬷嬷用针扎一样。”
秦霰眼皮一抬:“容嬷嬷?”专扎小孩的坏人么?
李映棠:“........一个坏人,真的吓死我了,我以后可不敢抱了。”
秦霰望着她笑:“或许是你的抱法不对。”
“就算不对,但我当时也放下了啊,只是捏了捏他小手腕,一点儿没使劲,像这样。”李映棠捏秦霰的手腕示范:“疼吗?幸好凤凤没说什么。”
秦霰被她挠的浑身发酥,眼风扫过窗户的天色,今儿时间过的真慢。
这时,外面有人喊。
“小秦大夫家的,你弟和你爹来了。”
李映棠:“........”谁爹?
出门一瞅。
李唐和李镇圭,一人骑一辆自行车,车篮,后座上,包括后座两边,礼品绑的满满当当。
内心尖叫!
他们竟然上门看她,还带了礼物!
血缘关系真奇妙,即使没有相认,双方仍会不自觉付出。
她迎上前。
宋大娘领着两人过来,说:“你爹真年轻哎,你弟跟你长得像一个模子拓的,一模一样。”
李映棠:“........”有那么像吗?
几个好事的村民经过大路上朝他们看。
“秦大夫,你岳父过来了啊。”
秦霰不解释,只冲几人点了点头。
李唐没有错过对方的小动作,这厮肯定知晓棠棠是他大孙女。
臭不要脸!
和棠棠差多少岁了?
李映棠笑意盈盈:“快进来。”
李镇圭先一步进屋,手里的袋子放地上:“你们家买这么多破玩意儿堆这里干啥?”
李映棠:“......人家送的,礼轻情意重。”
李镇圭:“哦,我以为你对象买的。”
秦霰:“.......”他看起来很抠?
李唐随其一道,继而四下打量,房间摆设算不上讲究,但很整齐。
墙边一排书架,全是书,她如此好学,他家儿子,咋不学习?
随妈?
李映棠倒茶招待:“坐啊,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李镇圭:“老妈今儿看报纸说上面有个叫秦霰的老惨了,可能是你对象,老爸知道后,不知道抽哪门子疯,非要过来瞧瞧你,老妈怕你没东西吃,特意叫我们给你带的。”
李唐拍李镇圭后脑勺,手举到半空落下,看在棠棠的面子上,他忍!改为轻斥:“没大没小,谁抽风?”
李映棠一笑:“是他,那篇文章还是我写他之前的遭遇,我文采好吧。”
李唐:“........你写的啊。”他滞了一下,忽然笑了。
明白了。
报纸是她整出来的,故意的。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整这么一出,不过敢联系报社,光这一点,他就觉得她有本事。
李映棠连点了两下头:“嗯!三言两语一时说不清楚,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们。但我写文章的事儿,你们可要替我保密啊。”
李镇圭捂住嘴:“我嘴巴严实的很,老爸嘴大,守不住事儿,你不该告诉他。”
李唐手心直痒痒,臭小子欠揍!他嘴大,也分轻重缓急好不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