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片草丛，又走过一片覆盖着煤灰的黑土地。
二人眼前出现上百根木制十字架。
潘韩定睛一看，差点吐出来。
只见每根十字架上，全都钉着一个人体残骸。
有些只剩骸骨，有的还挂着风干的肌肉。
他只在电影见过，将人的手掌和脚用长钉钉在木棍上，活活疼死。
刘波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看过很多遍。
拉着潘韩走到跟前，指着一根挂满烂肉的长钉道：
“你猜这根是钉在哪里？”
潘韩上下打量，顿时觉得裆部一紧。
还能钉哪里？肯定是那里啊！
眼看潘韩的表情，刘波笑道：“这就是女儿国对入侵者的惩罚。”
“她们不要俘虏，全部钉死在十字架上。”
咕噜。
潘韩咽下半斤口水，再次提起精神，环顾四周。
“这帮娘们真狠啊！”
潘韩很想抽烟，于是掏出最后一根，刚想用打火机点燃，却被一阵风吹灭。
“我日你妈！”
潘韩感觉不来不对劲，立刻身形一晃，对着身后猛烈肘击。
“啊！”
一个女人惨叫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潘韩猛然回头，看见个人形轮廓，一闪一闪的。
“趁我心乱，搞偷袭？”
“想必你就是女儿国国王，柳飘飘吧？”
如果不是被十字架干扰，潘韩确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柳飘飘。
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提醒，以后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区区百余具尸骸，就扰乱心智，成何体统？
刘波哈哈大笑道：“傲天兄弟果然机警过人。”
“飘飘，快现身吧！这位是我们基地新人，潘傲天！”
“妥妥的三级进化者，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地上的女人又哼唧两声，才收了功法，身形一晃，站在二人面前。
咦！
潘韩眉头微皱，眼前之人居然是个绝世美女。
身材苗条，个子高高，腿子长长，胸部高高。
穿着紧身黑色皮裤，一身泛黄的白色吊带，一件皮衣夹克。
容颜不说沉鱼落雁，但绝不比程潇和王豆豆差。
刚才刘波不是说，女儿国都是妖魔鬼怪吗？
难道眼前这位是狐狸精不成？
“放肆！面对三级大人，还敢以假面目示人！”
“我看你是皮痒了吧！”刘波大喝一声，举手就要打。
“咯咯咯！”柳飘飘发出轻轻的笑声，玉手轻抬，拦住刘波。
“刘大人，别生气嘛。”
“这位潘大人初来乍到，我怕吓到他。”
“我这就变回本来面目就是。”
说完，柳飘飘冲潘韩微微欠身，身形再次闪烁。
潘韩定睛再瞧，柳飘飘身材样貌没有大变化。
只是多了一块大大的红色胎记，从左下巴，覆盖半边脖子，一直延伸到锁骨。
如果没有这块胎记，算的上顶级美女。
可如今看来，果然多了几分狰狞。
此女眼中闪烁着几分不自在，几分恐惧和几分自卑。
这一切，都逃不过潘韩的眼睛。
他也突然理解，为什么她能当女儿国国王。
胎记面积这么大，肯定从小就遭遇各种鄙视和调侃。
说不定，还有些坏男孩，给她起外号，欺负她。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处处谨小慎微，自卑如影随形。
就算有喜欢的男孩，也不敢表白。
久而久之，就会变得不喜欢男人，甚至憎恨男人。
潘韩看着柳飘飘，柳飘飘也慢慢的注视着潘韩。
时间仿佛凝固了。
天空中裂开一条缝，一道阳光照在柳飘飘身上。
胎记愈发显眼。
意识到这一点，柳飘飘将皮衣合上，拉上拉链。
刘波让她以真面目示人，她不敢不从，甚至直接将胎记露出来。
潘韩回过神来，呢喃道：
“苍天洒下鸳鸯锦，半露香肩披彩霞！”
“柳姑娘如此特别，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潘韩作为三级进化者，自然不用恭维柳飘飘。
只是他有感而发，如实面对内心罢了。
可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柳飘飘。
她杏唇微张，眼睛瞪得溜圆。
仿佛听错了一般，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潘韩嘴里说出。
正如潘韩猜测的那样。
从小到大，她都没听过表扬和赞美。
生下来后，父母都嫌弃她，吃喝从来都是最差的。
稍不顺心，动辄打骂柳飘飘出气。
上学后，男同学嘲讽，女同学讥笑，甚至老师都把她安排到最后一排，省得碍眼。
刘波自认算是有文化之人，可听到潘韩的赞美后，也不由得一愣。
“傲天兄弟，夸人的确有一套！”
柳飘飘这才清醒过来，眼神中充满感激。
恢复神色，再次欠身对潘韩行礼：“小女见过潘大人。”
这一次，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透着无比的尊重。
潘韩扶住柳飘飘肩膀道：“柳姑娘快起来。”
“方才见你可以幻化容颜，难道暗影异能还有此等功效？”
柳飘飘看了眼刘波，对方点点头示意随意。
柳飘飘这才轻声道：“回潘大人，的确如此。”
“因为隐身也属于改变容颜的一种形态。”
“刘大人，果真如此吗？”潘韩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刘波。
刘波哈哈大笑，随即身形一晃，变成妖艳美女模样。
一只手搭在潘韩肩膀上，轻抚挑逗道：“潘大人，你觉得如何？”
潘韩顿时感觉一阵恶心，哆嗦道：
“刘大人，我服了，快收了神通吧！”
“哈哈哈哈！”
三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气氛也融洽许多。
“两位大人，此次可是来收税的？”柳飘飘道。
“正是，顺便带傲天兄弟来熟悉下环境。”刘波点头道。
“还是两千斤煤？”
“是的。另外，食物还需要上交三分之一。”
潘韩见俩人聊工作的时候，神色恢复的特别快。
似乎刚才的笑声，好像是假的。
“明白，我们昨天大吃了一顿。估计能顶三天。”柳飘飘苦笑一声。
“怎么吃那是你们的事。如果胆敢隐藏，知道后果吧。”刘波表情冷道道。
“知道知道。都来了多少次，怎么可能不知道？”
“两位大人，请吧！”
说完，柳飘飘冲二人微微欠身，便走在前面带路。
越过十字架，又走了数百米，便来到山脚下。
基地全貌也显现出来，是末世前的矿区宿舍，工厂组成。
近处是一片倒塌的房屋，远处几间房子有浓烟冒出。
地上泥沙煤灰混杂，显得脏乱无比。
几十名壮硕的人形生物，穿着矿工服，脸上也被煤灰覆盖。
如果不看胸部，倒也分不出男女和美丑。
潘韩看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像刘波说的那么夸张。
不过和纪念碑社区的女子比，确实显得粗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