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兄弟二人看着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父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就算他们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事情就这么出乎意料的发生了。
这事儿说起来当真古怪的很,他们的父汗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战斗经验比他们还要丰富。况且在战场之上又做了多重伪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打败,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父汗,您……”
木尔顿一把扑过去,小心翼翼的上下查看萨奇的伤口。当伸出手去却只摸到了半截儿空荡荡的袖口,木尔顿心里一酸。他的父汗以前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会被砍断胳膊,还有,这肚子上怎么这么大一个伤口?用来裹伤口的布都被鲜血浸湿了。
四王子其实也十分伤怀,虽然父亲是个偏心眼儿,总偏心老大和老小,可这也是父亲啊。他声音低沉的解释父亲受伤的过程。当听到父亲是被一个古怪的武器击中腹部,丧失反抗能力才会受这么大的伤势,木尔顿与纳木措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这时候四王子也反应过来,怪异的看了一眼两个兄弟。
“你们两个不是奉父亲之命去围剿北疆关吗?带去的那六万精兵怎么就回来了这么点儿人?还有你们这伤……那个尉迟不是得了天花,根本上不了战场?那林重山也受了重伤,她中的毒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除了他们北疆军中还有谁能同时伤到你们两个?”
萨奇此刻没力气说话,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两个最出众的儿子。
木尔顿僵硬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的提起那个把他们追的狼狈逃窜的女人。
“应重鸣将军的女儿,那个叫应九阙的,不知何时竟来了北疆,而且还带来了很古怪的武器,像炸雷一样响,威力巨大,里面掺杂着的铁片钉子射出来,比匕首的杀伤力还大。我们的战马很多都受了惊吓,跑丢了不少。还有那个应九阙,她继承了应将军的天生神力,而且也不像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
“所以你们被一个女人追成这狼狈模样?”
四王子听到这里就不想往下听了,忍不住嘲笑二人。
“你们平日里威武不凡,声名响彻草原的,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模样。现在还在这儿找借口,不行就是不行,哪儿那么多托词。”
“未曾亲身经历过的,没资格说别人。”
纳木措虽然虚弱至极,但关键时刻,他的一句话可比木尔顿说一百句杀伤力还要大。
看看四王子张口结舌,想痛骂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了。
这时候的萨奇轻咳一声,虚弱的开口。
“你们两个没事就好。看来情报有误,北疆军上下竟然都不怯天花,各个身体强壮。反倒是咱们的士兵,基本都是强撑着。大巫,你再去配些药水,士兵们受了惊吓,还有些身体本来就不强壮的,若是不管,恐怕撑不下去。”
“遵命。”
木尔顿与纳木措皱了皱眉,看向角落里。他们进来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注意到角落里竟然还有个人,当然,大巫的行踪成迷,再加上只听从父汗的命令,也很少有人认真端详这位大巫。
不过这会儿仔细看看,这大巫浑身上下涂满了古怪的纹样。大概是用草汁调配出来的,颜色发黑暗沉。那一根一根的纹路实在太多,让人根本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这会儿发出的声音也嘶哑低沉。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兄弟两个之前竟没听说过什么药。
“父汗,什么药?”
萨奇疲惫的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倒是旁边的四王子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在二人面前炫耀,不由得意洋洋的开口。
“这可是大巫耗费精力调配出来的神药。否则,你以为这么多士兵怎么都能扛住天花?这神药吃下去不仅可以挡住天花的威力,而且还能激发潜力,让大家变得力大无穷。唯一的缺点就是持续时间不长。可惜了,因为材料紧缺,之前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没能喝到这神药,在战场上才会死伤那么多。不过现在,剩下的药材刚好够。等父汗休养好身体,我们就能重新杀回去。什么北疆军什么应九阙,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看着得意洋洋的四王子,木尔顿和纳木措心中并没有感到惊喜,反而有些忧心忡忡,这什么神药他们以前从未听过,当真会有所说的效果吗?如果这神药有效果,为何之前草原上那么多人死于天花的时候没用,现在反倒出现了?
似乎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萨奇疲惫的解释。
“那时候天花来势汹汹,就算是大巫,也不可能几天之内就配出解药。行了,我头疼的很,你们先下去休养吧,再过半个时辰拔营,等那些落在后面的士兵跟上,我们得继续往回赶。”
萨奇实在伤的不轻,如今还能说几句话已经是老天庇佑,只是他的伤口依旧在持续恶化,在这样的颠簸中,伤口根本不可能愈合。因此这会儿脸色难看的很,也就比死人略多口气。
就算再想知道真相,看到这样的父亲,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行礼过后离开营帐。
只是出来之后的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他们此番险死还生,父汗竟然也没关心一句。当然,父汗自己也受了重伤,可是流露出的态度却得让人心寒。
还有那个老四,神气什么?看见他们两个出来竟然还敢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真是个蠢货,以为现在这个时候待在父汗身边是什么好事儿不成?但凡父汗出点什么差错都得算到老四头上,要不然现在其他几个兄弟为什么不在?偏偏老四这个蠢东西,这会儿还在当孝子贤孙呢!
不过,他们此番接连遭受挫折,反倒是老四和那几个没能亲自出征的兄弟得以保存己身,就连手下的士兵也几乎完好无损。虽说他们手底下的人并不算多,可在这个时候,却敏感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