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咒封魔阵?”
巫七花的话像一记重锤撞在铃儿脑中,因为那个法阵的名字曾深深印在铃儿的脑海。
铃儿自幼博览群书,记得在一本御仙宫轶事录中就出现过“三咒封魔阵”这几个字。
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却又塑造了一个惊人的巧合,那便是书中记载的那三咒封魔阵,便正是御仙宫开山祖师所创!
相传那位开山祖师曾得大造化、大机缘,修得了一身睥睨天下的绝世道行,并在一次巨大的危机中救人无数。
并且那次传闻中的危机,也正是说当年有一凶悍非凡的异兽为祸人间,御仙宫祖师号令人类群雄,与那凶兽恶斗了十天十夜,最终才在双方几尽油尽灯枯的时候,把那只凶兽引入了御仙宫祖师所创的法阵之内,从此再不得出世。
但是无奈那本古卷流传到如今已是本残卷,除了轻描淡写了这几句之外,却再没了关于那位开山祖师的其他传闻,甚至那名开山祖师的姓名也不曾记载。
留下的,只有这么个近乎于神话般的传闻。
而也正因如此,时至今日的御仙宫灵堂内供奉的历代掌门牌位中,在那个最上、最高的位置,始终摆放着一个无字灵牌,便是属于御仙宫祖师的。
所以当铃儿听见那几个字的时候,才会如此震动不已,若是此阵法真的与御仙宫祖师创的那个一样,那岂不是在此处就有解开那位神秘祖师身份之谜的机会了?
想到此处,铃儿心中不由得一阵浮躁悸动,就连呼吸也比往常快了三分。
“我要回去看看!”铃儿向前走了一步道。
闻言,巫七花听出了铃儿言语中那股无法掩盖的激动之意,顿时眉头微挑,眼含深意狡黠地闪过一抹光彩,随后才道:“这么着急?”
铃儿没有多想,当即点头道:“有些事我想搞清楚。”
“那好,你尽管去吧,将这丫头交给我便好。”巫七花这回也没再推辞,直接应允道。
“多谢了。”铃儿感激应了声,便一跃而起,重新返回祭灵台方向。
被动留在原地的林莹莹有些慌了,想要将其唤回,“喂,铃儿……”
但还没等林莹莹喊完,巫七花便横跨一步挡在了她身前,道:“你又瞎叫什么?叫的声音再大还能追上她不成?”
“可是,可是……”林莹莹心急如焚,站在原地一个劲的踮脚眺望,却是心急之下引得她刚刚好转的伤势又隐隐作痛起来,“哎呀,腿好疼啊……”
一个踉跄,林莹莹靠在一片碎瓦砾上,不停地揉搓着小腿,巫七花则是面色不变地走到旁边不出一丈的地方,直接坐了下来,这还不算,他居然在这般全城上下乱成一团的时候哼起了小曲,翘着二郎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悠然模样。
也不知怎地,林莹莹没看一眼巫七花这种事不关己的举止,就觉得心中一阵憋闷,甚是不喜,可却又深知自己跟他斗嘴是根本没有胜算的,所以林莹莹也只好将这种奇怪的、突兀的幽怨之气憋在肚子里,只当眼前没有这个人便好。
但谁叫巫七花哼唱的腔调太过难听,林莹莹怎能把他这么个大活人给忽略?
于是林莹莹带着几分恼意站起来,道:“现在石鸾城遭受大难,你怎还有这份闲心来哼曲儿?”
巫七花的哼哼声随之戛然而止,偏过头来,用斜视的目光看着林莹莹,却反问道:“那你说我该做什么?”
“你该,你该……”林莹莹从不会与人辩论什么,此时开了口才发现,自己脑海中根本没有什么话能呛他一下,“总之就是该做点什么!”
巫七花淡笑一声,道:“呵,你这丫头真是好不讲道理。”
“我如何不讲理?”林莹莹眉头皱着道。
巫七花闻言掰了掰手指,颇为好笑地道:“第一,我留在这里可是为了保你周全,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却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这算不算不讲道理?”
“你!我……”林莹莹一阵气结,却无从反驳。
巫七花丝毫不给林莹莹发泄的机会,紧接着又掰开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今夜异变突生,身为一城之主的罗清风都不见踪影,难道你还能指望着我个无名之辈站出来执掌大局?”
林莹莹直至此刻在赫然想起,当时动乱发生的一瞬,整个祭灵台开始崩塌的刹那,她曾无意地向罗清风所站的方位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却发现原本应该一起滴血助阵的罗清风早已不在。
怪只怪今夜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太过可怖,令林莹莹都来不及对这件事生起疑惑之心。
而此时再从巫七花的口中说出来,林莹莹这才觉得此时之间一定有莫大的蹊跷。
可是她转念一想,城主罗清风那是何许人也?若在石鸾城中评出一个厚德载物、完美无缺之人,恐怕几十万百姓的答案都会是他们的城主大人。
但却又是为何,这般爱戴百姓、心怀大义的罗清风,居然会在那种紧要关头消失不见呢?
林莹莹心中那块疑云瞬间放大,莫名地被一股慌乱袭上心头。
巫七花可不管林莹莹在想些什么,仍旧自顾自地竖起第三根手指,道:“第三,我又不是石鸾城中人,石鸾城发生什么样的乱子,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这句话将林莹莹从困惑中拉了回来,惊讶问道:“你是外来人?”
闻言,巫七花不禁倍感无语,顿时有些无奈道:“你这丫头看来不光一根筋,而且这根筋还短的可以了。”
“喂!你干嘛又说我!”林莹莹微怒嗔道。
“我说你怎么了?难道你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有哪里没透着你呆头呆脑、及不可及了?”巫七花当即教训说道。
林莹莹哪里肯认,又气道:“你说谁笨啊!你这个坏人!”
“难道刚才我跟她说的话你没听见?这么显而易见的话你都分析不出来我是从城外面来的?”
“你……那你为何不直说?”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么笨?”
“可是,那我又那里呆头呆脑了?”
“你现在这模样还不呆?”
“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说……”
“说什么?我只是说了一点实话而已,亏得你还是个堂堂林家之主,却没想到智商如此感人,哎——”
“我哪里智商低了!你怎么总是出言辱没我?”
“反正这些话你平日里肯定没少听林家人讲过,对吧?”
“你……”
动荡不堪的雄伟城池,孤立废墟的两道身影,就在这种一个挨骂一个骂人的无限循环中乐此不疲,仿佛已经忘了现在该是神经紧张的亡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