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侍卫们,满目震惊。
方才他们听到了什么?
木云本以为都见惯大场面了,此刻也懵了。
他悄悄问王伯,“这桃花酿如此厉害?连王爷都发酒疯?”
王伯捋捋发白胡子,瞥他一眼便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还年轻,所以不懂。”
木云:“?”
您懂,您倒是说啊。
王伯没多说,只是沉声吩咐他们,“如今朝中情况混乱,不少人都盯着王爷的错处,你们把嘴巴闭紧了。”
“是。”
在此事上,侍卫们不敢有半点疏漏,且能在此处守着的都是王爷亲信。
毕竟王爷身边本就危机四伏,这些年王府里出现一个叛徒,怕是都能给王爷添不少乱。
怎知,王伯又补充一句,“去收拾一下王爷卧室,用香熏熏比较好。”
侍卫们:“?”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们看见王爷横抱着喝醉过去的宋姑娘走出凉亭,前往王爷的院子,终于明白王伯是何意。
真是高明啊!
宋曦晚窝在谢丞骞怀中睡得正舒坦,丝毫没发现自己如何“大逆不道”来,打从心底信任谢丞骞。
一定会送她回王府的。
这不,没多久宋曦晚就睡在柔软床褥上,满意地慵懒睁开眼眸缝隙,但因酒意看得不太真切。
“谢谢送我回来,你快回去吧。”
谢丞骞望着霸占自己床的人儿,眉眼尽是无奈。
她的信任令他有点……郁闷!
谢丞骞低头望向方才被她小手扒的凌乱衣裳,领口已露出一片麦色肌肤,且她还得寸进尺。
如今倒是一个人安然睡去,留他独自难受。
谢丞骞盯着那抱着被褥呼呼大睡的瓷白脸蛋,不禁伸手捏住她细腻柔软的脸颊,哑声呢喃,“下次定不会再让你沾酒。”
宋曦晚被扰美梦,略不高兴地拨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呵斥,“大胆!”
毫无气势,还增添了几分娇俏,引得谢丞骞低头失笑。
最终,他给她盖好被子,低头在她额间留下一记浅吻。
“晚安。”
谢丞骞退出房间,前往书房,面色早已恢复冷沉。
他让人去宋府知会秋竹一声,今日曦晚不回去,让秋竹应付。
而后,谢丞骞又把木云唤来。
“申贵妃今日有何动静?”
木云站在他面前,时而抬眼打量王爷,这是把宋姑娘一个人留在房中了?
木云不敢多问,连忙回答:“申贵妃记恨着那日你争权一事,不仅对邓家动手,包括宋家也一直被挑刺,宋大公子的殿试结果恐怕会有变化。”
谢丞骞眸色冰冷,“谢羌呢?”
木云继续道:“还在宫中养伤,准备迎娶苏洵瑶进门,不过苏丞相前些日子力挺王爷一事让申贵妃很不高兴,这桩婚事恐怕也会出问题。”
书房内气氛静了下来。
谢丞骞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敲打着桌案,思量对策。
“保住宋君龄,至于苏家一事,苏丞相会看着办,不用管。”
“是。”
木云应下。
谢丞骞顿了一下又道:“本王院子需要改变陈设,包括房间也是,增添些字画和花束,不要太过冷清。”
日后,曦晚要是不喜怎么办?
木云再愚蠢也猜得出来是为宋姑娘,便直言道:“宋姑娘若是嫁进王府,有自己的院子啊。”
何必改变王爷的院子呢?
谢丞骞冷飕飕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木云一头雾水。
而后才明白王爷这是不打算跟宋姑娘分开住啊,这怎么能行?
若是被礼部的人知道了,不知道暗地里又要怎么非议王爷和宋姑娘,可王爷那脸色实在是冷。
木云不敢有异议。
谢丞骞在书房处理堆积下来的公务,直到半夜才回房中歇息。
他特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又让人把里衣烘暖和一些,避免上床时候冷醒曦晚。
效果极佳。
谢丞骞刚掀开被子躺上床,宋曦晚便下意识寻找热源,小脸贴在他胸膛位置继续熟睡。
包括四肢也缠绕上来,完全把他当成被褥对待了。
宋曦晚身上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混杂着些许酒甜香味,刺激得谢丞骞身子僵住。
他似乎做了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谢丞骞默默想把宋曦晚推开,去一旁的软塌上歇息,谁知她手脚抓得极紧,不让动。
要是他力气重了些,她还会蹙眉低声呵斥。
谢丞骞只能放弃抵抗。
这一夜,他瞪着双眼清醒到天亮。
宋曦晚则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伸了一个懒腰,在心中暗暗感叹:最近睡眠不错啊,床铺也比以往的要舒适。
“醒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沉哑至极的嗓音,莫名还带着一丝幽怨。
宋曦晚倏地抬头,满目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你昨晚没有回王府吗?”
她潜意识里认为谢丞骞把她送回家了。
谢丞骞一个翻身把她圈住在怀中,深眸里布满红血丝,直盯着她。
宋曦晚气势完全被碾压,脑子慢慢清醒,终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宋府。
她昨夜睡在王府了!
且又跟谢丞骞睡一起,这人还衣衫不整,露出那一大片的胸膛,看得她脑袋有些发昏。
哎,喝酒坏事啊!
宋曦晚故作淡定地道:“哦,原来我在王府啊,难怪我说这床被摸起来比宋府的要好。”
“喜欢我便让人送到宋府去。”
谢丞骞侧着身子,抬起手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宋曦晚眼皮一跳,委婉拒绝,“倒也不用,你莫名其妙送床被来会吓到我阿爹阿娘的。”
“呵。”
谢丞骞轻笑,眸色越发深邃。
宋曦晚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你昨夜该劝着我啊,明知道我喝多了会闹腾。”
这桃花酿是真要命啊。
谢丞骞不想跟她玩这点小心思,淡声道:“无碍,现在睡醒了再想想如何赔礼道歉。”
最后几个字,他分明是加重了语气。
宋曦晚心里一阵慌张,而后想起一件事,猛地瞪圆双眼,拿过被子就把自己给死死盖住。
她昨夜不但没有沐浴,今早也没洗漱!
谢丞骞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