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曲被周伯通一脚踹得身形踉跄,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中顿时涌起怒火,可抬眼望向四周,见着眼前这几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只能强压心中的恼怒。
瞪了周伯通一眼,却也不敢发做。
定了定神后,嘎曲抬眼看向杨过,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怨毒。
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咬咬牙,开口说道:“哼,既然事已至此,贫僧说出来又何妨。”
“这彭冲老儿,贪图荣华富贵,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投靠了蒙古国。”
“他利用自己在丐帮的身份,暗中为我们传递消息。”
“此番贫僧等人南下,一路上的消息都是由他居中传递。”
彭冲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想要反驳,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无奈哑穴被点,只能发出“呜呜”的沉闷声响。
随着嘎曲的讲述,彭冲勾结外敌、为蒙古国效力的行径,逐渐暴露在众人眼前。
原来,嘎曲等人抵达襄阳后,公孙止的心腹便通过事先约定好的秘密渠道,传信给彭冲。
要求他提供守备郭靖府邸的防卫情报。
彭冲为了讨好新主子,当即丐帮弟子身份的掩护展,前去郭府查探。
此前,彭冲曾参与袭击绝情谷明教众人之事。
那次行动中,他侥幸逃脱,也因此知晓了前往绝情谷的路径。
当他探明郭靖府中的情况,得知黄药师正在闭关修炼,黄蓉要照看儿女,府中只有郭靖与周伯通二人时常相处时,觉得时机已成熟,便亲自前往绝情谷传信。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他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丘处机五人前来郭府拜会周伯通。
是夜,嘎曲等人趁夜色的掩护,妄图袭杀郭靖。
他们满心以为能够轻松得手,却没想到郭靖与丘处机等人布下了“天罡北斗七星剑阵”。
他们无法破开剑阵,最终只得无功而返。
而嘎曲等人在襄阳地界假借明教声名犯下的血案,背后也都是彭冲在操作。
他的手下通过丐帮的渠道,私下四处散播谣言,将这些罪行嫁祸给明教。
那时,郭靖夫妇与鲁有脚早已知晓明教斩杀郝和尚拔都、屠了大同路所有官员之事。
丐帮高层对于襄阳地界发生的所谓“明教残杀武林同道”一事,大多持保守态度,并未向外传播。
但彭冲在私底下大肆散布谣言,只是他手下人手不足,恰巧此时易容而来的九死生进入了他的视线。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与追踪,如今对照各方线索,彭冲勾结外敌之事已经证据确凿。
杨过面色冷峻,蹲下身子,目光如刀般直视着彭冲,冷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彭冲闻言,疯狂地摇着脑袋,望向杨过的眼中泛起了血色,充满了不甘,口中“呜呜”的声音愈发急切。
台下众人听着嘎曲的讲述,得知彭冲暗中勾结蒙古人,还打着明教名号下诸多血案,顿时群情激愤。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怒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方才那和尚说明教是他们假扮的?莫非这明教还有真假之分?”一个年轻后生满脸疑惑,大声问道。
“你耳朵长毛了啊!那些坏事都是这些人做的,是他们把脏水泼到明教身上!”旁边一个粗壮汉子满脸怒容,对着那后生吼道。
“哟!这么说来,这魔教名号的由来怕是值得商榷了!”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少林寺不是说是木易率人血洗了少林吗?”又有人提出疑问。
这时,潜藏在人群中的明教中人忍不住喊道:“吐蕃和尚,少林寺的血案也是你们做的吧?”
嘎曲面色不改,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不错,少林寺的和尚也是贫僧领人杀的!”
这消息一出,场间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打死这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此人不杀,何以告慰为国捐躯的英灵!”
“不将彭冲狗贼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
“打死这冒充明教的狗东西!”
……
各种愤怒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校场掀翻。
黄蓉眼见群情激愤,局势即将失控,当即神色一凛,摆了摆手,同时提高声音喊道:“诸位,先静一静!”
“待问明真相过后,丐帮定会给大伙一个交代!”
鲁有脚随即振臂一挥,声音洪亮地开口:“诸位,丐帮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绝不会放过这些里通国外的叛徒!”
众人听到这话,齐声呼好,同时宣泄出心中的怒气。
眼见人群情绪稍微平复,杨过站起身,看向嘎曲与公孙止心腹,继续问道:“这萧天南与刘西伦,你二人可曾见过?”
这两人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萧天南与刘西伦,随后摇头否认。
那心腹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据我所知,蒙古军中另有互不隶属的细作在宋国境内活动。”
听着这话,杨过与黄蓉眼前一亮,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应是刘西伦负责刺探军中情报,而由萧天南负责向外传递。
既然三人互不统属,那这彭冲又是如何与这二人勾结在一起的呢?
杨过心中一动,眼下萧天南与刘西伦身份成疑,又无确实证据能证明他们的其他罪行。
看来唯有让这二人自己开口道明其中缘由。
想到此处,杨过目光望向黄蓉,神色凝重,沉声道:“郭伯母,眼下怕只有施展‘移魂大法’进行审问了!”
黄蓉微一沉吟,片刻后应道:“如此也好,省得多费唇舌!”
随后,杨过对着萧天南与彭冲二人先后施展出“移魂大法”进行审问。
在这功法的作用下,从二人口中得知了更为详尽的信息。
原来刘西伦幼时便与萧天南相识,二人都是契丹后裔,平日里以叔侄相称。
刘西伦出身皇室,十多年前,那时他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孩童,跟随家人一起躲避金国的追杀,为了保命这才改为刘姓。
后来遇上宋蒙联合伐金,在逃亡宋国途中,他与家人不幸走散,在饥寒交迫的窘境中昏倒在路边。
恰巧遇上随北伐大军归宋的吕文德,这才被他救起。
吕文德见他相貌堂堂,谈吐间举止大方,且还识得汉字,心中十分喜爱,便将他收为义子。
此后,吕文德对他同自家子女一视同仁,尽心培养。
刘西伦弱冠之后,凭借吕文德军功封荫,赵宋朝廷授他副将一职,任职淮北。
数年前,忽必烈攻击襄阳之时,吕家男丁战死数人,朝廷体恤吕家,这才将刘西伦调任襄阳。
在他回返襄阳途中,遇上已经效命忽必烈、正在四处游历的公孙止。
二人几番交谈,十分投缘,竟成了忘年之交。
后来公孙止着人袭击绝情谷时,遣人告知刘西伦自己要报仇雪恨,请他出手相助。
刘西伦一听好友求援,当即派遣一队亲兵参与其中,相助好友寻仇。
一来二往,等刘西伦通过萧天南得知实情时,已被公孙止拉下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萧天南早已投身蒙古国效力,二人已多年未见。
自那日郭靖中伏,被金轮法王几人打成重伤,在郭府见到人群中的刘西伦时,萧天南当场就认出了对方。
二人相认过后,时常借着身份掩护,在守备府中相会。
萧天南并无利用自家子侄之心,等他得知刘西伦做下的事情后,也是恼怒不已。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已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刘西伦已是骑虎难下,萧天南亦无良方助他脱身,只得让刘西伦继续隐匿身份委身军中。
为保安全,刘西伦所得情报皆是由萧天南出手传递。
至于萧天南本人,此前奉命潜伏樊城。
当初袭杀杨过失败又身受重伤,知道自己身份败露,于是连夜卷着财物,乔装成乞丐赶赴襄阳。
想要借助潜藏在襄阳城中的蒙古细作,暂时安身。
不想却在半路遇上出外公干的何师我。
阴差阳错之下,萧天南被何师我当做是丐帮弟子,收留在身边。
获得丐帮身份后,凭着何师我与鲁有脚的亲近关系,萧天南很快上位。
没过两年,他便成功跻身丐帮中高层,成为了负责江北情报的五袋弟子之一。
职务级别相同的彭冲,是丐帮净衣派彭长老的远亲。
当初彭冲凭着这层关系,加入丐帮没几年功夫,便升为了五袋弟子。
后来,随着净衣派几位长老投靠金国,叛出丐帮,彭冲就此失势。
加上净衣派内部本就争权夺利之事不断,知晓彭冲身份的净衣派,无人把前叛徒的亲信引为己用。
势单力孤的彭冲无人照拂,接连十余年都不曾晋升。
看着身边同期的帮众级别不断晋升,连后来的何师我等人亦在级别上超过自己,彭冲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于是经常借酒浇愁。
加上他每每酒醉之后,又止不住口中话语,总是喋喋不休。
这般状态落入有心观察、正在为自己寻找盟友的萧天南眼中。
寻着机会,萧天南将彭冲引到蒙古奸细藏身的小酒馆。
二人天南海北一通吹嘘,彭冲将心中恼怒之事合盘相告。
萧天南贵族出身,见多识广,谈吐不俗,跟净衣派出身的彭冲格外投缘。
两人相聚时,萧天南总是顺着话茬往下说,一面吹捧彭冲,一面继续套话。
一来二去,在确认彭冲对丐帮是真心不满后,萧天南才开始计划拉彭冲入伙。
加上二人又都是负责江北事务,几番接触后,彭冲将萧天南引为知己。
随后彭冲领着手下心腹人马,参与了袭击绝情谷,交上了投名状。
事情过后不久,彭冲收到蒙古人赏赐的大量钱财,并得到保证,将来蒙古国灭宋之后,会为他求得官位,保他富贵荣华。
接着他又被蒙古人划入公孙止手下听命,与萧天南等军情细作互不统属。
为了获得更多好处,彭冲行事越发认真。
自打发现孟府有明教人手出现,彭冲与萧天南二人派人日夜盯梢。
直到彭冲手下千里追踪明教信使,反被擒获。
杨过这才安排九死生顺着线索反向追踪,通过私下散布明教谣言的机会,最终确认彭冲身份。
此前给嘎曲等人传信时,嘎曲交与他的毒药,已被他转交给萧天南。
而蒙古国方面给几人的任务,除了隐藏身份散布谣言,制造矛盾破坏武林团结之外,
便是为蒙古国刺探清楚宋国的军情机要,并在蒙古大军攻城时,集结力量里应外合。
三人身份职责所在,平日在守备府相聚,从不避讳他人。
谈话内容,又多是交换情报,谈论敌方军情。
表面看来三人间的接触,只是为谈论公事。
除了萧天南与彭冲去往的小酒馆,并无其他破绽。
若非明教顺藤摸瓜,黄蓉又在丐帮自上而下查找,这三人的身份只怕还无从发觉。
由于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过多。
从孟府祈福开始,明教开始有意调动二人麾下人手。
随后完颜萍约战,番僧遇袭的传言,都需要大量人手前去跟踪查探。
萧天南与彭冲二人已是捉襟见肘,无法处处照看。
暴露出的力量反倒全部被明教在暗中盯上。
加之不久后,帮中流传出的消息,说是袭击郭府的番僧已被洪老帮主擒住。
召集帮中所有五袋、六袋将在校场比武之日齐聚,共同觐见洪老帮主,并参与公开审问。
同时帮主鲁有脚又以要了解江北蒙古人的动态为由,将所有负责江北情报的五袋以上弟子聚集一处。
并嘱托这些弟子待在一处,暂时不要离城,以方便随时询问。
郭靖与黄蓉二人不时寻人请彭冲与萧南天二人前去问话。
虽每次询问的情报不多,但却是细致入微。
连续数日如此,聚在一处的彭冲与萧天南摸不透具体情况,但心中渐渐生出了紧迫感。
彭冲先前收到番僧被击败的消息时,并未放在心上。
后来听到是洪老帮主亲自出手,出于对老帮主的忌惮,这才迫切想要确认嘎曲等人是否安全。
当夜便悄悄同萧天南商议,随后趁夜摸出郭府,安排亲信前去探查。
只是这一切,早已落在暗中观察几人动向的郭靖夫妇等人眼中,随后安排全真教门人在后跟踪。
台下众人听到这些话,一片哗然,对这背后隐藏的阴谋震惊不已。
吕文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刘西伦,怒声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吕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卖国求荣之事!”
自混沌状态醒转的刘西伦,听着这番话语,顿时脸色惨白,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吕文德的眼睛。
黄蓉走上前,神色冷峻,看着萧天南与彭冲,说道:“你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有一人高呼:“郭大侠,黄帮主,明教木大侠,多谢你们揪出这些奸贼,还襄阳城一片安宁!”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叫好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校场。
黄蓉眉头紧锁,心中庆幸此次能及时识破他们的诡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过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彭冲、萧天南和刘西伦三人皆面如死灰,不再言语。
吕文德看着倒卧在地的刘西伦,长叹一声,“西伦,你走到今日这一步,怨不得别人。”
随后转身对杨过等人说道:“刘西伦之事还请各位交与本官处置。”
刘西伦此时痛声疾呼道:“义父,西伦自知难逃一死!”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临死之前,还望义父念在十几年的情分上,答应孩儿一个请求!”
吕文德闻言,眉头抖动,心中一阵刺痛,沉声开口:“你且说来听听!”
刘西伦应道:“义父,孩儿本是大辽皇族,先父为我取名耶律西伦。”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本意是让孩儿莫要忘了我契丹一族源自西拉木伦河。”
说话间,微微抬起头,缅怀逝去的荣耀:“自耶律大石西去,孩儿便是耶律一族当代家主。”
“当初蒙义父收留,孩儿才得以活命。”
“义父养育之恩孩儿今生无以为报,但愿来生衔环结草侍奉膝下!”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哽咽,已是泣不成声。
吕文德心中本就痛楚万分,听他这么一说,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声音颤抖:“西伦,你是个好孩子!”
“只是你犯下大错,便是义父容你,这国家法度也容不得你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刘西伦应道:“西伦别无他求,只愿死在义父手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恳请义父看在这十数年的父子情分,让孩儿少受些屈辱!”
听着这话,吕文德只觉脑中“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虽刘西伦并非亲生,但经十多年的养育与相处,早已感情深厚,想到如今要亲手了结他性命,吕文德心如刀绞。
杨过等人见吕文德沉默不语,也不便出声打搅,只是静立一旁等待,校场中落针可闻,气氛在瞬间变得压抑。
刘西伦躺在地上,用脑袋不停地向着擂台砸去。
“咚咚咚咚”,脑袋撞击木板的沉闷声响不绝于耳。
杨过见他这般做派,当即挥手点了数指,解开刘西伦穴道。
黄蓉看着杨过动作却是眼中一亮,暗道:“爹何时将弹指神通教与了过儿。”
刘西伦没了束缚,当即翻身而起,爬伏在吕文德脚下,重重叩头,口中不停呼道:“请义父成全!”
吕文德回过神来,看着不断俯首叩拜的刘西伦,不由老泪纵横。
心中想着,这孩子临死还想着要让自己大义灭亲,这是要为我洗清嫌疑啊!
若将他交与朝廷处置,同样也是一死。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少受些折磨与屈辱吧!
一念及此,他重重一点头,声音颤抖地应了一声:“好!”
吕文德话音落下,缓缓地抬起手,颤抖地着按在腰间。
“锵”的一声,抽出长剑指向了刘西伦。
剑身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光芒。
刘西伦望着那指向自己咽喉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吕文德手臂紧绷,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咬紧牙关,几次奋力挥剑刺出。
然而,每次剑至中途,他持剑的手臂却突然失力下垂。
刘西伦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许久过去,预想中的痛感并未袭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吕文德面容悲戚,手中的长剑仍在颤抖。
刘西伦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喊了一声:“义父!”
那接着,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锋利的剑身,鲜血瞬间从他的手掌中涌出。
直起身子,双手抓住剑身,对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抹。
“呲!”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得吕文德满脸都是。
看到这一幕,杨过等人皆是神色黯然,叹息出声。
吕文德被脸上传来的温热惊醒,这才刚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双腿一软,跪伏在地,双手颤抖着一把将刘西伦抱在怀中,泪水决堤般涌出,失声痛哭道:“西伦!我的儿啊!”
悲恸欲绝的哭声,回荡在校场的每一个角落,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躺在吕文德怀中的刘西伦,身子不停抽搐,眼神逐渐黯淡,但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伸手抓住吕文德臂膀。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拉扯着最后一丝气息,声音断断续续:“义…义…义父,是…是…是孩儿…对…对不住…你!”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若有…来…生,孩儿…结…草……”
话还未说完,手臂便无力地从吕文德的臂膀上滑落,脑袋一歪,缓缓闭上了双眼,再也没了动静。
吕文德一边痛哭,一边喃喃自语:“好孩子,义父带你回家!”
他吃力地抱起刘西伦的身躯,脚步踉跄,仿佛承载着世间最沉重的负担。
一步一步,艰难地向校场外走去。
此时的吕文德,身形佝偻得如同深秋的老树。
在这一瞬间,岁月的沧桑将他彻底击垮,满头的乌发在这一刻染上了一层白霜。
而此时,在校场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身影正静静地隐匿其中。
此人冷漠地看着擂台上发生的这一切,眼前的生死离别,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阴狠的光芒闪烁,低声自语道:“哼,木易,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