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一惊:“这可有点稀奇了,王家最是看中儿子了,她为啥之前不找上门来,现在才找来?”
王培军那样的人,要是真有个儿子,他哪里会管什么妻子女儿,估计直接就把孩子给抱回家了,都不带跟人商量的。
“可不是这个理儿!”沈自强颇为赞同凌槐绿这个说法:
“但那女人说,她是被王培军强迫后有的孩子,之前一直不敢告诉家里男人。
但前阵子,男人去医院看病,被医生提了一嘴血型之类的事,就开始怀疑不是自己的儿子,
后来一查血型,果然不是,一怒之下,不但将女人和孩子赶出家门,还要求王家支付他这几年养育孩子的生活费!”
凌槐绿随即反应过来:“王菊珍厚着脸皮跑来找我们,就是因为这笔生活费,是她私下里支付的吧!”
这就说得通了,王菊珍为了替弟弟保住根儿,掏光家底去给娘家填窟窿。
又怕裴正昌追究,这才不得不来找裴观臣和她,企图从他们这里要点好处,弥补她那边的亏空。
沈自强点头:“不但如此,她还想把自己亲儿子给甩出去,直接抚养王家刚接回来这根苗儿!”
凌槐绿愕然:“她有病吧!亲儿子不养,跑去养别人家不明来路的孩子!”
裴正昌当初鬼迷心窍了吧,居然娶了这么一个扶弟魔回家,这还不如徐丽君呢。
三人到了青阳县城,李卫平过来接上裴观臣,去拜访以前帮忙过的熟人。
凌槐绿则开车带沈自强去了石材厂。
“哪儿来的?”车刚开到厂区附近,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生产地方,闲散人员不得入内,车辆更不可以!”
凌槐绿摇下车窗,见是个高大健壮的汉子,只是看他那表情,咋看咋得有点二愣子的感觉。
“我是这个厂里的业务人员,现在有事要进去!”
二楞子可不管什么业务人员不业务人员,把手一摊:“工作证拿出来,没有工作证,就拿出入证!”
凌槐绿问沈自强:“厂里什么时候招保安了?”
沈自强也不清楚这事:“我三个多月没过来,还真不知道,啥时候有这样一桩门神了!”
凌槐绿只得跟二愣子打商量:“我找你们厂长赵茂君,我是他同乡,你喊他出来就晓得了!”
二愣子依旧拦着不放行:“不行,必须得通行证,不然,你就让赵茂君自己来接你!”
就在凌槐绿一筹莫展,打算找个人去通知赵茂君时,远处有人跑了过来。
“哎,哎!二愣子,你傻不傻啊,你拦着的人,是老板啊!”
二愣子眼一瞪:“老板?老板他爹来了都不行,必须得要通行证!”
来人一个爆栗敲二愣子头上:“不怪人家叫你二愣子,你这榆木脑袋,就不能拐个弯么!”
二愣子捂着脑袋,依旧梗着脖子道:“不行,拐弯同样要通行证!”
凌槐绿认出来人:“嘿,丁晓鹏,你居然还记得我!”
完全大变样的丁晓鹏,留着个板寸头,一身工装劳保服,满身都是尘土,精气神倒是显得比从前踏实稳重了许多。
他挠挠头,讪讪道:“我记得你,也记得我的车!”
凌槐绿这才想起,她现在开的这个车,就是当初丁晓鹏抵押给裴观臣的。
“麻烦你帮我去叫一下赵二哥!”
赵茂君听说凌槐绿过来,一路小跑着过来,老远就开骂:“郭愣子,你他娘的可真是个愣子,晓得你拦得是谁不?
那是给你龟儿发工资的大老板,你也能拦着人!”
郭愣子直不楞登道:“妹夫,是你说的,不管是谁过来,一律都是要证的,不给证不让进!”
赵茂君将凌槐绿迎了进去,边走边给凌槐绿解释:“你二嫂子从小抱去姑姑家养大的,这事你知道吧?”
凌槐绿点头表示知道,赵茂君的媳妇郭春蓉,小时体弱多病,父母又嫌弃是个女孩儿不乐意养,一岁多给扔山里,想着让她自生自灭。
是郭春蓉的姑姑,将她给抱了回去,当亲闺女一样养在了家里。
后来,郭春蓉长大嫁人,也只认养父母不认亲生父母。
而郭愣子就是郭春蓉姑姑的儿子,小时候因为发烧没及时送医,脑子落了点毛病。
“我丈母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一直担心他娶不上媳妇,去年花大价钱给他娶了个媳妇,三个月不到,人就带着彩礼跑了。
我丈母娘大病一场,担心自己以后老了,这个儿子没着落。
前阵子,石材厂差点出事,我就想着,他脑袋不好使,但一把子力气,又是个认死理的,把他给叫了过来看大门,顺便给帮忙上下货!”
凌槐绿忙问:“之前出啥事了?”
丁晓鹏在旁插话:“之前咱厂里经常有人过来,那天有个老太婆带孙子过来看热闹,正巧碰上咱们在卸货。
那小屁孩钻到车屁股底下,一块石头落了下来,险些就把那娃给砸死了。
这事把赵二哥给吓到了,后来把大门给修了一下,让郭愣子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凌槐绿也跟着吓了一跳,生产安全事故,这事可不是小事啊。
“赵二哥你这安排是对的,郭愣子愣是愣了点,但不让人进来,少点安全事故,也是对的!”
赵茂君叹气:“就是人愣的有点厉害,咋教都教不过来,有时候真的要被他气死!”
凌槐绿在厂区巡视了一圈,见各区域规整的井井有条,生产区域也是安全做得极好,想着赵茂君到底是个细心的。
这一年多,成长的还真是飞快。
“我瞧着丁晓鹏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赵茂君嘿嘿一笑;“之前有过手痒的时候,我在开会时说了,沾赌的人一律不要,老丁知道后,直接上手打断了两根黄荆条,这往后,就再也不敢了!”
凌槐绿失笑,老话说得好啊,黄金条下出好人,还真是不假。
她转到库房时,居然看到一个女人在忙活。
“咱这厂子里,什么时候居然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