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一半才想起来给我拍视频?”
程京南打来电话。
中午那会儿,裴望渝给程京南回过电话,但他没接,猜他应该在忙,接着把视频给他发了过去,她裴望渝还暗暗庆幸,忙点好,忙起来说不定就能把这茬给忘了。
然程京南怎么可能忘,六个小时的时差,他那边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都不用别人提醒,看到就想起来了。
到底是做贼心虚,裴望渝一开口就露了馅,但她还是嘴硬解释说忘了。
程京南在电话哼笑一声,“宝贝儿,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真的不会撒谎。”
一声宝贝儿叫的裴望渝汗毛竖起,这个称呼,以前只有苏云微会这样叫她,但苏云微叫的又跟程京南不一样。
多了一个儿化音而已,从程京南嘴里说出来,裴望渝感觉身上有股电流流过。
当即败下阵来,“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那个东西真的太难吃了。”
程京南轻笑,“能有多难吃,我在的时候你都能吃得下,我不在,你就难以下咽了?”
裴望渝这人闷是闷,该有的聪明一点也不少,特别会观形势,“对啊,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见惯了她的扭捏,她突然打了个直球,倒叫程京南接不上招了,电话里安静三五秒,只听得程京南声音忽的变了调,“想我了?”
裴望渝‘嗯’了一声,“你不是说三天左右就能回来吗,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她的话,程京南的笑声变大,“快了,我尽快处理完事情,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跟程京南的直接比起来,裴望渝的直球还不够看的。
脸上爬满羞赧,“不跟你说了,我打个电话问问朝宁到哪儿了。”
程朝宁还没到,裴望渝站在大厦门口的喷泉池边上她。
程京南听出她想赶快结束这脸红心跳快的通话,没有纠缠,只在挂断前说了句:“宝贝儿,我爱你。”
裴望渝脑子嗡的一声,跟眼前的喷泉一样,刚才那股电流直接冲破了天灵盖,软绵绵地说:“知道了。”
程京南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不给他同样的回应,因为知道眼下要她说出那三个字根本不可能,“什么时候我才能等到你先跟我说这句话啊!”
听到他的仰天长叹,裴望渝笑了,“快了,我抓紧时间。”
程京南无奈她的坦诚,又欢喜她的坦诚,起码她没有说违心的话,还愿意朝着那一步努力,“乖乖在家等我。”
“好。”
挂了电话,裴望渝望着变换了形态的喷泉,脸上的那抹笑意明显起来。
不被人看好又怎么样?
程京南没有说放弃之前,谁也不能随便断言他们的感情,究竟是昙花一现,还是完美收官。
有坎坷也无所谓,感情这条路,谁都会摔跤,只要还能站起来,那就继续走就是了。
第二次的检查治疗,裴望渝的各项指标比起之前好了许多,虽是在逐步恢复,走的时候,教授还是老调重弹,车轱辘话又说了好几遍。
听得程朝宁在旁边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
裴望渝却是很开心,身上的毒素正在一点点消失,工作也慢慢进入了正轨,邹云芊变着花样的给她带好吃的。
程京南每天早中晚三个电话报备询问,只是,他的那句快了,到最后也没说出具体是什么时候回来,原本说好的三天左右回来,到现在,已经第五天了。
裴望渝一边微微失落他一天一句的快了,一边又不觉偷喜。
为期一个星期的赌约,只有两天不到了,程清林并没有来找她。
她想,陆彦翀也有失算的时候。
可陆彦翀是什么人,他这辈子最失策失败的,就是没看穿裴望渝喜欢了他十年这件事,其余时候,他几乎算无遗漏。
他说的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星期。
只不过,在程清林来找裴望渝之前,程京南先回来了。
周五。
下班前裴望渝接到程朝宁的电话,说她今天有事不能来接。
裴望渝让她去忙,自己打车回去。
邹云芊提出自己可以送她,想到她跟邹云芊两个方向,又是周五的下班高峰,一去一回少说两小时打底,邹云芊家里还有孩子,裴望渝婉拒了她的好意。
这个时间段的车几乎满客,裴望渝已经做好了八点才到家的准备,结果她才刚走到路边,就有一辆空车迎面而来。
这运气是好哈,她当即招手拦下。
上车报了位置,她专心看着窗外,车子走走停停,一开始她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然就在下个路口拐弯的时候,她心里顿时警铃大响,这个弯拐过去,可就跟回公寓是两个方向了。
“你好,你是不是走错了,去景湾应该是下个路口左转。”
开车的男人瞥了眼后视镜,没说话,眼神看上去又冷又怪。
这会儿已经避开了最拥挤的路段,车速保持在六十码以上,裴望渝惊出了一身冷汗,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程京南发信息。
可消息发出去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一点也不见回复。
她急了,捺着心里的恐慌,她准备报警,抬眼观察司机的情况时,余光扫到右边的反光镜,看到后面跟着的一辆灰色法拉利,原本紧张惊慌的神色一瞬变得又气又怒。
【你真的很讨厌!】
这回消息发出去没两秒,程京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裴望渝剩下的害怕情绪还没完全平复,心里堵着一口气,直接挂了电话。
她的手机没再响,司机的响了起来,“南哥,是。”
总共就说了三个字,裴望渝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车刚一停稳,她就打开车门往前走,不顾后面的喇叭声,跟跑车加速的轰鸣。
灰色跑车冲到前面一脚刹住,离开好几天的程京南满脸谄笑地从车上下来。
裴望渝气嘟嘟的,看到他还有心情笑,马上转身往后走。
程京南箭步冲上来,拉住她的小臂顺势把人抱住,“生气了?”
裴望渝挣扎着说,“这样一点也不好玩,我刚才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