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等等我!”
“姑母!你看!骑马马!”
“小心点!别摔了!”
“这孩子野得很!可比小姐小时候跳脱多了,诶呦!慢着点。”
……
“别急,别急,再往外搬点。”
“太远了。”
“搬远点才不会熏进屋。”
“这风向还好,熏不了,赶紧的。”
“炭火不要太大,得慢慢烤。”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夫子难得放假一天,孩子们个个喜笑颜开,觉得是天上掉馅饼刚好砸着了自己。
好事接二连三,连吃了三天鸡肉鸡腿,嘴里的味都没过,今天又可以吃烤猪。
孩子们最高兴的是,连平日里严肃的武教头也难得开恩,第一次允许他们下午不用操练。
景逸虽然没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制止,显然也有点放松的意思。
然而,景春熙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她依旧保持着平日的自律,卯时准点起床,毫不懈怠地在庄子里跑了八圈,接着又进行了五趟往返跑。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但她毫不在意,泡了个热水澡又稍作休息,听到外面吵哄哄的声音才起床。
等她走出大门时,已经是巳时中了。
站在门口就眼睛微眯,太阳还挺大的,虽然这个时段还不算太热。
宅子的斜对面不远的榕树下人头攒动,喧闹声不小。
“小姐起来啦?”
对面的米嬷嬷眼睛比较尖,手脚不停地忙活着什么,还不忘冲着门口看,看见小姐就脸上笑得跟什么似的。
“小姐,来我们这边。”青衣也忙不迭地招呼她,还起身让了个座。
最靠近大宅的一群人里,站的站坐的坐,大多都是主子和下人,小孩子围观的只有几个。
景春熙快走起步过来,一面应道:“你们速度那么快,我还以为到了中午才开火呢。”
“怎么可能?主母说今天两个饭堂都不开餐,让大家中午晚上都敞开肚子吃,今天把肉全部吃完。”
糖霜一面翻着锅子里的肉,一面大声笑着说。
一直都觉得大家对娘亲的称呼有点乱,又是姑娘、又是姑奶奶,还有人像以前一样称小姐、夫人,只有糖霜一个人叫主母。
一开始的时候景秋蓉还生气,说把她叫老了,叫糖霜改回来,她偏偏任性就是不肯改口。
就像当初叫自己小主子,叫她改为小姐,她也改不过来,就喜欢一个人搞特殊。
糖霜这性子,果真跟人不同。
这么多称呼娘亲自己不在意,景春熙也不知如何规范,干脆都由着大家就这么随便喊。
“姐姐懒虫!才起床,羞羞!”
嫣姐儿糯糯的声音最吸引人,小家伙今天身上穿得红艳艳的,露出两大截肥嘟嘟的手臂,头上依然戴的是大红的头花,就像年画里的胖娃娃,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看见景春熙靠近,嫣姐儿一下就冲她而来。
小家伙马上被瑾姐儿埋怨:“小五最讨厌了,都不知道消停,跟着都累。”
“三姐才讨厌!最讨厌!姑母骂她!”
小家伙多吃几个月饭后讲话也利索多了。
小小年纪,还知道还嘴,怕是平时在家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也是嘴巴光说而已,小小的身子已经向景春熙扑了过来。
一手还拖着根麦杆,也是她刚才骑的马马,都不舍得丢掉。
景春熙连忙蹲下来,敞开两只手护住她,笑骂:“谁说姐姐懒虫来的?看姐姐不打她小屁屁。”
然后作势要打她。
“不打,不打,咯咯,不打!打三姐!”扑到景春熙身上的时候,喜欢的马马也不要了,还把手指向了瑾姐儿。
“姐姐,别理她,她最烦了。手脚不停,嘴巴也不停,快点跟你姨娘去。”
瑾姐儿嘴巴也不是会让人的,平时在家两人就像斗鸡似的。
瑾姐儿上来就撕扯趴住景春熙的嫣姐儿,嫣姐儿哪里服她管,一只手攥得紧紧的,回头用另外一只手拍打她:“三姐最烦,最不乖!不跟你玩。”
怕把孩子闹哭了,景秋蓉连忙上前来抱嫣姐儿,又招呼景春熙:“我们去那边看,那头猪都烤出香味了。”
碧莲看她们走也跟了上去,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刚才她也担心想出声护住女儿的,但后来嫣姐儿被姑母护住,才没有出头。
景春熙则说:“娘亲先去,我先坐会儿。”
大宅的正对面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左右两侧都格外空旷平坦。
左边的空地平日里是车马进出的主要通道,货物常常在这里装卸,今天也不例外,几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马儿在不远处悠闲地低头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