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来临,太阳的温度略带着清冷,微微的雾气经久不散。宁绯站在窗前观望外面多时,直到袁诺一敲门而入:“小绯,既然已经起来了,就一起回去吧!”“你们查清楚了吗?”宁绯回过身,看着一脸疲惫的袁诺一问道。他揉了揉眼睛:“恩,算是查清楚了吧!找到了十多具尸体,剩下的那些没有。我想可能是逃出去了吧!”“逃出去?”宁绯感到不解:“这样可能吗?”
“剩下那些我有看过他们的病历,都是轻微的。因为被抛弃而不甘心,逃出去以后也没人会寻找他们。要查起也很困难啊!”袁诺一呵欠连天地指了指外面说:“我不是专业的,剩下的警察会查。我们现在去等最早的公交车吧!”宁绯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出了房间。
走到外面的时候,叶子柯正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发呆。见到他们来了说:“你们有谁见过严律师吗?他不见了。”袁诺一摇头:“他昨天倒也没跟我报告他的行踪,要不我们找找?”
“不用找了!那小子直接找人把他送回去了,昨晚午夜的车,我亲眼看到他走的。”紫羽从树上探出脑袋,对着他们一阵笑。“晚上,还是半夜?那么着急吗?”袁诺一心里担忧着,掏出手机给严律师打电话。接通之后他走得远了些:“你没事啊?!大半夜的.”
见着袁诺一走远之后,紫羽飞快地从树上跳下来问:“子柯!你帮我查查Jason的事情,我觉得他没死。”“你的记忆不再乱码了吗?”叶子柯反问他一句,紫羽抬头望天:“还是有些断片,大致上我是记得的。”“等我回去就帮你查!”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隙,宁绯已经溜到了疗养院外。一辆公交车稳稳地停在门口,司机看到她打了招呼:“啊,原来就是接你们啊!”
宁绯跑上车问:“大叔,你怎么停在这里,公交站离这还有一段距离呢!”“一位警官嘱咐我的,说是这里发生了点案子,要我亲自接到你们才放心。”警官吗?宁绯想起了袁诺一的舅舅,她安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却发现熟睡在最后一排的云朵儿。
“那丫头好像很累,一上来就睡得很死。”司机见到宁绯的困惑,细心地解释着。远远地看到袁诺一走来,他看了宁绯一眼问:“来得挺早啊!不等他们了?!”“他们还有话说,我就不想打扰了。就先上来了。”袁诺一坐到宁绯身后的座位,直接躺着说:“困死我了!当警察也挺累的。”
宁绯想起云栗的父亲,以及这个疗养院问:“这里会关闭吗?!”此话一出,袁诺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宁绯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可能关呢!如果关了这里,你认为哪家医院愿意接收他们,他们可是被抛弃了的人啊!”“那这里.”“这里会被新的院长接收,不管接下来的院长怎样管理,应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袁诺一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说:“小绯,我睡了,晚安!”宁绯习惯性地朝着医院二楼窗口望去,就连车子发动引擎都没听到。“看什么呢?这么专心?”身边坐下一个人,顺着她的眼神方向看去问。
“尤莲。”宁绯淡淡地回答,执意地盯着那个空无一人的窗口。“我始终不能理解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是疯子呢?”而在重度精神病房里的尤莲,正坐在自己的床边,仰望着初升的太阳,满脸的迷茫:“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不该在上班吗?我的策划还没有做,我的病人还在等我.”
“世界上聪明的人,总善于揣摩他人,而不懂得了解自己。不自知而欲知人,是不合常理的。只有自知的人,才可能了解万事万物。”公车开离了这里,那所疗养院在宁绯的视线里越来越远。唯有叶子柯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她收回目光:“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吧?!”
“她还很贪心。贪心不止,是大限将至而不自知的缘故。所以她掉入了自己的梦里。”宁绯安静地听着他的话,眼睛却是看着窗外的风景问:“云栗会怎么样?继续呆在那里吗?”“据我所知,不会。云朵儿已经跟父母商量好了,要带云栗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医院治疗。现在只是时间问题。”紫羽从前面的座位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宁绯说:“不如我们和好吧?!”
“不过你和子柯真的好逊额!居然被尤莲催眠了,一个动弹不得,一个看到臆想出来的玩意。也够搞笑的!”紫羽高傲地对宁绯说,宁绯完全不解:“那是假的吗?可是这所医院明明有那么强烈的绝望气息,不可能的啊!”“那些精神病人的灵魂确实存在没错,他们的绝望在于他们精神失常,全然不懂自己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去哪里,终日只能在那里游荡,自然是会让整个疗养院绝望至极了。”
紫羽顿了顿继续说:“他们确实有去找叶子柯,不过不敢轻举妄动,就乖乖站在门外。就像病人等待医生那样,不过可惜你们都被尤莲催眠了。该看到的没看到,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最后还是我出马拯救他们。”
“严律师朋友的死亡,到底谁是凶手?”宁绯的话语,令叶子柯和紫羽都怔了怔。紫羽回过头去坐好说:“子柯,你告诉她。反正凶手不是云栗的父亲。”叶子柯沉默了一会儿道:“是云栗和尤莲。云栗精神失常,尤莲亦然。是她们一起杀害了她。负罪感让她们互推卸责任,云栗说看到尤莲蹲在尸体旁,而尤莲的解释是云栗喊父亲杀的。两者的话语起了冲突,唯一不变的是都在推卸责任,那么真相就是她们都是凶手。”
宁绯的心沉了下去:“云朵儿知道这件事情吗?”“她知道的,云栗清醒的时候告诉过她。”叶子柯回身看了看最后面依旧沉睡的云朵儿:“所以她才赶到了这里,阻止云栗的下一场行动。”
“我有时候真的太爱自说自话了。我一点也不了解云朵儿的心情。”宁绯靠在玻璃上,反省着自己的行为。“人有很多面的。你看上次我们见到严律师的时候,他就是那么狂炫酷炸的样子。谁都不知道他隐藏的那么深,他有失去过那么重要的人。你看到的我看不到,我看到的你看不到,那我怎么知道你在看什么呢?我们是不是只能看到一半的事情。好像我只能看到前面看不到后面。”
叶子柯说完这段话,靠着椅背说:“既然只能看到一半的事情,另一半还是要别人来看的不是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不断地发掘,你永远不能真正理解一个人,但是你会越来越靠近。这样的距离不也刚刚好吗?”宁绯释然地笑笑:“恩,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