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铃儿就按着尘凉教她的法子将众人恢复清醒,他们看了看现在不过筑基境的铃儿,以及岩壁上那些逼真绚丽的光彩,忽然都觉的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同时他们对铃儿却越发敬重了,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根本就是什么灵童转世,居然通古博今无所不能,显然大大超越了他们对于这般年纪该拥有的学识的认知。
“铃儿姑娘学识渊博又懂得阵法之道,实在叫人佩服。”徐炚炚由衷感叹道。
铃儿只能谦虚回道:“只是凑巧学过的东西在此刻用上,徐师兄过奖了。”
赵喜凑过来喜笑颜开地道:“铃儿姑娘你真是个活宝贝,若能过我们沧州府的门那岂不是能让府主大人乐开了花呀?”
“哎赵师兄你说什么呢!”嵩小怪顿时大羞,尴尬不已地对铃儿说道,“铃儿师妹你别介意,都是师兄们说的玩笑话。”
其实是嵩小怪面对铃儿的心态又产生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变化,从起初的飞星门见过铃儿的异常状态时,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天资就像是被狠狠扇了个嘴巴,也是因此他才会火速赶回来闭关修炼,本以为能在两月之内成长到足够配得上铃儿的时候,却发现在这次大会上居然也涌现出许多天资非凡的同辈人,其中还有一个仅凭两个月就几乎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宗律。
尽管嵩小怪表面上意气风发不动声色,但内心已渐露衰颓之势,尤其是在看到如今的铃儿功力尽失,却仍能凭着自己的本领作出诸多惊人之举,嵩小怪那颗充满爱慕之意的心变得犹豫了,变得畏缩不前。
而现在,他一代“百年不遇”的堂堂沧州府天才,面对壁画障眼法时候的定力居然比不上修为尽失的铃儿。
这最后的强劲一击,让嵩小怪几乎彻底丧失了追求铃儿的勇气。
章小侯一脸不善地瞪了瞪赵喜,怒笑道:“有的人可真像是墙头的狗尾巴草,风一刮就白个不停呢!”
徐炚炚见他们又要吵起来,连忙劝道:“赵师兄的确言辞不慎,还请二位见谅。”
章小侯这才脸色缓和一些,道:“沧州府若都是徐师兄你这种人就好了。”
一旁的赵喜暗暗发笑,还想说些什么,却有一只手用力拉了下他的胳膊。
“我们继续走吧。”铃儿重新开口说道,也算是将逐渐变味的气氛快速拉了回来。
众人便再次跟着铃儿三人前行,而赵喜跟柳世臣则落在最后。
“赵师兄,你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了。”柳世臣低声说道。
赵喜还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人嘛,还是不要活得太死板,二火他就总是一板一眼的,看了让人好生无趣。”
“总之我等同为沧州府之人,言行总要注意些,总不该给府上抹黑才是。”
“柳师兄这是在教训我么?”赵喜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惜字如金总行了吧?”
两人这才紧追几步跟上众人的步伐。
这山体内像是一座迷宫隧道,众人跟着铃儿蜿蜒曲折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按着位置来算应该是山体的中心,这时候曲折的隧道却不断出现了下坡路,并且出现了数个岔口。
“铃儿姑娘,接下来该选哪一条路?”
嵩小怪下意识地向铃儿询问,其他人也纷纷向她看来,等待铃儿定夺。
铃儿摇头道:“这六条岔路内各有乾坤,我们也当分成六路才是。”
众人对铃儿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各自分成六队,其中铃儿、章小侯、宗律自然是在一起,同时嵩小怪也加入到他们中,并且还把之前跟铃儿他们关系不错的老实人徐炚炚拉了过来。
稍作整顿之后,其他五队则率先进入了五条路口,等到其余五队离开之后,铃儿才带头进入最后一条岔路。
当所有人离开后,六条岔路却发生了变化,只见除了铃儿选择的那条路口外,其他五条路口处都出现了颜色各异的五种光芒。
铃儿他们在这条通往地下的狭长甬道中小心前行,同时她在神识之中也没闲着。
“尘凉前辈一定知道这里的情况对不对?”铃儿自从刚才尘凉让她等在最后进入岔路时就有了怀疑,“那五条路中是否有凶险?”
尘凉回道:“所谓掘墓寻宝自然都是有风险的,不必大惊小怪。”
“可是……”
“放心吧,那些人性命无忧,让他们分开只是为了充当这条路的钥匙罢了。”
“钥匙?”
尘凉解释道:“玉沧仙人以五行之法成道,刚才那几条岔口就是他用五行之道设下的一把锁,只有五行路同时有人进去,这第六条路才会通入密地,否则这六条路就是一个走不到尽头的循环。”
铃儿不禁愕然感叹,所谓仙人的神通广大可真叫人不可捉摸。
不过有关五行之道铃儿也是听说过的,比如传闻中飞星门的开山祖师便先是精通于五行之术,后偶然得到了星尊宝界塔的机缘,才借此重修星辰之道。
不过世间的修行法门对于仙人来说必然粗敝不堪,只是笼统地将各种根源道法归结成真气,并无诸如星辰之力、五形之力的具体划分,以至于尘凉的修炼道心在铃儿看来是极为费解难懂的一种途径。
想到这里,铃儿遂问:“不知御仙宫的真气算是哪种类别?”
尘凉沉吟一下,道:“便是御仙之道。”
铃儿不解,正要往下问他为何这听起来高深的御仙之道与存在她体内的另外三种道法相去甚远,在当时飞星门中被另外三种气息稳稳压住势头的时候,却发现尘凉、匀濯的魂影都是一颤,前者立即喝道:“小心了!”
话音刚落,铃儿就骇然发现甬道前方有一股浓重到让人头晕目眩的血雾袭来,那猩红血雾之中还隐约能看到许多奇怪身影,它们或刀或剑,亦或是其它兵刃模样,仿佛在血雾的操纵下活了过来,凌空奔袭着朝铃儿他们杀来。
宗律、嵩小怪顿时挺身而出,各施本领抵挡眼前的血雾,只是那血雾中的兵刃光影竟如同真的有人握柄操练一般,不光是灵活多变,而且威力极大,让两人瞬间就陷入了苦战之中。
眼见形势不妙,徐炚炚也暂且放弃了保护铃儿,而去帮宗律二人,铃儿在后面心中大急,向尘凉询问化解之法。
尘凉却看向一直闷不吭声的匀濯,“你还不出手?”
匀濯的目光死死盯着外面那层血雾,动了动肩膀,随后却似乎忍耐下来,没有再做什么动作。
尘凉见状叹息一声,道:“那就由我代劳了!”
说罢,尘凉的魂影化成一阵龙卷模样,并伴随着一阵晦涩古老的咒语,紧接着就见铃儿头顶泛起一圈光晕,那光晕越来越大,就像一面铜镜照映着面前的血雾。
经那光晕一扫,血雾中的刀光剑影便像是被吓丢了魂,再也不能凝聚起任何形状,就在血雾中分散消失,而那片血雾则飞快后撤,最终又变化成那个唯一没有被消灭的火骷髅模样。
火骷髅被破了血雾遁法后又慌忙不已地向甬道深处逃窜,跌跌撞撞的样子让铃儿在后面看着都担心它会突然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