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熊晓慧的声线不稳,抖得不成样子。
“出什么事了?”
熊晓慧来不及跟他解释,急忙钻上车:“快去医院!”
其余人不明所以,但陆丘阳和钱娴芳还是紧随着上了车,不敢耽误一秒,连同祁家人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车开走后,剩下祁震峰三人矗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祁铭杨疑惑问道。
祁淮舟皱起眉头,望着车远去的方向,心里直打鼓,惴惴不安,似乎是有令他害怕的事情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
联想到方才熊晓慧的话,他似有所感,心猛地跳了一下。
那股不安感愈发浓重。
不断发酵,直至演变成恐惧焚着他的心,他才确定,一定是绵绵出事了。
“爷爷,我跟去看看。”丢下一句话,他匆匆追上去。
到达医院后,一行人直冲乱撞的才好不容易寻到手术室门口。
而得知姜颜栀和陆湘凝被安排在两个不同的手术室,钱娴芳才和祁淮舟前往姜颜栀所在的手术室门口。
在那里,有一个衣服沾了血的女孩守在那,看样子,应该是和守在陆湘凝门口的那个男人是一对。
见到他们,她站起,满是防备的姿态:“你们是里面那个女孩子的家属?”
“我是她男朋友,这位是她姥姥。”祁淮舟喘着气,眉眼染着着急担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确认过他们身份后,才细细说起事情起源,数分钟后,她交代完并拒绝了钱娴芳的特殊感谢后,迅速离去。
钱娴芳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眶泛着泪光,嘴里呢喃着:“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祁淮舟一边安抚她,一边紧盯着手术室门口,上边的灯光还亮着,格外刺眼。
刺痛了他的眼睛,亦刺痛了他的心。
分开才短短半天,绵绵就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他跟在身边,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了。
据女孩所言,那一刀没入腹部,伤口极深,被送来医院时医生第一句便是“伤及要害,即刻安排手术”,他完全不敢想象,绵绵究竟会有多痛。
钱娴芳暗暗抹了把泪,反向安慰起祁淮舟:“别担心,栀栀和凝凝都不会有事的。”
祁淮舟虽担心,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强撑着表情回应。
眼下,钱姥姥必定是比他更心痛的。
等待期间,祁震峰来了个电话,当得知事情经过后,他在那头猛地拍想桌:“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敢对姜丫头她们动手!是不把我们祁家和陆家放在眼里吗?”
“爷爷,绵绵这边我得守着,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现在就让人去查,你照顾好姜丫头就行。”
“嗯。”
他挂断电话返回,正好撞见钱娴芳落泪,见他过来,又连忙抹去眼泪。
祁淮舟没说什么,在她身侧坐下。
钱娴芳挺了挺背部,恢复些神色才梗着声音问起:“你和栀栀在一起了?”
“嗯,其实我们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之后不得已分开,前几天才复合。”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好,挺好……”钱娴芳连连点头,消瘦的身形显得整个人有些佝偻,“我看得出来你对栀栀是真心的,你能保证以后都对她好吗?”
“我可以。”祁淮舟斩钉截铁回,“我会爱她,一直到永远。”
他的眼眸盛满认真,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真心。
钱娴芳似赞同般点头:“好,你要记住你今日的承诺,栀栀我放心的交给你了,倘若将来你让她伤心难过,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虽然我们陆家实力不如你们祁家,但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
祁淮舟敛神,半响抿唇应:“我保证。”
钱娴芳这才偏头望着手术室门口,似呢喃又似回应:“以后你就跟着栀栀一起,喊我姥姥吧。”
祁淮舟心神荡漾,瞪大双眸,在担忧绵绵的同时亦感到惊讶。
数秒后,他加重声音:“多谢姥姥。”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手术室门才打开,祁淮舟扶着钱娴芳上前,焦急询问:“医生,我女朋友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语重心长:“患者已经脱离危险,但那一刀造成的伤口极深,伤及子宫,只怕以后很难再有身孕,即使能怀上,也很难保住胎儿,需得小心再小心的养着。”
“什么……”钱娴芳眼前一黑,脚步踉跄。
祁淮舟扶稳她,整个人失神。
“栀栀她才二十几岁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怎么会这样……”钱娴芳哭着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医生蹲下安抚了好一会儿,才道:“一会患者会转至病房,需得有人守在旁边,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多谢。”祁淮舟红着眼睛,想到医生方才的话,只觉头脑昏沉,心里窒痛。
很快,姜颜栀被推出来。
钱娴芳立刻凑上去,连声呼唤。
但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面容憔悴,嘴唇无血,瘦小的身躯显得单薄枯脊。
祁淮舟小心翼翼地抚上她额头,拨去粘在太阳穴附近的头发,满目心疼。
真正看到她这般死灰的躺在病床上时,祁淮舟只想即刻弄死那行凶之人。
转至vip病房后,祁淮舟唤来了助理,先将差点要哭晕过去的钱娴芳送回陆家。
钱娴芳握着姜颜栀的手又哭了好长时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虽不舍却也明白,她留下来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一看见栀栀病弱的现状就忍不住哭。
万一届时再自己哭晕过去,还得给祁淮舟带去麻烦。
人离开后,祁淮舟在床侧坐下,伸手没入被窝,紧紧握上那发凉的手。
像握了块冰,不断冒着寒气。
祁淮舟心脏宛若被凌迟,闷闷的窒息的疼。
可惜床上的人仍旧紧闭着眼,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
凌晨两点时分。
隔壁病房。
陆湘凝悠悠转醒,房里的大灯已关,只余床头一盏小灯发出微光。
此刻腹部的疼痛几近于无,她的手缓缓移至腹上,与从前无二,但她知道,里边的小肉球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