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背着弓箭,手里拿着长矛,紧紧跟在辽帝耶律洪基的身后,充当他的贴身保镖。
另一边,室里带着一队飞熊兵,负责保护天山童姥,跟在队伍的后方。
萧峰看到耶律洪基一直皱着眉头,心里明白,这位皇帝陛下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走到中午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号角声。
中军将军立刻下令:“下马!”
一众骑兵赶紧跳下马背,牵着缰绳走路,只有耶律洪基和几个大臣还骑在马上。
萧峰不明白为啥骑兵要下马,心里满是疑惑。
耶律洪基笑着说:“兄弟,你在中原待太久了,不太懂我们契丹人打仗的套路吧?”
萧峰赶紧说:“还请陛下给我讲讲。”
耶律洪基苦笑着说:“嘿嘿,我这皇帝还不知道能不能当到今天太阳下山呢,咱俩就兄弟相称,别叫陛下了。”
萧峰听出他笑声里的苦涩,就安慰他说:“还没开打呢,大哥你别太担心。”
耶律洪基解释道:“在这平原上打仗,最重要的就是马的体力,人的体力还在其次。”
萧峰一下子就明白了,说:“哦,我懂了!骑兵下马是为了让马保存体力,别太累着。”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说:
“把马的体力养足了,等真到了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时候,就能一路往前冲,谁也挡不住。
我们契丹人能到处打仗,百战百胜,这可是个很关键的诀窍。”
耶律洪基正说着呢,就看到前面远处尘土飞扬,那尘土都扬到十几丈高了,就像一大片黄色的云彩朝着这边扑过来。
耶律洪基马鞭一指,说:
“皇太叔和楚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是咱们辽国的厉害将领,怎么他们带着兵急急忙忙地冲过来,都不让马歇一歇,养养体力呢?
嗯,看来他们心里有底,觉得自己肯定能赢。”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左军和右军同时吹响了号角。
萧峰使劲儿往远处看,发现敌人东边有两支军队,西边也有两支,这明显是要用五倍的兵力来对付他们啊。
耶律洪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对中军将军说:“赶紧结阵立寨!”
中军将军立刻答应:“是!”
然后骑着马跑出去传达命令。
前军、左军和右军很快就都往回赶,士兵们用大铁锤把皮室大帐的支柱砸进地里,把皮帐撑开。
接着在四周竖起鹿角,没过一会儿,就在草原上搭起了一个超大的木城。
木城的前后左右都有骑兵守着,好几万名弓箭手躲在大木头后面,把弓弦都拉得紧紧的,就等着下令放箭。
萧峰皱着眉头,心里想:
“这一场大战要是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契丹的勇士们肯定都得死伤无数。
唉,死的可都是以后我自己的士兵啊!”
辽帝这边刚把营寨建好,叛军的前锋就到了。
但他们没立刻冲上来挑战,而是远远地站在弓箭射程之外。
只听到那边鼓角声一直响个不停,一队队叛军围了过来,把他们四面八方都包围了,摆好了阵势。
萧峰放眼望去,全是敌军,一眼都望不到头。
他心里寻思:
“耶律洪基这边的兵力差太多了,寡不敌众,这场仗只怕要输啊。”
再看看营寨大木的影子,短短的映在地上,正是烈日当空,刚过中午没多久。
这时,只听到“呀呀呀呀”几声,一群大雁排着队从天空飞过。
耶律洪基抬头盯着大雁看了好一会儿,苦笑着说:
“这时候,除非能变成大雁,要不然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北院大王和中军将军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变了,他们知道皇帝看到叛军这么强大的阵容,心里已经害怕了。
敌阵那边鼓声突然响起来,几百面大鼓一起“蓬蓬”地敲,声音特别大。
中军将军赶紧大声喊:“击鼓!”
御营这边也有几百面大鼓跟着敲了起来。
突然,对面敌军的鼓声一下子停了,几万名骑兵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快把天地给震翻了,然后举着长矛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眼看着敌军前锋就要冲过来了,中军将军把令旗往下一挥,御营这边鼓声立刻停了,几万支羽箭“嗖”地一下同时射了出去。
敌军前锋不少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可敌军根本没停,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接着往上冲,前面那些被射死的军马就成了后面人的挡箭牌。
敌军的步兵弓箭手拿着盾牌挡在身前,一边往前冲,一边朝着御营射箭。
刚开始的时候,耶律洪基还有点害怕,可一打起仗来,他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他站在高处,手里拿着长刀,指挥着士兵们作战。
御营的将士们看到皇上亲自在这儿督战,都扯着嗓子喊:“万岁!万岁!万岁!”
敌军听到“万岁”的喊声,抬头看到耶律洪基穿着黄色的龙袍、金色的铠甲,站在御营的高台上,在他往日的威严震慑下,居然有点犹豫,不敢往前冲了。
耶律洪基一看这是个好机会,马上大喊:“左军骑兵包抄,冲啊!”
左军由北院枢密使带领着,听到皇上的命令,三万骑兵立刻从侧面绕过去包抄。
叛军一犹豫,御营的军马就冲了上来。
叛军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开始往后退。
御营这边鼓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叛军没打多久就败下阵来,御营的军马在后面追着杀,气势特别猛。
萧峰看到这情况,赶紧恭喜耶律洪基:“大哥,这一回咱们肯定能大胜!”
耶律洪基从高台上下来,跨上战马,准备带着军队去支援。
可就在这时,号角声又响起来了,原来是叛军的主力到了。
叛军前锋又转身回来接着打,一时间,羽箭和长矛在空中乱飞,喊杀声震天,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萧峰看着这场景,心里直打鼓:
“这么激烈的战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就算一个人的武功天下第一,到了这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跟这种大规模的军队交战比起来,武林里那些一群人打架、比武的场面,简直没法比。”
突然听到叛军阵后锣声大作,这是鸣金收兵的信号。
叛军骑兵退了下去,一边退一边不停地射箭,挡住了御营的进攻。
中军将军和北枢院密使带着军队连续冲了三次,都没能冲散对方的阵势,反而被射死了好几千士兵。
耶律洪基说:“士兵死伤太多了,先收兵吧。”
于是御营这边也敲锣收兵。
叛军派出两队骑兵冲过来偷袭,中军早有防备,假装败退,然后两翼一合,把这两队叛军的三千官兵全都围在了中间,一个都没跑掉,剩下的几百人下马投降。
耶律洪基左手一挥,御营的军士拿着长矛就刺过去,把这几百个投降的人都给刺死了。
这一场恶战,虽然只打了不到一个时辰,可惨烈程度简直让人不敢看。
双方主力各自往后退了几十丈,中间空地上全是尸体,受伤的人在那儿痛苦地呻吟、哀嚎,那场面惨得没法说。
接着,就看到两边阵中各出来一队三百人的黑衣士兵,御营这边的戴着黄帽子,敌军那边的戴着白帽子,他们朝着中间的空地走去,去查看那些伤者。
萧峰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要把伤者抬回去救治呢,结果没想到,这些黑衣官兵拔出长刀,把对方的伤兵一个一个都给砍死了。
把伤者都砍死之后,这六百人就开始互相厮杀起来。
这六百名黑衣军个个武功都不弱,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们杀得那叫一个激烈。
没过多久,就有二百多人倒在了地上。
御营这边戴黄帽的黑衣兵武功更强一些,被砍死的只有几十个人,很快就变成两三个人一起对付敌军一个人。
这样一来,谁输谁赢就更明显了。
又打了一会儿,变成三四个人打一个人。
可奇怪的是,两边的官兵就只是在旁边呐喊助威,叛军几十万人就站在那儿看着,也不派兵出来帮忙。
最后,叛军那三百名戴白帽的黑衣兵全都被杀死了,御营这边的黑衣军大概有二百人活着回到了阵中。
萧峰心里感叹:
“哎,辽国这风俗也太野蛮了,死了这么多士兵,真是太可惜了!”
这一番清理战场的打斗,虽然规模比不上之前的大战,但惊险刺激、让人胆战心惊的程度,比之前的大战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