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迟疑了一瞬,忍不住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小声道:“华远洲,你.....这是要干嘛啊。”
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那一刻,华远洲的身体轻轻抖了抖。
可仍旧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直到感受到沈妍的躁动,才松开。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软了下来。
“沈妍,我再说一次,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终究还是服了软。
沈妍又一次愣怔住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华远洲露出这般神情。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察觉到后,强迫着自己硬着心肠,刻意板着脸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事情到底是哪样的?”
“难不成是我的问题?”
沈妍说完,倏的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用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下午的时候你说过的话?”
华远洲的眉头拢起。
他怎么就忘了,她是一个记仇的人。
末了,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分明知道我是在说气话的。”
沈妍明白自己占了上风,傲娇地哼了一声,“知道又怎样?不管怎么说,那话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华远洲神色无奈,索性放弃与她争辩。
说多错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向她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随你怎么说吧。”华远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再次坐到椅子上,“我已经解释过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下午说那些话来气你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若是想办手续,我随时可以。”
沈妍错愕的瞪大双眼,心悄悄地提了起来。
他说什么?他说.....她要是想办手续,随时可以......
不知为何,这一刻,沈妍只觉得心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一般。
其实,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能够甩掉他和她母亲这两个“包袱”,过上随心所欲、轻松自在的生活。
可她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甚至还有些沮丧和无所适从。
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把华远洲的伤腿治好,她就立马过上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参加高考和考医师执照。
哪怕高考考不上,她还可以去做生意。
充满希望的八十年代,到处都是机会,干什么不行?
更何况,经过这次的尝试,她认为自己还是有一点做生意的头脑的,只要肯干,再怎么也不会饿死的。
再者,她现在和沈辉陈凤已经摊牌断亲了,只要她想,完全可以不用再搭理他们,可以说是孑然一身。
基于以上种种,可以预见一个人的生活该有多爽多舒坦。
可——等到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是反而有些不舍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
当某个危险的念头突然间闯进她的脑海时,沈妍彻底慌了。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华远洲,发现他竟也在看着自己,更慌了,忙不迭的移开视线。
喜欢他?
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好吧?!
救命,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就慌乱不已,再一对上他的目光,更加心乱如麻了。
华远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慌忙站起来,“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难看,肚子又难受了?”
“没,没有啦。”沈妍匆忙别开目光,心里乱糟糟的。
“我、我洗澡去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华远洲,只能找个借口离开。
一走出房间,她便大口大口呼吸着,汲取新鲜的空气。
方才在房间里,她都险些要窒息了。
一离开房间,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不仅如此,经过冷风的洗礼,她混沌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洗完澡,沈妍便装出一脸困意,一声不吭就匆忙爬上了床。
摆明了不想和华远洲说话。
华远洲也只是略带不解的扫了一眼她留给自己的背影,便也十分识趣的没有说话。
躺着的沈妍,却是犹如芒刺在背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她特意起的比华远洲还早,想要趁着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出门,如此一来,避免了二人碰面的尴尬。
华远洲的睡眠向来很浅,被一阵细碎的衣物摩擦声吵醒。
他睁眼一看,沈妍雪白的后背赫然映入眼帘。
心跳漏了半拍,他条件反射的把眼闭上,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可任凭他再怎么压抑,心脏还是忍不住怦怦乱跳着。
终于等到沈妍离开,他才敢再次睁开眼。
伸手一抹,大冷天的,额头上竟冒了一层汗。
他吐了一口气,下了床,出去透了一口气,整个人才舒坦不少。
大早上的让他看见这个……
以往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起的比她早,就算她起的早,也会因为他的存在,从不会在房间里换衣服。
今天属实是一场意外。
而沈妍对此浑然不知,只是漫无目的骑着自行车到处转悠。
她昨天没让老刘送猪下水过来,今天也就不存在开摊做生意。
眼下为了“逃避”华远洲,她不得不跑了出来,可却实在是无处可去。
转悠了一个上午,最后她去了街道办事处。
准备找人了解一些离婚手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