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心头一紧,语气不轻不重,“她是薄氏旗下传媒公司的艺人。”
明聿嗓音暗哑,透着历经沧桑的肃杀,“你处心积虑,收购那家传媒公司,不是为了报复她吗?”
桑榆晚脚步一顿,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明叔,你说的没错。我当初是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也这么做了。”
上次她利用舆论,差点逼得明媚退圈,明聿还找过她。
桑榆晚拿捏不准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目的,只能如实回答。
“既然决定要打击她,为什么不彻底一点?”
明聿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刺破了周遭冷凝的空气。
桑榆晚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眼梢浮出了一抹浅浅的红,“明叔,你这是想要我彻底封杀她?”
明聿语气加重,暗哑的嗓音染了怒意,“如果你当初一脚把她踩到底,她也不会如此兴风作浪。”
桑榆晚心脏瑟缩,顿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几秒,她脸上的表情很冷静,抿了抿唇,“就算我把她踩到底,有人也会把她拉起来。”
“你是说那个容止?”明聿眉心蹙起了一道深深的“川”字,脸色阴沉沉的。
桑榆晚双手紧握住轮椅推手,缓缓开口,“是他。”
明聿眼底闪过一道寒芒,“他和明媚的关系,你早就知道了?”
桑榆晚秀眉微蹙,低声回应,“行止出葬前夜,四妹妹就说了她是二爷的女朋友。二爷并未辩解。”
明聿脸上怒意沉沉,“他就算是容家的太子爷,回到薄家,那也只是薄家二爷。你这个薄家家主还治不了他。”
桑榆晚指骨隐隐泛白,“明叔,你也说了他是容家的人,就算他尊称我一句家主,我也不敢动他。”
明聿重重拍了一下轮椅扶手,“这一次,你必须要严惩。”
桑榆晚眉心重重一跳,“明叔,这祸事是四妹妹闯下的,要惩罚也该由你出手。”
她并非不想出手,只是在试探明聿是否真的要严惩明媚。
明聿微微扭头,沙哑的嗓音透着威严,“她和容止,都要严惩。”
桑榆晚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事是他何干?”
明聿冷哼,“你倒维护起他来了。”
桑榆晚心头一抖,咽了咽嗓子,“明叔,我没有维护他的意思。这事……”
“要不是他怂恿明媚,明媚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明聿怒道。
桑榆晚身形一僵,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瞬间跌入谷底。心卡在了嗓子眼。
沉默了数秒,她才难以置信道,“明叔,你确定是他怂恿明媚,要把大哥从海棠苑赶出去。”
不是他,还会是谁。”明聿怒意更甚,嗓音沙哑,“他答应明媚,只要能拿到海棠苑的产权,他就和她结婚。”
桑榆晚黑瞳一缩,血液瞬间凝固。
容止对她说的那些话,冒出脑海。
多么的讽刺。
桑榆晚深深汲气,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明叔,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明聿眼底闪过一道微光,转瞬即逝,“希望你说到做到。”
“明叔,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桑榆晚说了一句,然后推着他走进了明枭的病房。
-
京城。
容止从飞机上下来,立马给桑榆晚发了一条微信。
「平安落地。」
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回应他。
快要抵达容家老宅的时候,他给桑榆晚拨去了电话。
一连两通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
容止心头一紧,无端端心慌起来。
他随即拨通了弦思的电话。
这一次,接听得很快。
“二爷。”
“夫人在干什么?”容止压着心慌,清冷道。
弦思顿了两秒,才回答他,“夫人有些累,休息了。”
容止看了一眼窗外,日落时分,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他神色一紧,语气严厉起来,“说实话,夫人到底在干什么?”
“她……”弦思欲言又止。
容止沉声道,“快说。”
弦思语气为难,“二爷,要不你还是自己问夫人吧?”
容止勃然大怒,“她要接电话,我还用打给你吗?”
弦思嗓音发颤,“夫人醒了,我让她回给你?”
她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容止心头一沉,明白江城那边出事了。
弦思这个样子,显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他愤怒地切断了电话。
黑衣人踩了一脚刹车。
豹子号的迈巴赫停在了容家老宅的停车坪。
黑衣人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后座传来冷厉的一声。
“马上查一下,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立马行动。
容止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没有让下人通报,直接去了容家的正堂。
此刻,容墨渊正和容家其他人召开家庭会议,议题是由谁来接管容家。
容晟去世前,把容止叫了回来。
众人只以为他要把容家交给容止。
没想到,他既没有公开表态,也没有让律师立下遗嘱。
这件事,一直悬在那里。
容家家大业大,这事拖久了,势必有非常大的影响。
容止迈步走进正堂,谈话声戛然而止。
众人先是惊愕,紧接着是诧异。
容墨渊眸光一闪,嘴角噙出一抹伪善的笑,“阿止,你回来的正好。”
容止眼帘微垂,扫视了众人一眼,清冷道,“你们这是准备分家产呢?”
众人面面相觑。
容墨渊微微一笑,“阿止,你要有兴趣就听一听,要没兴趣可以离开。”
容止反问他,“你这么一说,我倒有兴趣了。”
容墨渊眼底闪过一道寒芒,转瞬又恢复如常,“阿止,你坐那儿?”
他指了指大厅角落里的椅子。
容止没有迈步,反而说了一句,“要坐,就要坐你这个位置。”
众人心头一惊。
容墨渊的座位,正是容晟坐过的位置。
容止这意思,他要回到容家,而且还想要成为新一代的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