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十八这一天,一大早大家就聚集在村口地老槐树下,等待着陈猎户雇佣的马车前来接他们。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早才停。四面的野景,渺渺茫茫,像是铺了一层薄纱似的。
一阵北风吹来,徐氏冷的打了个寒颤,裹紧身上的棉衣,“哎,这天气可真冷啊!都说下雪不冷融雪冷,我倒是宁愿今天下雪。”
里正的二儿媳黄梅花接话道,“是啊,幸好咱们村今年收了棉花,大家都缝了棉衣,不然这冬天,还真难捱过去。”
“那可不是,以前冬天,咱们要是没什么大事,哪敢出门?一个个都在被窝里窝着才能勉强不被冻死。哎!还是这棉衣暖和。”文氏系紧林海的小斗篷,应了一句。
“这棉花暖和倒是暖和,就是有些重。”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说道。
那人年纪大,怕冷。他不仅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棉衣,外面还披上一件棉斗篷,不重才怪!
“旺财叔,今年有棉衣穿,能不被冻死您就知足吧!其他地方可没咱们这样的好福气,要不是晚柠,咱们现在可都在家里窝着呢!被窝里都没这棉衣暖和!”里正劝道。
当然,他这里说的被窝是指以前他们铺满柳絮或者稻草的被窝。如今每家都做了几床棉被,家家户户都盖上棉被了。
林海翘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嘟囔道,“被窝,暖和!”
里正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虎头帽,笑眯眯道,“是啊,被窝里暖和,现在都盖的棉被,可暖和了!”
一人突然转过身问道,“对了,陈子豪,这几日空出来了吗?能不能给我家做床棉被?我闺女过完年就要出嫁,我想给她做床棉被作陪嫁,到时候一定很有面子!”
陈子豪笑着摇摇头,“今年大家都集中到一起做棉被,年前的日子实在排不开。要不过完年后立即给您先打,保准让您闺女带着棉被出嫁。”
“诶,那感情好,等一过完年我可就去你那边做棉被了!”
“好,您放心,我保准给您排出时间来,一过完年,第一个给您打!”陈子豪笑着应道。
幸好他机智,去年跟着沈晚柠学会了弹棉花,今年他们这些会弹棉花,做棉被的人,挣了不少钱。
今年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建设大庆村的时候,他向林家借了些银子,跟着一起盖了一间砖瓦房。
帮忙村子里的人做了些棉被,挣的钱他又把债还上了。不仅如此,现在村里还有一些人等着今年忙完以后再找他学习弹棉花做棉被呢!
陈子豪问过沈晚柠,沈晚柠十分爽快,让他把弹棉花做棉被的手艺传承下去。
一行人聊了没多久,远远看去,一队马车缓缓驶来。
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下来,拱手一笑,“抱歉,昨夜下雪,路上不太好走,因此耽搁了些时间。各位快请,请上马车。”
“无妨,雪天路滑,你们慢些走,不要着急,安全要紧。”里正上前交谈。
大家各自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向着县城出发。
张婶和沈晚柠前天就去了县城,帮忙操持婚礼的事。
来到陈猎户在县城买的小院,院子比不上自己在农村盖的青砖瓦房,但是足够干净整洁。再加上只有他们小两口住,以后就算再生几个孩子也住得下。
院子里一片喜气洋洋,张三李四王五三人在门口帮忙迎接客人。
自打陈猎户来到县城以后,就和他们三人处成了兄弟。所以这三人今日就在门口帮忙迎客,招待客人。
随着吉时到来,陈猎户出门迎亲,两人对拜。
由于陈猎户孤家寡人一个,第一拜便是拜的是他父母的牌位。
诗雨棋被送进新房后,陈猎户出来,与大家一起喝酒吃饭。
“陈猎户,恭喜恭喜啊!去年还说要把我娘家侄女介绍给你来着,你说不想拖累人家姑娘,这不,今年你都娶上媳妇了!”一名大娘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她旁边的人轻轻撞了她一下,“诶,你会不会说话,今天是陈猎户的大喜日子,提这些事干什么。”说完,又转身对陈猎户说道,“你可别放在心上。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祝你们夫妻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多谢田婶子,大家不要客气,都吃好喝好!”陈猎户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到了里正这里,两人碰杯后,里正邀请道,“我们大庆镇今年盖了新房子,准备在腊月二十四这日一起吃团圆饭,庆祝一下。到了那天,你们夫妻俩一起回大庆镇吃个饭吧?正好带你媳妇回来认认人。”
陈猎户点头,“好,我到时候一定带雨棋回去。”
过了一会儿,陈猎户走到张婶这边,举起酒杯,郑重说道,“感谢张嫂子帮忙提亲,操持婚礼。还有晚柠,若不是晚柠,我也不会到县城来,更加不会遇到雨棋。我敬你们一杯!”
张婶端起酒杯笑道,“都是一个村里的,本就应该相互帮助,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来来来,喝!”
其他人也都纷纷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举杯同庆。
一直到深夜,宴席结束。由于天色太晚,陈猎户又包下一整个客栈,以供这些村民居住。
这几日,沈晚柠辗转反侧,一直在发愁,马上就是万寿节,她的贺礼得在这几日就送过去。
直播间的网友们给她出了许多主意,比如送现代的水晶球,或者现代的夜光大珠子等等。
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郡君,送的东西肯定不能比朝中大臣,或者皇子公主们的东西更亮眼,不然这还没进京,就已经拉一波仇恨了。
但是皇帝的礼物,又不能随便选一个,万一皇上怪罪她不重视,那也不行。
走着,走着,走到文氏的房间。文氏正在哄着林海睡觉。
林海看到沈晚柠进来,立马又翘着脑袋不肯睡觉,嘴里喊着,“姑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