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大乾最穷啊,哪个当官的不想去大国拼个前程?在你乾国,指不定官位还没坐稳就被吞并了,亡国的臣子不好当。你想想看,如果你是煊赫门弟子,你会把学来的知识卖给大乾吗?”
“呵。”林臻轻笑道:“他们肯定想不到,大乾在我的带领下居然打败了楚国,跻身第一强国。”
“说的就是,所以你要庆幸。”
“那下一步呢?到底怎么样才能毁掉煊赫门?”
“不可能的事情。”
砰——
林臻狠狠在棋牌佛脸上踹了一脚。
棋牌佛疼得直吸凉气,拧着眉毛问道:“你这臭小子,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哎呦,疼死贫僧了......”
“说!”
“行行行,看你那着急的样子。”棋牌佛摸了摸技师的大腿,表情舒缓了些,“要干掉煊赫门其实并不难,只要你弄死韩天星,煊赫门群龙无首,势力自然大减。又或者,你直接干掉南楚也行。”
“想利用我去帮你干脏事?呵,你拿我当三岁孩子呢。”
“你在贫僧眼中就和三岁的孩子没区别。”棋牌佛伸个懒腰,“行了行了,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不该告诉你的,你就是打死贫僧,贫僧也不会说。别在这耗时间,赶紧去办你的事情吧。”
这老头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
也不知道说的话里有几句真,几句假。
不过从仅有的几次打交道的过程来看,他说的话,大部分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安排一场暗杀也并无不可。
这对天道来说,简直是老本行,没有比这再熟悉的任务了。
......
寒冬腊月,王府内院却依旧热闹非凡,丝毫不见半分冷清之意。
红绸在凛冽的寒风中烈烈作响。仆人们呵着白气,匆忙的脚步在积雪上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印记,手中捧着珍玩、锦缎、礼器等等,不断往新房里送去。
按照林臻的建议,院角,匠人正精心雕琢着龙凤呈祥的冰雕。
冰屑纷飞,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五彩光芒,周围人无不对此巧夺天工之物暗暗惊叹。
屋内,绣娘们围坐暖炉,手中针线不停,新被褥,新衣裳,新锦袍等等一件件从里面送出来。
此时,一阵喧闹打破了内院的和谐。
只见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狂奔着跑进院子。
它那身皮毛在雪光映照下,油亮顺滑,犹如黑色绸缎,更添几分霸气。
然而周围人却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根本没人去管。
有趣的是,它身后还拖着个人。
狼狈不堪的二狗衣衫凌乱,头发上沾满了杂草,脸上一道黑一道白,双手死死地拽着来福尾巴,嘴里叫嚷着:“来福大爷,您可消停会儿吧,小的求您了!”
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引得周围仆人纷纷侧目,却又不敢放肆大笑。
来福仿若未闻,庞大的身躯灵活地穿梭在杂物之间。
小厮刚贴上去的红纸,瞬间被它一爪子撕了下来,纸屑飘飘扬扬散落一地。
紧接着,它又大掌一挥,“啪”的一声,一座冰雕也惨遭毒手,断裂的冰块四处飞溅。
小厮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来福大爷,您就行行好吧!您再这么折腾下去,这活可咋干得完啊?管家要是怪罪下来,小的可吃罪不起啊!”
然而来福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嚣张地啐了小厮一脸唾沫,接着摇头晃脑,呲着大牙,甚是得意。
突然,它那灵敏的鼻子微微一动,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瞬间来了精神,撒开四蹄,朝着院门口奔去。
林臻见状,脸上笑意瞬间绽放,稳稳张开双臂,将这庞然大物搂入怀中,还亲昵地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笑骂道:“你这调皮鬼,又惹什么乱子了?”
来福却只是呜呜低吟,脑袋在林臻怀里蹭个不停,似在撒娇邀宠。
林臻看向一旁正手忙脚乱整理仪容的二狗,问道:“你这什么情况?”
二狗哭丧着脸回道:“世子,来福今儿个不知怎的,对所有东西都兴致极高,满院子来回乱窜,小的想阻拦,就被它拖了一路。”
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林臻忍俊不禁,又逗弄了来福几下,最后双手揪住它的大耳朵。
“不许调皮!更不许打扰人家干活!听到了没!”
“呜呜...”
“真乖。”
“来福最近吃得好吗?”这句话是问二狗的。
二狗回答道:“没有前阵子好,可能是羊下水吃腻了,昨天后厨从蛮蒙客商那里买了一头牛,打算给来福煮点牛杂。”
“唔,来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们要想办法去找,钱不够就去找管家要。”
“是。”
林臻站起来,来福还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跳。
林臻这才发现,来福站起来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体重怎么说也得有二百多斤。
长得真快啊。
来福把两只前爪搭在林臻肩膀上,一人一兽像兄弟似的,林臻又问二狗:“你若是不愿意管来福,就回到军营里去。”
“世子,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况且这么长时间属下也和来福有了感情,不愿意走。”
“行,那就继续干,伺候它跟伺候我是一样的。”
“是。”
林臻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二狗背叛过他,他虽然没有下重手处置,但以后也绝不会再把他带在身边了。
二狗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伺候来福时也算尽心尽力。
林臻把来福放下,抬脚向青霞仙子的别院走去。
谁知来福不同意,非要跟着林臻,二狗怎么抱都不走。
最后也只得作罢。
一路上,积雪在林臻和来福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寒风撩动衣角,林臻却浑然不觉。
绕过几处回廊,林臻来到别院前。
推门而入,暖意裹挟着淡雅的花香扑面而来。
屋内,青霞仙子正坐在暖榻上,面前矮桌上摆放着各类精致的绣线与布料,她素手拈针,专注地绣着一幅婴儿襁褓。
绣布上,龙凤呈祥的图案已初见雏形,针法细腻,丝线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