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今道:“秦师姐,你身后有多少弟子想要参加的,就让他们下来吧。”
秦如莺颔首,对宗律说:“律儿,去报个名。”
先前因为秦如莺带着飞星门的一票人要参加刑兽大典而抵触排斥的众人都有些愣住了,原来这秦如莺闹了半天、将所有人得罪了个遍,却只是派遣了一个人来参加比试?
不少人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也对,就算那个什么秦如莺被柳正今评价颇高,却也不能代表她的飞星门弟子就跟她一样厉害,更何况他飞星门在怎样也不过是沧州来的一流宗门,怎么可能有数量众多的,能跟四圣世家弟子一般的天才。
所以看着孤身一人走下去的宗律,绝大部分人的心中都开始有些幸灾乐祸了,搞不好这个刚才还在狂妄无边的混小子,就会在后天被人揍得面目全非。
就连柳正今也有些意外,他再度看向秦如莺身后的那些人,其中也有将近半数都明显是面色稚嫩的小辈,但是他们却全然没有过来排队的意思。
难道真如秦如莺所说,她只是带着门下弟子来开眼界的?
柳正今有些猜不透秦如莺的算盘,或者说,他从认识秦如莺起,就不曾看得透她。
不过宗律的只身一人好歹让众多势力松了口气,看台下面两层的氛围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大家就是按部就班地排好了队,准备去摸那块石头法器。
但是下层的心态是平稳了,这会儿功夫就该轮到了上层的这些人暗流涌动了。
西门轻仪吩咐手下道:“去查查这个秦如莺的底细,最好查出来六十年前她跟柳正今的交集。”
手下领命而去,其他最上层的五大势力也几乎在同时派遣了人出去。
西门轻仪没有避讳铃儿,所以铃儿也知道飞星门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他担心秦如莺等人的安危,便问道:“前辈对此人感兴趣?”
西门轻仪笑道:“倒不是对这人感兴趣,而是其他几家对她有了兴趣,宫姑娘也看到了,如今的情形已容不得我西门家有丝毫懈怠了,所以他们要做的,我们必须得提防,说不准还能拉拢一下这个飞星门。”
既然不是存心侵害飞星门,铃儿也就放下心来,她略作思量,便站起身来。
“姑娘怎么了?”西门轻仪道。
铃儿往下面走,边走边道:“箬柔一个人未免孤单,我去陪她。”
西门轻仪顿时感动不已,“多谢姑娘!”
铃儿的动作引来了全场人的目光,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西门家请来了黑锅三侠做客,而黑锅三侠还有个能管住他们的宫姓师妹。
所以当宫献瑜站出来要去“陪”西门箬柔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他们已经有了帮助西门家的打算。
如此一来,众多势力心中的算盘又产生了微妙的变动。
尤其是四圣世家的另外三家,他们这下可是又被种下了一道心头恶恨,因为长久以来对于西门世家的排挤疏远所做的铺垫,很有可能就在黑锅三侠还有这个宫献瑜的介入下前功尽弃!
东方千统有些坐不住了,他双拳紧攥,甚至把一部分对于西门世家的恨意转移到了“宫献瑜”的身上。
但当他有了这个想法后也顿时一个激灵,抖擞着把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念头甩得一干二净,他作为东方世家第二代的领头人,也是中都的代事人,自知之明对于他是最重要的品质,且不说他对宫献瑜出手后触怒了那个传说中能轰杀魔人的黑锅三侠,就是给东方家树立这样的敌人也会让他成为万死不辞的罪人。
所以东方千统瞬间转变思路,然后抬头就看向了南宫和北堂两家,发现南宫少吉和北堂星林也正目光相迎,三人在中都共事多年,早就有了默契,只见他们眼神交流,便都打定了主意。
东方千统又吩咐手下道:“即刻去筹备九州各地美食,再去找些美女,全要完璧之身,今日我要登门送礼,速去!”
同一时间,北堂、南宫两家也各自有人受命而去。
西门轻仪看在眼里,再看看身旁一脸焦急样的地三仙他们,道:“三位如此紧张,是为何啊?”
阿二愁眉不展道:“我们当然是担心箬柔妹妹了,她看起来打不过他们啊。”
西门轻仪微微一笑道:“箬柔她是年轻了些,的确敌不过这里许多人,但让她参加也是为了多多磨练,输赢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阿三有些急道:“输赢我不管,是里面有好多人不怀好意啊!”
西门轻仪没多想,道:“哎,对我西门家不怀好意的大有人在,其实我们也已经习惯了。”
“你没懂啊,他们俩是说那里面有人要对箬柔妹子下黑手!”阿大道。
这话让西门轻仪一惊,虽然对三人只凭感觉就断定这样的事有些困惑不解,但还是连忙道:“三位此话当真?”
阿二道:“那还有假?我指给你看,那个……还有那个……旁边那俩,还有……”
说着,阿二就一一指出了所有存心要害西门箬柔的人。
黑锅三侠现在的名声太大了,虽然对于他们的感知恶念的本事摸不着头脑,但西门轻仪对此却不敢置疑。
因为西门家弟子遭遇黑手的事,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西门轻仪怕了,她太害怕西门箬柔这个宝贝疙瘩再发生那样的惨事,于是她想也没想就直接站起来呼喊道:“箬柔,回来!”
她的语气如此急切,凭西门箬柔的聪明,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但是她咬了咬牙,摇头道:“我回去,西门家不就没人了吗?”
西门轻仪有些恼,又加重了语气,道:“快回来,长辈的话都不听了么!”
西门箬柔也坚定道:“祖姥说了,在中都的事我可以全盘决定,所以二姨,就让箬柔参加吧!”
“你……你这丫头怎么不听劝呢!”
“箬柔知道二姨担心,但西门家不能没人出面。”
说罢,西门箬柔就将手掌按在了石头法器上,然后写下了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