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丹城。
自从铃儿一行离开后,小丹圣石头一直没有回来,更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
而这一栋宅子,现在则由石头的“师兄”青木,也即是灵丹城中被尊称为亚圣的怪脾气青年代为打理操持。
只是与石头在时常有人上门求医的景况不同,青木在这里暂住了好几个月,却连个人影还都没见过。
归其原因,则是青木的脾气真的很臭,基本没人敢与她打交道。
然而这一次,门可罗雀的小丹圣之家却变得格外热闹,而且在整个灵丹城中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北堂辰鸠和南宫宇带着童九龙直接从天而降,闯入了石头家中,给如临大敌的青木说明来意,这才将童九龙抬了进去。
之后,青木忙前忙后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这才根据童九龙的伤势配好了药方,然后按照石头的传统将其泡在缸子中。但童九龙这一次受伤太重,而且被打伤的手段也极其高明棘手,青木时刻不敢掉以轻心,就一直守在缸边观察状态,期间还换了好几次药,直到童九龙的气息趋于平缓,青木又放出一条小虫顺着童九龙的鼻孔钻入体内。
做完这些,青木才算如释重负,擦了把汗向地窖外走去。
此时月光戚戚,早已过了午夜。
焦急等候的北堂辰鸠、南宫宇见青木出来,立刻凑上去问道:“这童九龙的命保住了?”
青木还是一身男儿装扮,头发乱蓬蓬的,操着一口沙哑冷漠的声音道:“撞坏了门,先赔钱。”
北堂南宫二人微微一愣,就明白了童九龙必然已经没了性命之忧。
然后他俩呵呵笑道:“旧闻灵丹城亚圣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医术超绝!”
青木还是向块木头般莫得情感,直接把手伸了过去,重复道:“赔钱。”
北堂辰鸠、南宫宇两人的神态微微发僵,他们身份尊贵地位崇高,何时受过这种对待。更何况,他俩不论走到何处那都是有人包吃包住厚礼相迎的,何须将钱财带在身上。
但他们这么大的人物,又怎好将没钱二字说出口,于是就极不自然地将在那里,仿佛时间静止。
铛铛铛!
一阵敲门声恰逢时宜地缓解了两人的尴尬。
屋内三人向外看去,发现正是孩童样貌的王溪辰。
王溪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院子中央,故意让月光打在自己脸上,道:“钱我出。”
北堂南宫两人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对方解了自己的尴尬,于是他们难免生出欣赏之意,北堂辰鸠客气道:“这一门之恩我北堂辰鸠记下了,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王溪辰微施一礼,道:“在下王溪辰,流阳殿第十九代掌门。”
南宫宇也笑道:“原来是王殿主,幸会。”
随后北堂辰鸠轻咦一声,道:“我印象中那流阳殿不是已经到了二十代?看王殿主的样子还算硬朗,怎么便退位不干了?”
其实他们贵为四圣世家的家主,本来对一流宗门没什么兴趣的,再加上流阳殿千年来只能算是安稳生存,从没出现过什么出彩的人或事,所以早些时候他们连流阳殿这个名字都感到很陌生的。
但是十几年前,他们两家的探报却传回了东方世家亲近流阳殿的消息,并且还是家主东方灵仁亲自到流阳殿走访了一遭,这才让他们记住了流阳殿这个名字,并且也在暗中进行了调查。
只可惜他们调查许久也没个结果,所以年深日久,对于流阳殿的好奇也就慢慢淡去。
今日王溪辰的出现,让他们重新想起这档子事,不由得唤起几分兴致来询问。
王溪辰面色一寒,恨道:“只是被奸人所害。”
北堂辰鸠与南宫宇四目相视,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王溪辰说他是被害而失去掌门之位,而现在那个竹奇毅又坐稳了掌门之位,并且多年前东方世家突然跟流阳殿建立了关系,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王溪辰的仇还有东方世家的一份?
堂堂东方世家居然放下身段去干预区区一流宗门的掌门人选,说没理由是谁都不会信的,而且这个理由一定非常强硬。
也就是说在流阳殿,存在着对于东方世家而言都极为可观的秘密。
北堂辰鸠、南宫宇心有灵犀,笑问道:“不知流阳殿的掌门之位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诱惑?”
他们俩没有指名道姓,也不好直接提到东方灵仁,但目的就是要从王溪辰口中知道一个真相,通过后者透露的信息来权衡,看看流阳殿的事情值不值得他们不顾东方世家而插手干预。
王溪辰也不是傻子,总不可能买卖还没谈成就直接把筹码交给对方,他叹息道:“不过区区山野势力,说起诱惑对于二位而言也算不上什么,但我流阳殿却传承着一个历来只有在掌门间才口口相承的秘密。那竹奇毅当年正是为了窃取秘密而勾结外人,将我暗算重创!”
北堂、南宫二人越听越有兴趣,王溪辰口中的外人自然就是东方灵仁,那更是说明这个秘密非同小可。
他俩颇有所获,又觉得这里不是谈论事情的地方,便对王溪辰说道:“既然是王殿主的家务事,那么咱也不便留在此地叨扰亚圣,不如你我在城中寻个安静地方,浊酒而叙如何?”
王溪辰立刻拱手,道:“乐得,乐得!”
北堂辰鸠又转身对青木道:“亚圣今日辛劳,等童九龙苏醒我等再来看望,告辞。”
南宫宇也拜手道辞。
王溪辰居然难得露出一副笑容,引着二人走出小丹圣宅院,道:“二位可先去城西最大的那家鸿福楼稍候片刻,在下还要去跟亚圣大人求一副药,即刻便到。”
两人答应,便往城西飞去。
王溪辰吁了口气,来到青木面前,又从怀中拿出一个装着奇异药草的布袋,道:“这次的药钱。”
青木回手把一个事先准备的药包给了他。
王溪辰道谢要走,青木兀自在后面说道:“有些东西不去碰它尚可相安无事,但若是主动招惹,只怕到时候粘在身上,不撕掉一层皮都甩不干净。”
王溪辰顿了顿足,回道:“我年纪四倍于你,道理于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助我。”
“饮鸩止渴最后便是无药可医。”
“多谢!”
王溪辰脚步加重,在门口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