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丰作为商队的领班就坐在赵明中的旁边,俩人说起话来十分方便。
喝了一口味道已经开始变淡的茶水,赵明中对着身边的梁丰道:“梁丰,通过走这一遭你们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不要逞强不说,有什么问题务必要跟我详细说清楚。”
为了能让梁丰把所有问题都说出来,赵明中循循善诱道:“你不要觉得是给我添麻烦,我们商队以后肯定是要长期往返这条路线的,所以有问题一定要提前做好防范,不能等到以后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酿成大错,到时候可就晚了。”
听赵明中说的这么严重,梁丰也郑重了起来,当下不敢有所隐瞒,把路上自己一行人遇到的问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大人,南地湿热,我们因为半个月没有沐浴,进了城之后人家以为我们是骗子,光解释身份就费了不少口舌。”
梁丰上来就给赵明中弄了个大无语,但话是自己说出来的,怎么着都得听完,赵明中只能耐着性子让梁丰继续往下说。
看赵明中只是有些皱眉,梁丰继续道:“有时候赶不到城里,我们也在外面路边露宿了几日,但蚊虫叮咬确实厉害,一晚上咬的包白天得挠一天。”
“还有……”
梁丰想继续往下说但赵明中实在忍不了只得出口打断,他怕一会儿鸡毛蒜皮的事太多他再记不住,还是说一件解决一件吧。
稳了稳心神,赵明中开口道:“再去的时候一人发一身换洗的衣物,然后再额外给你们一笔银钱,该沐浴就沐浴,打尖住店的话也不用刻意节省。
走了一趟哪里能落脚能歇息你也有数了,以后就别露宿荒野了,还有就是额外给你们带一些蚊香,给人验证效用或者你们自己用都可以,自己的东西不要舍不得。”
说到这赵明中有些气急,“怎么守着这么多蚊香还能让蚊子给咬了呢,你们十个人凑不出一个脑子来吗,那车上的蚊香用就是了啊!”
梁丰听到这赶忙摆手道:“大人,那可不行,我们运的蚊香虽然多,但一盘也是钱啊,在咱这便宜,运到岭南可就不便宜了,再者说这是公家的,我们可不能随意乱用。”
看到梁丰在这种事上有些死脑筋,赵明中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只得让自己想着这件事,走的时候记得给他们备上一些额外的蚊香才行。
“其他还有没有了,继续说。”赵明中敲了敲脑袋道。
“大人,其他也没啥了,就是兄弟们没有坐过船,这第一次坐船有些晕,不过回来的时候就好多了,想必多坐几次就没事了。
还有就是刚去的时候有些水土不服,这上吐下泻了几日也就忍过来了,那个,还有点起红疹子。”
“水土不服!”赵明中听到这个后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梁丰一看赵明中自己打自己那还得了,连忙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就要下跪赔罪。
赵明中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捞了起来摁回椅子上,把头凑到他耳边低声喝道:“你这是要干嘛!想让我耍官威啊。”
“不是大人,我,我失言了,不该说的。”梁丰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
“对,你是失言了,这么严重的事竟然被你说成无关紧要的事,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倒是放到前头说了。”赵明中有些无奈的松开了抓着梁丰的手。
梁丰则一脸无辜的样子道:“出门在外这都是些常见的,没啥的大人。”
“我知道,但这不一样,你们是代表咱县衙出去跑商的,那衣食住行我必须得安排好才行,哪能让你们受着罪干活。”
揉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赵明中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样,你们都是平阳县人,下次出发的时候就带一抔咱这里的土,要是再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出现就取一点出来冲水喝,这法子百试百灵,我当年赶考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好的好的,我一定记得。”梁丰不知道这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是县令大人说的,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自己只需要照办就行了。
“还有晕船的问题。”赵明中还想解决一下这个事,但梁丰却知道这个问题基本无解,自己一行人在当地把所有的土办法都试了一遍全都没有用,最后问了一位老船夫,船夫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告诉他们坐的多了就没事了。
果不其然回程的时候众人就没有第一次吐的那么厉害了。
想到这梁丰赶紧开口道:“大人,晕船这事咱没有好的办法,我们坐了两次后真的好了很多,下次再去肯定没有问题了。”
赵明中也知道这个问题很是棘手,看来只能是让他们慢慢熟悉了。
“其他还没有什么问题?”赵明中带着狐疑的表情看了一眼梁丰。
“其他真没有了大人,倒是商队的事我想斗胆跟您说上几件。”
“好,细细说来。”赵明中递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聊起商队的事,梁丰显得更加上心,仿佛打了草稿一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人,我们的路线基本上是一半陆路一半水路,陆地上我们走官道,水路都是坐官家的大船,牲口也可以直接上去,所以整体上其实都不难走。
按理说我们不用一个月就能回来的,但是路上因为毛驴脚程慢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我想您要是打算购置牲口的话最好是全部换成马匹,这样速度能再快上几天。”
听到这,赵明中问道:“那要是把牲口全部换成马匹,能拉的蚊香不就少了吗?”
梁丰显然已经把这个问题考虑了进去,开口道:“我们可以把车厢全部换成板车,这样减轻重量后装的货物并不比毛驴少,购置板车多出来的钱可以换成油布,这样碰到下雨的时候用油布遮挡起来便可。”
听完梁丰的建议,赵明中一拍大腿道:“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