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放长线钓大鱼
刘氏有些意外地看着迎程程，在拒绝和接受之间摇摆不定。
迎程程自然能看出来刘氏的犹豫，当即轻笑了一声：“若是你还惦记着让迎柏来接你去过好日子，我劝你清醒一点。”
刘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迎程程也就这样耐心地等着她。
结果等来等去，最后等来刘氏一句：“新年快乐。”
迎程程：“……”
我新年是挺快乐，你就不一定了。
然后她干呕了一声，刘氏诧异地看了迎程程一眼。
迎程程百忙之中还惦记着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你恶心……”
然后刘氏的眼神很快就挪到了迎程程的肚子上。
迎程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不过如果生个迎柏那样的逆子，我会真想将他塞回去。”
刘氏干笑了一声：“柏儿其实是个好孩子，都是被我给惯坏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种，跟你毫无关系，”迎程程笑了笑，“迎湘仪就是个烂人，我运气好像我娘，迎柏运气差些，像他爹。”
迎程程还真是个快意恩仇的性格，她恨迎湘仪停妻再娶，辜负了她娘，也只怪渣男，刘氏在府中多年，对她不算好，但也没有对她狠下杀手，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也不至于对她产生天大的怨恨。
刘氏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那么年后你若是愿意给我银子，我也就收下，将来柏儿……总之将来等我缓过来，这笔银子我会设法还你的。”
迎程程也不拒绝，随后又去张罗旁的事了。
等单子寅一来，就很自然地接过了府中置办之事，玉枢干脆整日跟在铁男身后转悠。
因为迎程程从未掌过府中中馈，连带着铁男也从未有过给府中置办年货的经验，买是买了不少东西，但都堆在仓库中，相当杂乱。
到了年三十，还有许多年货堆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一一分出来。
铁男头痛有些日子了，但又不能丢她家姑娘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上，分了许多日，比最开始买来时更杂乱无章了。
等玉枢一到，先是将府中所有院落中留下的人数收集起来，随后又将所有购置年货的清单一一扫了一遍。
不愧是跟在单子寅身旁长大的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像他得彻底，心算能力又是一流，很快算出来每个院子里该分配多少，再叫人拿腰牌来一一领去。
先前还有小厮仗着府中话事人交接混乱，又欺负铁男不懂这些事，想着来占便宜，结果被玉枢当场发现。
玉枢笑眯眯地看着他问：“究竟该领多少，是你算错了还是我算错了？”
因着单子寅与迎程程未曾和离时也一直住在偏院，府中小厮对他们并不了解和熟悉，尤其是对玉枢更是脸生，他还抖机灵道：“想是这位哥哥算错了？”
随后就见方才还笑眯眯的玉枢顿时变了脸，他大喝一声：“好大的狗胆！事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
铁男在一旁看着，心想就玉枢这点子小手段，能翻出多大风浪来？
结果玉枢还真就这样铁面无私地唤人来，将人给赶走了。
大年三十，将人赶出了程府。
铁男看得瞠目结舌，还尝试着劝了一句：“这大过年的将人赶走不大好吧……”
可玉枢却十分坚持：“正因为大过年的，此人还想着占主家便宜，我给过他机会，但他执迷不悟，可见并无悔改之心。”
只是将人赶走时，仍旧多给了些遣散银子。
这番操作下来，连迎程程都惊动，并且连她都没看明白。
“此番下来，花出去的银钱反倒更多了，府中还少了个办事的人，又是何苦呢？”
但单子寅却十分肯定玉枢所为：“不忠之人，留着无用，还会是将来的隐患，可大过年的将人遣走，若不给足了银钱，此人必定会心中愤懑，将来很可能会起报复之心。”
迎程程更不懂了：“给足银钱，将来他便不会有愤懑之心了？”
“那人我一早便留意过，份例银子不多，在外头还有个相好的，为了给那相好的置办首饰和衣裳，在外头借了息钱，后来没有银子去还息钱，又沾染上了赌瘾，在府中行偷窃之事已有几次。”
迎程程听得瞠目结舌：“这些事你都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与你成亲之后，第一次从刘氏手中接过中馈之责时便发现了，何人落了我的眼，是什么样性情，我心中都有数。”
单子寅淡定从容回答她：“因此这次程府改换门庭，我便已经清算过一次。”
“那为何偏偏要留下这小厮？”
若是他手脚不干净，人品又不行，明明他们和离时，单子寅为迎程程做好了那么多打算，已经将有问题之人都清算过一遍。
为何要留下这个心术不正的小厮呢？
单子寅勾了勾嘴角，虽然一言不发，神情却是在说“你猜”。
迎程程细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这小厮和迎柏有联络？”
“迎柏连怡红院都不去了，自然是有高人指点，以他秉性，是不可能就此甘心不要整个迎府的。”
所以他必定还有人安插在府中做眼线。
这个小厮就是迎柏留在府中的眼线。
如今这个时间点是最合适的，大过年的将人赶走，他手里有钱也没处花去，便只能去投奔他的主子。
但凡迎柏还在同他联络，就得有个落脚处，这小厮一定会去找他。
“你暗中派人去跟着了？”
“未曾，”单子寅竟然摇了摇头，“他们如今都会十分谨慎，但凡是派人暗中跟着，一定会打草惊蛇。”
铁男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有心放长线钓大鱼，如今却连鱼竿都不带，还如何钓鱼？”
单子寅笑得高深莫测起来：“自然是……姜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
迎程程见不得他这样故作高深的样子，又干呕了一声：“你还是回你的小厨房去吧，那儿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