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记的,当时即便自己体内四种元气涌动肆虐,这两位仙人也从未露出过今天这般激动的状态。
那这么看来,章小侯被所谓的疯老道救走,其实并非意外,而且章小侯的身上,恐怕也有着什么惊天秘密。
铃儿立即便对章小侯道:“小侯,你即已得了就龙前辈衣钵,便更不可懈怠,而你生性跳脱,却也不可再招摇惹事了,懂吗?”
看着铃儿突然严肃的脸色,章小侯愣道:“铃儿姐你怎么跟那老道说了一样的话?”
果然。
铃儿心底一凛,并非是那道士疯癫,而是一切皆被安排其中。
“你只管听我的话便是。”
章小侯傻笑道:“那是当然,铃儿姐说的话我自然会听。”
葛青娇低声问道:“师父,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没事吧?不会是真的对他有好感吧?”
饶是铃儿也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嗔道:“天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章小侯幸灾乐祸道:“嘿嘿,我的小师侄,被师父教训了吧?”
葛青娇刚想还嘴,就听铃儿道:“小侯!休得顽劣,与自己人都这样,忘了刚才说的话了?”
铃儿现在的样子与其说严肃,更不如说是严厉,看得章小侯心中一阵发慌,立即老实了下来,道:“我以后改了便是……”
“以后?那你先告诉我,方才与你一起的那位姑娘怎么回事?”此时的铃儿不知怎么了,忽然像是某个恨铁不成钢的严母,喋喋不休地管教其顽劣淘气的孩子来。
而一听这话,葛青娇的两只耳朵恨不得像兔子般立起来。
章小侯顿时不敢看铃儿,吞吞吐吐道:“我就是……就是不小心看到她洗澡,然后她就赖上我了……”
“什么!”
“偷看洗澡?”
二女异口同声地叫道,葛青娇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原来你也是个个胆大包天的淫贼!师父,您可得小心了,省得哪天被这家伙钻了空子!”
“你胡说!什么淫贼?那天她在沧州府与青石城中间的林带一座湖中洗澡,我才不小心闯了进去!”章小侯连忙辩解,生怕铃儿有所误会。
铃儿紧紧盯着章小侯,道:“真是意外?既然如此,那位姑娘却为何会赖上你?”
章小侯看着铃儿的眼神有些慌了,急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她非但对我不打不闹,更说什么我是大师给她算出的真命天子,非我不嫁,铃儿姐你可得信我啊!”
“呵,谁能相信是不是你把人家姑娘欺负了,人家迫于无奈,才要嫁给你!”葛青娇不忘落井下石。
还等着铃儿能教训他几句,却见铃儿颦眉沉思,沉吟片刻后才道:“姑且信了你了,不过你总归要给登门谢罪,给那位姑娘赔个不是才对。”
章小侯笑道:“铃儿姐你信我啦?哈哈!不过那女人都没透露过出身何处,我也不知道该往哪找啊。”
铃儿问道:“但你刚才说沧州府与青石城中间的林带,是什么意思?”
章小侯解释道:“铃儿姐你可知道这青石城是个巨大无比的环形,而沧州府自立一城在这环城之中,那中间又有一片空出来的地方,便是一里宽的密林,也是大得很呢。”
“那里乃是连接青石城与沧州府的地带,难道青石城也会随意开放让人进去么?”铃儿问道。
章小侯一笑,道:“我来这里时便打听了,那地方传闻有一个远古仙人留下的洞府,沾了那洞府的光,正片林子受其福泽孕养,生出了各种灵材。于是沧州府为笼络人心,便特许外界的修真者可以进入其中采药,只是每人最多只能采三株,并限制一年进入一次。正巧我来到此处后已成为修真者,就进去看看热闹,然后就……”
“我看那姑娘年纪轻轻却修为不低,莫不是沧州府的弟子吧?”铃儿猜测道。
葛青娇也是一惊,“啊?这还了得,师父咱快快与他撇清关系,省得到时候沧州府找咱们麻烦。”
“若是如此,便更要登门赔礼,以免给你师尊童九龙前辈留下诟病。”铃儿说道,“只是现在还不确定,那不如就到沧州府拜访一遭,正巧我也要去看看。”
章小侯好奇道:“看看?铃儿姐你去沧州府有什么要看的?”
“受人指点,具体会在沧州府发现什么,我也不知。”
章小侯连连点头,“那就跟铃儿姐走一趟,正好最近沧州府有热闹看!”
“热闹?莫非近期在沧州府中也有大事?”
铃儿现在但凡听见热闹一词,却竟是有些不安了,加之临行前石头跟她说的话,更让铃儿焦虑担忧起来。
章小侯一脸的兴奋模样,道:“据我所知这沧州府每年此时都会举办一场年轻一辈的论武大会,邀请沧州境内所有一流宗门的弟子参与,可比那飞星门热闹太多了!”
“整个沧州内的一流宗门?”
铃儿不禁愕然,这沧州府果然厉害,说是邀请,其实还不是因为沧州府势大,没人敢驳它的面子。就像当时李大手前来给秦如莺下了一道邀请,说白了还不是下了一道命令。
不过此举倒是个勉励后辈的好事,至少可让沧州内的正道之火延绵不绝,人才辈出。
“也不知飞星门会派谁前来?”铃儿心中微动,又道,“走吧,随我去拜访沧州府。”
葛青娇自然没有异议,可章小侯却迟迟未动,而是存有疑惑地看着铃儿。
铃儿自顾打量一番,却没发现异常,“怎么?我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铃儿姐,我怎么觉得,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是么?有哪里不同?”
“怎么说呢,你好像……比以前多了些许威严之气。”
铃儿笑道:“是么?那敢情好啊,可以管住你,免得你再去惹祸。”
“可能是我多想了。”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在章小侯眼中异常明显,只是铃儿自己却毫无察觉,三人边说边走,铃儿额头的那朱砂印记中,居然隐隐流露出一丝黑线。
同时在铃儿的神识脑海中,尘凉、匀濯两道仙魂气息凝重。
“看来你我离开宝塔的时机,也早早被算进了这命数之中。”
尘凉掐着指节怅然一叹,“既然如此,你我就更要加紧修炼,争取早日恢复真身了。”
匀濯颇有几分怨怒之意,道:“那也得有肉身才行,你觉得那丫头现在能踏足得了‘巫刹圣境’?”
尘凉道:“此事确不可操之过急,但丫头得了机缘,你我恢复的日子也不再那么遥遥无期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被那混蛋算计了!”匀濯激动异常,魂影骤然虚晃。
尘凉缓缓道:“你有你的执念,他也有他的道理,至少……此举可保你性命。”
“我看你就是跟他串通一气!”匀濯怒道。
“好吧,随你如何去想,但即便你要再去找他讨个说法,也得先顺应命数把肉身恢复了不是?”
“命数?哼,自从当年一役之后,谁还能将这天地命运看得通透?”
尘凉摇头,“你我即已得知神相一脉在人间尚有传承,还是宁可信其有才是啊。”
“若是今时今日他们硬要开天呢?”
“呵呵,你不会对他这般没了信心吧?只要命劫未到,他就定能镇得住!”
匀濯默然无声,独自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