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一个说是行商，一个说探亲，结果双双都成了官员，之前随口扯的谎，现在想起来尴尬的令人窒息。
这种令人尴尬的过往不宜回忆。
虽说两人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曹文山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去穿着绯色官袍看起来有点压迫感外，其他感觉都如初见。
两人相顾无言，赵言真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工部，关系还变成了上下属，整理好乱糟糟的思绪后赵言依着规矩行礼道：“下官拜见曹大人。”
“小友请起，噢！不对，该改口才对，赵大人请起。”曹文山摸着已经花白的胡须笑着扶起赵言，“我们之间果然缘分不浅，之前你曾救过本官，还未报答你呢，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你慢慢想，只要不违背本官的原则肯定都会答应的。”要不是赵言出手相救他现在已经化成白骨了。
对于这种好事赵言自然是满口答应，送上门的机会哪能不要，他又不是缺根筋，曹文山是工部第一把手，只要和曹文山关系亲近些工部自然不会有一些欺软怕硬的人来寻他麻烦。
本来工作就烦，还是清静一些比较好。
“今日你才刚来，别的事情还不着急，你先熟悉环境，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去问丁侍郎也可以来问我，既然你来了工部，那就好好做出一些政绩来，你在桃源府做的极好，照着这样继续努力下去你的成就不会比我低。”曹文山拍着赵言的肩膀勉励道，他平时轻易不会夸人，但赵言不一样，他曾见过赵言在稚嫩的年纪做着稳重的事情，不骄不躁的模样倒是让他记了许久，可惜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赵言感激的看向曹文山回道：“曹大人，下官定当勤勉奋发，笃志前行。”
曹文山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他匆匆叮嘱赵言几句后又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小吏人都傻了，他没想到赵言居然这么有背景，连曹大人都对他青眼有加，他来工部做事也有两年了，同曹大人都没说过几句话，大部分还都是问候语，结果赵言一来曹大人亲切的好像看见自家孩子，温声叮嘱还顺带展望未来，这待遇工部里头只有赵言有。
他羡慕了。
啧，有点酸。
“赵大人，您真厉害。”小吏带着星星眼崇拜道。
“啊？”赵言寻思自己也没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夸上了，工部难道入职培训是先夸人树立信心？
对上赵言迷茫的眼神，小吏暗下决心以后肯定要抱紧赵言的大腿，赵言说往东他绝不往西，如果他能混到个主事当那可就是光宗耀祖了，像他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人能在工部当小吏已经是顶好的了，他之前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就行，今天经由这么一刺激他的斗志也开始燃起。
搏一搏。
要是失败他继续当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吏，万一要是成功的话，家里的族谱都要给他单开一页！
莫大的荣耀。
“赵大人，下官引你去拜见丁侍郎。”小吏态度十分殷勤，只有赵言站稳脚跟他才能蹭到些好处，毕竟他可是赵言第一次来工部的引路人，以后赵言想起来工部的日子肯定少不了他的身影。
丁侍郎上朝的时候虽然见过但赵言心里对这人总有些抵触，这位上司可不像曹文山那样亲切好说话，但规矩就是规矩他肯定要遵守，赵言点头道：“劳烦带路。”
工部地方总共就那么大点地，赵言被带着逛了一圈差不多已经认路了，也多亏这位小吏耐心的陪伴和讲解。
还是好人多啊！
到了丁侍郎办公的地方后小吏就没有再向前继续走，他朝赵言摆出请的姿势后自己就在不远处候着。
赵言颔首后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个屋子比赵言的办公的地方大，里头不止有桌椅还有一个简易版的榻和迷你版的书架，带几件换洗的衣物过来都可以直接定居了。
“下官赵言拜见丁大人。”赵言的礼仪上挑不出一点错，再加上他优越的体态，行礼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的模样。
“赵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丁侍郎敷衍的笑笑，他头也不抬依旧在干自己的事情，好像赵言的存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过了一会他才道：“今日事情多招待不周，赵大人自便就好。”他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公文，讲话却是一副主人的态度。
他今天不忙，敷衍赵言是因为其他事情。
这么年轻的工部郎中在他看来还是太年轻了，他在工部混了这么多年才当上侍郎，其中吃了多少苦，他记得清清楚楚，赵言本事不显却有这种空降的本事，丁侍郎心里的警报一下子就拉响了，郎中上面是侍郎和尚书，他如今侍郎当的好好的可不想事情被人一脚踹下去。
离开丁侍郎办公的地方后赵言选择原路返回，他一路上都在被动接受注目礼，新面孔出现的时候就是大伙好奇心爆棚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假装忙公务，实际上那眼睛都快黏赵言身上了，恨不得立刻马上知道赵言的所有信息。
“那便是新来的郎中，赵大人。”小吏十分得意的给那些消息不灵通的人介绍赵言。
“如此年轻！”
“如此俊朗！”
“若是配上一把精致的折扇，那看起来就是一位潇洒公子了。”
“我们工部总算可以把脸挣回来了，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还怎么说工部的人长的都不好看，如今好看的来了，我们工部总算是翻身了。”
“哪个竖子说我们不好看！岂有此理！”
人多话更多，你一句我一句吵的像菜市场。
赵言不知道自己靠脸就赢得了几位官员的好感，他只觉得工部的人十分热情，一个个都探出头来同他打招呼。
怪热情的，他差点招架不住。
“你们这些看脸的人，肤浅。”小吏嘟囔道，这些人注重的都是没什么内涵的东西，不像他，他看中的是赵言那被曹大人都夸赞的能力。
总的来说赵言是个极其优质的潜力股。
第一天上值赵言一直都摸鱼，不是他想偷懒，而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干，第一次来规章制度什么的他都不明白，他连着几日都在摸索这些东西，好不容易搞懂以后发现自己除了研究这些已经没事干了。
在他打量自己所在的屋子第一百五十六次后他终于受不了了，这几天纯粹都是在坐冷板凳的，门是朝外打开的，但凡有人路过就能看到他在屋里做什么，因此他装也要装得像不能让人觉得他在偷懒。
没人派活赵言就主动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