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叫黑子和黑子娘起来,也没人上前搀扶,他们就一直这么跪着。
陶金又说:“她现在是良籍,只是长得……不容易出去,也得养一养。”
这身材和那半边脸确实出去太引人注目,而一直戴着围帽不肯见人,肯定会引起怀疑,被当成逃犯一抓一个准。
重要的是看着身体比流放的时候还要虚弱,跪在那里都感觉失去了精气神,确实需要时间将养起来。
秦永诚和老夫人几个隐隐有点想法,但是还是不太明白陶金的意思。
景永诚压下声音问询:“刚才陶小少爷说要跟我们一起过年?”
景长宁微微皱眉,这句话他刚才没有听到,三人倒是衣着普通,但是想到大嫂说门口那辆华丽的马车,还是有点不舒服。
陶金:“昨天来的张师爷是打过招呼的,县令也是我们的人,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景长宁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因为张师爷一直盯着他的眼神,害得他昨晚都没睡好,也没敢马上告诉父亲母亲,现在居然说是可以关照他们的人,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也终于使悬在空中那块石头轻轻放下。
只是这算是跟他们的交换条件吗!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景春熙暗暗咒骂陶金,不说出这种交换条件她都还没那么生气,害得她原本对陶金萌生的一点好感突然消失,猛然觉得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小人。
陶金又说:“我家里没人。”
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景春熙一眼。然后又说:“车上给老夫人老将军带了年礼,还望不要嫌弃。”
景春熙心里又骂:你把我们景家看成什么了,不带年礼我们还不给你饭吃了?
看还是没人说话,陶金清了清嗓子,又说:“东西搬下来马车就走。其实小子的意思就是让旁人知道有人护着你们而已。”
景春熙:为什么不说是你来显摆的?就差孔雀开屏了,应该把你脸上的遮羞布打开。
还是没人吭声,陶金的脸有点涨红,朝老将军和老夫人又拱手行了一礼,才说:“过完年我会把他们俩送走。
孙婶就在屋里呆着,不会出去。”
听了这句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你那么大派头,找间屋子藏个人有那么难吗?就是藏到县太爷家里也没事,怎么偏偏找上了我们!
所以谁都在考量利弊。
“你可以教我轻功吗?”景春熙忽然冒一句,不但家里的人都愕然,就连陶金都愣了一下。
你的脑回路不要太……
陶金顺着她的话回答:“得试一试才知道你能不能学。”
所有人:……
两人一对一答好奇怪,熙姐儿这是决定把这三个人都留下了?
但是景家的三位长辈都只是感到惊奇而已,更没有呵斥景春熙的意思,而陶金对这个现象已经见掼不怪,流放路上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景永诚朝老夫人使了个眼色,老夫人才站起来把孙婶扶起,黑子没假他人之手,自己跟着他娘站了起来。
景永诚直接安排,没在顾忌什么:“陶小少爷和黑子就住西厢房,跟我们住得近,有事也好商量一些。”
然后又指着屋子告诉他们,哪间是自己和景长宁住的。
老夫人看向孙婶,说:“那边的二院没住几个人,我让王嬷嬷安排你过去。”
孙婶点头说了声:“谢谢!”
外孙女很久没有自作主张,忽然把这三个人留下,那肯定是神仙姑姑的指示,有神仙姑姑的预知他们就不害怕,没准还可能是好事呢。
福兮祸兮,谁知道呢!
孙婶被王嬷嬷带了出去。
景永诚这时候才看向景春熙:“熙姐儿怎么忽然想到学轻功?”
他这个大将军武功是实打实的,以前在府里也没少教导熙姐儿,只是她不感兴趣也不得要领,更不能时时回来。可是他块头太大却学不来轻功,即使是大郎也是学不了的,现在熙姐儿想学他们也教不了。
武将大多都喜欢真刀真枪实干,甚至认为轻功是下三滥的招数,只适合护卫和暗卫,并不适合上战场,所以家里的孩子也没想过要学轻功。
而小北和留在这的两个护卫也只是稍会点皮毛,把周伟调过来教景春熙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以前熙姐儿从来没说过有这样的意愿。
景春熙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回京用得着。”
这也是景春熙临时起意,看到空间里日渐减少的东西,她考虑肯定不能坐吃山空,而她是没有大本事短时去挣大笔银子的。
她从来没想过要小偷小摸,更没想做江洋大盗。但是想到娘亲的信里提到,那个狗四皇子有了来历不明的大笔银钱支援,忽然觉得不把这些不义之财捞走都觉得太便宜了他。
主要是,如果有了大额财产的支撑,四皇子的势力必然日益庞大,手就伸得更长了。不但外祖父外祖母一家在崖门天天都得提防,恐怕她和娘亲弟弟在京城也住不安稳。
而不管是隔空取物,还是想进宅给他一点教训,唯有会轻功才不用假他人之手,不然什么都瞒不住。
景春熙这话一说出来,家里知情的三个人都大概猜得出她要做什么?但是也隐隐为她担心,这么下去,熙姐儿是不是越来越危险了?
而陶金和黑子想法很单纯,认为她是为保命用,一路来都知道她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主要是她力量太小、臂力不足,也唯有轻功更适合她。
说到练轻功黑子的眼神也亮晶晶的,一直盯着自己的主子看,武功黑子娘教过他一些,但是轻功他更想学,主子肯教小姐姐那他就可以在旁边跟着练,怎么都可以学到点皮毛,所以他的眼神里都是希冀。
陶金盯着景春熙,跟她摆明事实:“时间太短,想树上飞、水上漂不可能。”
景春熙嘴巴讷讷,眼里放光:“能飞檐走壁就行。”她现在还是对皇宫和高门大宅更感兴趣。
陶金忽然想到那天在杏花巷,景春熙说想和他一起趴在屋顶围墙上偷窥,一下脸色有点难看:“不许去逛青楼。”
所有人又都愣住了,这哪跟哪呀?两人怎么说话跟打哑谜似的,陶小少爷的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
景春熙呵呵笑,如果真能飞檐走壁,偶尔进青楼去干一票也不错,那里面可都是达官贵人,更有不少皇亲国戚,听说有时候皇帝都会乔装打扮进去尝尝鲜,逮住哪个不是腰缠万贯的?
陶金看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两眼放光,又有点得意洋洋的这吊儿郎当样,一点都不像个小女孩,就有点生气,说:“今晚睡觉早点,明日卯时正进行负重跑。”
黑子一听事成了,马上就来了精神,急忙说:“我再让小北爷爷做两个沙袋给熙表姐。”
负重他也天天在跑,沙袋除了解开后可以跑得更快,他正不明白还有什么作用,原来轻功也是这么练的呀,他越想越兴奋,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
憋着那一股劲使得他本来白了一点的脸又黑了一分。
陶金又冲景春熙说:“要想飞檐走壁可不是练一两个月的事,回了京城还得继续练,到时我给你两个暗卫。”
景春熙马上回答:“我只要女的。”
陶金想也不想:“行!”
景春熙回答得一点都不客气,两个人一应一答像是抢话一般,而且对答如流不产生一点疑问,使得在场的人再一次惊呆了。
老夫人叹息:我的祖宗哎,不但这三个人得留,还得好好养着。
就是几个人都不明白,什么时候两个人那么熟悉了?熟悉到一个愿意送暗卫,一个愿意接受,完全不讲条件的。
其实景春熙的想法很简单,她的目的就是学到绝佳的轻功,再能学点武功的皮毛,可以自保更好,只要达到这个目的收两个人怎么了?大不了以后再还就是了。
而两个暗卫对陶金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他身边没有女的暗卫,但是府里有啊,让人送两个过来就是,随随便便送出去又不伤身。
即使景春熙不说想学轻功,他也想派几个人护送她回京,这一路来的危险重重他也怕了,怕这丑丫头回去的路上一下就没了,以后想拌嘴都找不到人。
因为陶金这么好说话,又肯做她的师傅,后来景春熙从空间搬给他睡的是顶顶好的架子床,就连枕头被褥,都是唯一他一人能用的锦缎面料,真真是把他当祖宗供着。
至于出处她是不担心的,陶金进门就看见了流放路上没见过的王嬷嬷,而她原本可是宫里的人,这言行举止,这气度,就知道肯定不是在崖门村或者江门县可以买得到的。
人都来了,东西怎么就不能来?
景春熙现在都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实在是三个能顶锅的人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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