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星会的事情结束之后,谢震霄就回去了他的观星院,然而他又想到自己刻意为之关押到荆池的铃儿,于是前去一探,却发现不光铃儿不见了,就连那个曾经偷袭他的周凡也不见了。
这可叫谢震霄大为震怒,却偏偏那两人都是他擅作主张扣押起来,也无法对戒律院的人询问此事,便将其搁置下来,并且现在正值晋星擂前夕,他作为弱冠以下的大师兄,也早早在戒律院落脚调整状态。
本想着闲来无事在戒律院中四处走走散心,却正巧碰见了铃儿、章小侯两人。
章小侯皱着眉,他不知道谢震霄就是带走铃儿的那个人,但是却在当时金沙城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谢震霄是地位很高的人,便问道:“师兄有何贵干?”
谢震霄当然认出了章小侯这个轰动全城的八脉通体质,又看着与他一起的铃儿,不禁面皮微抖,看来这二人有着不浅的关联,但他还是低声冷喝道:“你被关押禁地,怎会现身此处!”
当时酒楼相遇,铃儿认为谢震霄乃是真性情的君子,但经过了荆池之后,铃儿却不敢对旁人妄下断论了,所以她也想看看这个谢震霄究竟是怎样的为人。
于是铃儿不紧不慢地道:“我是被掌门师叔带出来的,还有偷袭你的周凡。”
什么!掌门真人为何特意去将他们带出来?
掌门一直在闭关修炼,怎么会出现在荆池?
她居然称掌门为师叔,难道她是某位长老的弟子?
数个疑问瞬间涌上谢震霄的心头,他还想继续捉拿铃儿,却不知对方的身份关联,没有贸然出手,试探问道:“我可从未听说掌门有个飞星门外的师侄。”
铃儿答道:“我师尊是你们掌门的旧识,我理应叫一声师叔的。”
旁边章小侯却从他们的神色言语间察觉了些什么,忙笑着打岔说道:“这位师兄,小弟观你仪表堂堂器宇不凡,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啊,恐怕近日将有大喜临门啊!听闻明日咱们飞星门又要举办晋星擂,小弟就先恭祝师兄一飞冲天了!”
章小侯眼力劲儿很好,虽不知谢震霄的姓名,却从他的气质中猜得到此人绝对是这次晋星擂的一大热门,索性先奉承一番,来降低他对铃儿的敌意。
而这番话也的确说进了谢震霄的心坎,他想不想当掌门?
想,当然想!每每做梦都坐上了号令全宗的宝座。
只不过,他就算在同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却也终归年少道行低微,论威望名气更是比不过老一辈的那些紫衣们,所以他从来都是站在支持师父庄仁君的立场,看着他们那些长辈们明里暗里的争夺。
直到数日前,晋星擂即将再启的消息给了他另一番感觉。
谢震霄有这个自信,自信在三十岁以下的所有弟子中,没人能胜过他,所以在他看来,在很多人看来,谢震霄成为新任掌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是啊,自己就要成为拥有飞星门至高权势的人了,现任掌门身负重伤日渐式微,那自己还需要怕什么?
于是谢震霄突然笑了出来,看着章小侯赞道:“这位师弟的话中听得很,不如入我观星院如何?你放心,你天赋很高,得不了亏待。”
看着谢震霄展露的笑容,章小侯心中暗道不妙,婉拒道:“这个嘛,嘿嘿,小弟我一向钦佩于掌门真人的威名,所以还请师兄见谅啊。”
谢震霄的眼神微微转冷,却不在理会章小侯,而是看向了铃儿,道:“这位师妹,谢震霄在此先给你赔个不是了。”
铃儿眉头微动,看不懂对方为何忽然变了一番态度:“谢师兄不想抓我了?”
谢震霄露出微笑,彬彬有礼道:“看来铃儿师妹有些误会了。”
“师兄请讲。”铃儿道。
说着,谢震霄又往前挪了一步,看着铃儿那绝世的容颜竟是流露出点点倾慕,柔声道:“其实当日初见师妹,谢某便如遇神女,心中震撼,从不曾想过这世上竟有师妹这般完美无瑕的佳人,所以……呵呵,所以心意怦然之下,才想留住师妹。”
章小侯心里咯噔一跳,当即有了几分怒意,他可是听说了当初谢震霄强行押走铃儿的过程,哪里像是怜香惜玉心生爱慕,根本就是绑架强掳!可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铃儿自然也是俏脸微寒,质问道:“可是师兄将我强押在荆池禁地,又如何解释呢?”
谢震霄又笑了笑,似乎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恩怨是用他的微笑解决不了的,尤其是与女子的恩怨。
“当时情况复杂,我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师妹见谅。”
他的声音、他的表情,非但没有丁点儿的歉然愧疚,甚至还渐渐露出了势在必得之意。
章小侯气不过,也不顾对方什么身份什么手段,当即沉声道:“师兄这话有些荒唐了吧?若是你真的对铃儿姐有攀缘之意,当以礼相待、以善相知,却为何做些山匪走寇的手段?莫非是仗着飞星门势大强抢民女不成?”
可谢震霄却不为所动,依旧目光炽热地看着铃儿,徐徐说道:“我身为这一辈的红衣大师兄,又有娄师妹在旁边,还有好几百个金沙城百姓围观,怎可流露真心,岂不被人诟病笑话?”
铃儿心中不屑,这个谢震霄倒是会顾及自己的脸面。
“可师兄不正与娄师姐求亲么?”
谢震霄挥挥手,笑道:“这都是小事,况且与娄师妹成亲也是一个计划,而今晋星擂在即,以前的计划也就无关紧要了,不过……”
他稍作沉吟,想了想又道,“娄师妹也的确姿色非凡,与我也是青梅竹马,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忍她下嫁旁人,大不了,铃儿师妹你做大,娄师妹做小,待我坐上掌门之位,与我一起在飞星门中逍遥快活岂不是一大美事?”
铃儿的脸色已经阴沉如霜,“今日师兄的话,叫铃儿受教匪浅。”
谢震霄道:“哦?说来听听。”
“师兄如此衣冠楚楚却心思淫糜腌臜,还能将龌龊嘴脸深藏于心,凭高风亮节之姿受外人爱戴,所谓道貌岸然,铃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