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登神之战
北极。
冰蓝的巨影抬起上身，像是要用头触碰天空。
冰层碎裂，重组，苍蓝色的坚冰铸就王座，将巨蛇高高托举，像是要触及天穹。
非洲。
身穿火红卫衣的红发女子嘴里叼着棒棒糖，坐在一块巨石上，晃悠着腿，百无聊赖。
天穹震动的刹那，女子抬头。
嘎嘣。
棒棒糖被她嚼碎，连带塑料棍咽进肚子。
反正王不在，管不到她。
女子抬起右手，朝着天空虚握。
大地被撕裂，岩浆蔓延而上，火红的岩浆仿佛流淌的血，绵延数千里。
女子眼眸被金色的光芒填满，仿佛流动的金色岩浆，滴落在地，巨石顷刻融化。
太平洋，上空，狂风肆虐，雷云滚滚。
在这一瞬间，方圆三千里，狂风向着太平洋中央涌去，贯通天地的巨大龙卷风成型。
风暴眼中，男人静静伫立，腰间别一把长刀。
男人深吸一口气，右手握刀，缓缓拔出。
靠近刀柄的位置，【赵空城】三字铭刻其上。
“嗡——”
风在雀跃，在欢呼，为王的诞生献上颂歌。
天空之上，漆黑的雷浆如雨坠落，淹没整片区域。
长刀出鞘，黑色的雷电从中涌出，仿佛一滴墨水滴入大海，狂暴的飓风在刹那变为漆黑。
大夏，天庭。
众神仰头望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发生了什么？！
咔嚓声响起的瞬间，他们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则之力猛地下降了一大截，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难以施展。
“开始了啊，”元始天尊发出一声感叹。
“元始，你确定他会按照约定行事？力量是最让人沉迷的东西，我担心他不愿放手，会将所有法则牢牢握在手里。”
道德天尊开口，他也感受到自身法则的削弱，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削去一节。
“那家伙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说这话的却不是元始天尊，而是灵宝，
“现在这种情况，是他刚刚成神，还没控制住，等他神位稳固，会解开对大夏神法则的控制。”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他刚一成神，这灰雾已经侵蚀法则天空，若是登临至高，灰雾真正与法则天空融为一体，他会真正掌握所有法则，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
他会成为比耶兰德还要恐怖的唯一神，其他神明，都将是他的从神，连我等也不例外，我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道德天尊这样说，却是性格使然。
“道德，你应该进行过预言，正常情况下，我等对上克苏鲁的胜率甚至不足百分之一，未来渺茫。
而林轩，恰恰是最大的变数，所以我才会剑走偏锋，让林轩成为唯一神。
成，则能为这方世界迎来一线生机。
败，也没有比被克苏鲁灭亡更坏的结局。”
南美，不知名的山谷。
林轩闭上双眸，在法则天空被侵蚀的刹那，他的意识已经来到天穹之上。
灰雾压下，法则天空在崩碎，最终，灰雾止住，没将法则天空彻底压碎，却也留下难以愈合的巨大伤痕。
瞬间，法则之力浩瀚如海，无尽灰雾自天穹垂落，涌入林轩体内。
上京，一家书店当中。
周平手里拿着几本新出的武侠小说，看向街道外的天空，神色凝重。
他也感受到自己的法则被压制，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连他，也只是在法则天空的边角，留下自己的痕迹。
可对方这动作，分明比自己要夸张不知道多少倍。
原本，法则天空被各种各样的法则占满，就好像一间屋子里站满了人。
周平，是抓到房屋中一个较大的空隙，用尽全力，将自己挤了进去。
而对方，却是掀了屋顶，直接踩在屋内众人的头上，将所有法则压在脚下。
至于说原本不富裕的空间？
屋顶都被掀了，空间自然多了起来，只是那层空间，完全属于对方一人。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
还是说，克苏鲁？
周平心中一沉，若真如他所料，这一切是克苏鲁导致的，大夏危矣。
他必须立刻去找左司令商量政策。
周平冲入守夜人总部，就见左青正横躺在一处隐蔽的角落，身上被人盖了层被子，被子上印着红色小花。
“司令，你们谁看到司令了？”周平听到，有人在总司令部中焦急地寻找着。
他呆呆抬头，看看远处的大楼，又看看躺在阴沟里一脸安详的左司令。
周平：“？？？？？”
……
月球，【混沌】看向地球方向，惊得脑袋直接蹦了起来。
是的，你没听错，祂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飞了起来，眼睛嘴巴一齐飞出，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惊讶。
“卧槽？有脏东西！”
如果林轩在这里，肯定会吐槽，这狗币究竟在大夏互联网上学了些什么。
但旋即，便是狂喜。
身为外来者，法则天空被侵蚀，对祂们没有任何影响。
祂们是特殊的。
【混沌】看向地球的某处，“你总是能给平淡的生活带来惊吓，我真是越来越想将你变成我们了，林轩！”
……
林轩的气息极速攀升，人类天花板与神境之间的界限，一触即碎。
突破神境，他的境界并没因此停止。
他体内仿佛有一层层的海啸，一浪高过一浪，发出惊人的怒吼。
大地寸寸开裂，天空开始悲鸣。
世界因他成神而哀歌，在恐惧。
“嗯？”林轩抬头望天，一颗直径达百公里的赤色陨石自天穹坠落，陨石上弥漫着克苏鲁的气息。
相较之下，林轩是那样渺小，仿佛一粒灰尘。
他咧嘴一笑，“这多不好意思，还有加餐。”
他抬起手，眉心，一道种子模样的印记开始发光。
烙印在精神中的印记开始融化，仿佛一滴水进入大海，消失不见。
下一瞬，林轩出现在一处绿荫草地当中。
这是一处生灵的世界，万物竞相生长，清风吹过，树叶婆娑，鸟雀争鸣。
这是一处无边无际的广袤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林轩看到四季轮转，秋冬之际，落叶飘零，可等到春夏，又会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一遍又一遍。
腐朽与新生，轮回不止。
林轩站在那里，好似真的成了一棵树，静静地看着，看着雪落在自己身上，掩埋脚边的落叶，看着雨将头发打湿，唤醒地下的新芽。
某一瞬，他脑海中忽然涌现出无数感悟。
无数对腐朽与新生这两项权柄的理解。
那是属于世界树的权柄，祂将自己对权柄的全部理解送给了林轩，相当于游戏中，最强大，等级最高的角色，将自己技能的熟练度打包了一份，送给林轩。
让林轩在获得这两项权柄的瞬间，直接满级。
“原来如此，腐朽，是为了更好的新生，”林轩轻声呢喃，似有所悟，他看向自己掌心剩余的两道金色纹路，那是还未生效的两道圣约。
这份领悟，为他的一个计划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彻底圆满。
他抬头，一指点出，一杆枯褐色的长矛浮现，矛身上，神秘的纹路流转。
“去，”一声轻呵，长矛刺穿虚空，瞬息间来到陨石面前。
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如果有人站着这，这绝对是他们最直观的感受。
那根长矛，相比于陨石实在太小，这就像是用人身上很短的寒毛去攻击别人，不可能造成任何实质伤害才是。
海洋上，一艘巨型游轮当中。
“会长，会长！”
“干什么大惊小叫的！”
“不是，会长，你快看外面，有他妈的大陨石啊！”
纪念揣着白大褂，从实验室走出，眉头微皱，“老林，不要说脏话，能有多大”
然后纪念就看到了让天空变得漆黑的巨大陨石，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西红柿，“……卧槽，好他妈大！
这玩意是怎么变出来的，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老林，芽衣，赶紧招呼船控室的人掉头，他妈的，这万一太大了，只是余波就能震死咱们！
等等，那是什么？”
纪念看到，有个很细很细的东西划过天穹，若非她境界高，五感远超常人，根本察觉不到。
当那东西与赤色陨石接触的瞬间，空间仿佛静止。
纪念看到，陨石，违反物理常识的停止了坠落，一圈圈波纹状的裂痕以其为圆心，层层扩散。
长矛中，腐朽之气涌出，形成灰褐色的巨型花瓣，一片花瓣便有上百公里，将陨石完全包裹。
花瓣合拢，陨石湮灭。
纪念打了个哆嗦，离这么远，她都感受到腐朽的气息。
“芽衣，你怎么了？”
纪念察觉到一旁的松田芽衣神色异样，小嘴巴张成“o”形，遂问道。
“腐朽之力，我曾见林轩大人用过，”松田芽衣如实告知。
纪念：“……嗝！”
不仅是她，周围几个离得较近的上邪会成员，如何林，如加利，也都不敢置信。
他们还记得第一次遇到林轩的时候，对方才海境，对方第二次参观上邪会，一跃成为克莱因境强者，他们也就忍了，毕竟他们的会长大人更离谱。
可他怎么能一下子成神的，这合理吗？
众人明显不信，连松田芽衣都觉得是自己猜错了，现在的她可不是小白，知道凡人与神明境界之间的差距。
“我听说，凡人想要成神，如果没有对应的法则，是需要自己在法则天空上铭刻的，”纪念喃喃。
众人忽然想起刚才天空中的那声巨响，心中悚然。
刚才那动静，不会真是对方弄出来的吧？
纪念连忙招呼着众人赶紧跑路。
不管是不是林轩，他们都得跑路了，这里的战斗显然不是他们能参与的，起码在她造出歼星炮前不行。
林轩转眸，跨越山林，望向海面之上。
在那一瞬间，有人的命运之线与他的命运线触碰，似是有人观察到刚才那一幕，联想到自己。
林轩没有进一步探究的想法，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种子印记消失的刹那，一个白色光点从林轩眉心飞出，降落在他眼前，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一个发光的人影，看身姿，是个女子。
没由来的，林轩感到很亲切。
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天尊所说的，世界树留在种子烙印中的那份“惊喜”。
“世界树？”林轩试探着开口。
“孩子，你已经成神了吧？”
林轩点头。
那光影继续道，“世界树想要成神，远比其他生灵困难，想来，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或许你已经忘记我，不过没关系。”
林轩面色古怪，时间确实过去很久，整整两千年，成神过程也确实艰难，但并非世界树想象的那样。
“你放心，我留下这道意识灵光，并非要对你做些什么，我只是想亲眼见证你成神的瞬间，顺便为你送上一份祝福。”她能送的，早在当初见面时便毫无保留的送出，已经没什么能再给予，说到此，她竟有些愧疚，自觉给的还不够。
但林轩却觉得满足。
林轩侵蚀法则天空后，获得的并非所有的法则，仅仅只有腐朽与命运这两项权柄，命运是从法则天空中攫取。
但腐朽权柄却不是法则天空中原有的那份，而是他通过侵蚀法则天空创造出来的。
粗浅来理解，便是法则天空上的那层灰雾。
这才是他真正的权柄。
该权柄对其他权柄具有绝对的压制力，比所谓的属性克制还要夸张无数倍。
而世界树赠予的感悟，让他在刚获得这项权柄之时，便对其有了非常深刻的理解。
相辅相成，才让他挡下经克苏鲁改造后的至高境的全力一击，还是用至高神器发动的全力一击。
林轩刚登神便已是巅峰主神，甚至距离至高境的门槛也不算遥远，但至高境与主神之间差距极大。
这赤色陨石，哪怕是大夏主神施展周天星斗大阵，都不一定挡得下，得靠天尊。
对方明显是上来就放大招，林轩估计，【门之钥】的打算是先发制人，最少要让他负伤，却未曾想，在世界树的帮助下，林轩很轻松地将其解决，虽然消耗海量，却还能承受得住，面色如常。
唔，某个大眼珠子要掉小珍珠喽。
林轩恶趣味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