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
袁军大营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准备开往前线与公孙瓒开战。
许攸一来一回花了几天功夫，回来的时候开战前的气氛已经相当浓烈。
管理各个地方的人都忙成一团，许攸几经辗转才找到袁绍的落脚处。
大战在即，袁绍身为冀州之主，必须亲临前线，领军督战。
冀州刚从韩馥的手里让给袁绍，还是有很多韩馥的旧部不服袁绍，持观望态度的，眼下袁绍不能把这些人逼急了，又没法善用他们，徒增了许多烦恼。
“主公！主公！许攸幸不辱命！”
许攸一路小跑来到袁绍身边，汇报这一趟的成果。
“子远回来了，正好，我军的排兵布阵还没有商议完，你跟着一起来吧！”
面对倾巢而出的公孙瓒，袁绍感觉压力倍增。
一个是在河北四州杀得名声大起的悍将，一个是从未有过过硬战绩的名门之后。
诸侯们对袁绍的能力并不怀疑，但对于他直面公孙瓒的进攻，很少有人对他抱有乐观态度。
真正算得上是盟友的，恐怕只有给袁绍守住黄河南岸退路的曹操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一战的结果，袁绍胜，则冀州短时间内再无战事，袁绍可以休养很长时间，慢慢消化冀州。
公孙瓒若胜，袁绍的地位会一落千丈，甚至现在追随他的人，可能都会逃到其他人手下。
袁绍不得不重视这个难缠的对手，自己的身后就是一片深渊。
“主公，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公孙瓒退兵了不成？”
“主公难道忘了我是去做什么了么？”
许攸努力提醒着袁绍。
袁绍努力回想了一阵，也不能怪他记忆不好，这些天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袁绍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陈牧那边怎么说？”
“我刚到涿郡境内，就发现陈牧早就在准备粮草辎重了，大有出兵的架势。我与他交谈一番，才知道他是想借着剿匪的名义，进攻冀州北部的三个郡国。”
“哼，果然不是个省心的对手，明面上没有策应公孙瓒，却在暗地里做起了这种勾当！”
袁绍得知许攸带回的消息后，把情绪转移到了陈牧身上。
“主公先不要急，虽然陈牧早有动作，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他究竟想干什么。”
“等我击退了公孙瓒，再回去收拾他也不迟！”
袁绍已经默认把陈牧视作了敌人。
“主公莫急，我这一趟去，已经稳住了陈牧，他绝对不会侵扰我军后方，甚至还会帮助我们！”
“帮我们？帮我们夹击公孙瓒？”
袁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就算陈牧跟公孙瓒关系再不好，同在一个屋檐下，都是刘虞的部下，总不至于这个借外人的手窝里斗。
如果真是那样袁绍可是做梦都会笑醒。
“倒不是帮助我们打公孙瓒，而是一路南下，去帮助曹操！”
许攸顺着黄河一路指下去，落到了曹操的地盘上。
“去兖州？”
“正是！”
“孟德那里，对付袁术难道还需要有人帮助么？”
袁绍不解其意，让陈牧去南线作战并没有什么必要。
“主公，想让陈牧带兵攻打公孙瓒，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希望的，无非就是后方没有隐患，可以放开手脚跟公孙瓒大战一场，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所以让陈牧支援曹操是假，调离他的主力，让他无力偷袭邺城才是真！”
许攸一语点醒梦中人，袁绍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子远这一趟还真是不白忙活啊！”
“岂敢让主公失望！”
许攸春风得意地说道。
“好！把陈牧调离，刘虞麾下也没有几个能打的部下，即使想有什么心思，也威胁不到我们。我只需派一名偏将驻守在巨鹿，邺城可保无忧！”
冀州北部有常山、中山、河间、渤海四地。
公孙瓒从渤海一带打过来，这里暂且不算。
常山、中山、河间三地一字排开，如果派兵防守，需要耗费大量兵力。
袁绍退而求其次，也不管刘虞会不会趁机打秋风了，全力防守地处幽州中间地带的巨鹿，保证邺城不会被大军压境就够了。
丢个三两个县，等对付完公孙瓒，随时都能拿回来。
“主公高见！我与陈牧约定，他带兵渡过黄河，我军才开始供应粮草，所以主公不必担心陈牧会只占便宜不出力，他不渡河，我们就掐断他的粮道，让他进退不得！”
“好！子远真是心思缜密，我心甚慰啊！”
袁绍对许攸的汇报非常满意。
“都是借主公的名气，谅他陈牧也不敢不识抬举！”
许攸赶紧把功劳给袁绍身上安回去。
“你这一路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过些日子还要随军出征呢！”
“多谢主公！在下告退！”
许攸讲完了这一趟的成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与田丰的这一场，以他全胜为结果。
“哼，冀州要是没有我，只凭这几个人，如何能守得住？”
许攸走之前不忘看一眼田丰审配等人，眼神里充满傲意。
“主公。”
许攸一走，负责前线的谋士沮授走到了袁绍身边。
“你也有事？”
“主公难道不觉得，许攸此行有些奇怪么？”
“哪里奇怪？”
袁绍疑惑地问道。
“我军面临大敌，并州又有张燕蠢蠢欲动。许攸应该让陈牧西进并州，与张燕对峙，这样才是真正地两难自解。可他却让陈牧南下兖州，帮助本就处于上风的曹操，实在是在道理上说不通。”
“你的意思是？”
袁绍也闻出了一点不对，又好像说不出来。
“主公，许攸和曹操是多年挚友。此番作为，未必没有念及旧情的意思，还请主公多多留意许攸。”
袁绍思索了良久，没有直接表明态度。
“孟德替我抵挡袁术多时，也算是尽心尽力。虽说他现在不需要帮忙，可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许攸这样考虑，可能也顾及到了陈牧和孟德两个人的交情。如果让他直接去攻打张燕，恐怕陈牧未必肯去。”
沮授也是聪明人，袁绍这么说，他也就懂袁绍的态度。
“或许是在下想多了，主公不要放在心上。”
“无碍，这些日子忙得辛苦，还是先商议和公孙瓒开战的准备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