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璟第二天拿上衣服下了班直接和黎川回了他家，两人洗完澡出来一路纠.缠到.卧室，因为天亮了还有正事要做，所以黎川没敢太放肆。
几次之后林无璟已经习惯了，所以今天身体没那么不适，他下楼来的时候黎川正在准备早餐，昨天晚上黎川给他量过体温，早上醒来又给他量了一遍才放心下楼。
“粥等凉一点再吃，先把鸡蛋吃了。”黎川递给他一个剥好的鸡蛋，林无璟接过来掰开，把一整颗蛋黄抠出来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黎川朝他递过去勺子，林无璟顺势把圆溜溜的蛋黄放在上面，从今天起，他又多了一个不吃的东西，水煮蛋的蛋黄。
黎川等他吃完鸡蛋才把粥吹了几下递给他。
“一会儿我们要去哪儿？”林无璟吸溜一口碗里的粥，抬手揉了下腰问黎川。
黎川扯了张纸擦掉勺子上的蛋黄碎，说:“去看我爸，今天是九月七号，白露，也是他四周年的忌日，顺便带你去看看我师父，他就在我爸旁边。”
林无璟握着勺子的手一僵，咽下刚喝进去的粥，黎川冲他咧嘴一笑:“不用太压抑，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去看他，所以今天想让他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了，顺便让师父也看看，他们都是我家人，我想让他们都知道。”
“好。”
黎川收了餐桌，看林无璟在出门之前把外套扔在沙发上，他又把外套拿起来给他穿上:“外面凉，一会儿去的地方有点远，而且晚上还要降温，早晚温差大，这段时间别乱脱衣服。”
林无璟只得被他强行把外套穿上，下了楼，林无璟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他坐在车上四下张望，黎川也伸出头去看了半天，问他:“怎么了？”
“我没买花，我们先找个花店买束花吧。”林无璟已经打开了手机开始搜索最近的花店，黎川转动方向盘，说:“我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拿，然后直接去陵园。”
陵园在北海区，离华安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今天是周六，路上不堵车，所以一般可以提前二十分钟左右到达。
华安区是晴朗的天，到了北海区就变成了阴天，甚至开到一半还有下起了蒙蒙细雨，黎川把车停在特定的地方，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大众，看车上雨水的形成，应该停了一段时间了。
黎川从一旁拿出一把黑色雨伞撑在两人头顶，林无璟怀里抱着一束白菊和一束碎冰蓝，他知道碎冰蓝是黎川代替止悦送的，每年如此。黎川抱着一束黄菊把伞偏向林无璟的那一侧，两人一起绕过地上的大理石止车石，跟着黎川的步伐穿过一排又一排的陵墓，快要到达的时候从远处看到一个黑色背影。
“有人。”林无璟透过雨丝盯着那个背影，随着距离拉近，他眉心一蹙，说:“盛局？”
黎川点头，带着他走过去。
盛昌泊从地上站起身等他们放好花，林无璟摸不清里面的关系，也不明白为什么黎白的忌日盛昌泊会在这里，而且黎川一点也没有惊讶之意。
“我在车上等你们。”盛昌泊撑着伞离开墓地。
黎川把手上的黄菊放在旁边陵墓前的白菊旁，林无璟视线跟随他的动作落在刻在墓碑上的名字上，墓碑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没有照片，也没有家人。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林啸南。”
黎川抬手擦了上面的雨水，接过林无璟手上的碎冰蓝，跟他一起将花放在黎白的陵墓前，墓碑照片里的人很庄严，他穿着警服目光仍然坚定望着前方，这样的烈士本应该被更多人铭记，他不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那个不知所踪的少女，为了还对夫妻一个真相。
黎川有很多话想说，他盯着黎白坚韧的目光紧紧拉着林无璟的手，千言万语汇聚成最后一句:“黎局长，海北市刑侦一队队长黎川前来向你报告，报考内容如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他叫林无璟，是我的爱人，我将和他一起度过我们的一生。”
“爸，我会找到真相的，等我。”
“我和小璟会带着妈一起来看你。”
林无璟回握着黎川，两人无声站在雨中，静静地陪着黎白，离开之前他们对着黎白和林啸南深深鞠了一躬。
盛昌泊站在车旁等他们过来，他和黎川都知道林无璟现在有很多疑问。
“找个地方坐着说吧，下着雨就别站着了。”盛昌泊发话道，随后三人离开陵园，找了家饭店在包厢里坐下，等菜上齐后黎川才锁了门。
“小璟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陵园，我看你一路上眉头都没舒展开，心里有不少疑惑吧。”盛昌泊喝了口热汤暖暖身子，又让他们俩也赶紧先喝一碗，刚才淋了雨，别弄感冒了。
林无璟点头。
黎川给他夹菜，说:“盛局和我爸，还有师父他们三个是生死之交，他们曾经是一个战队的，后来一起被分配到了公安局，师父当了缉毒警，我爸和盛局当了刑警，现在他们三个，只剩下盛局了。”
盛昌泊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我们三个我是老二，黎白是大哥，啸南老三，他们俩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每年都会来看看他们。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来，每次一来看到他们都会想起我们仨在部队里的生活，特别是你爸，就属于那种成绩又好长得又帅，还调皮捣蛋的人，我和老三天天跟着他一起混，他一个人闯的祸我们俩都要跟他一起受罚，我们俩就是被他生拉硬拽，从倒数拉上前五的，所以他不仅自己优秀，带起人来更是有一套。”
“现在看到你这么优秀，不愧是他黎白亲自训练的人，当时我还怪他太严肃了，现在看来，我还是局限了哈哈哈。”盛昌泊笑着笑着就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
曾经的三个人，现在他只能靠回忆说起他们。
“生命的终点不是死亡，遗忘才是。只要我们永远记住他们，他们就一直在。”林无璟给他们每人夹了一块肉当作安慰。
黎川眸光一闪，对盛昌泊说:“盛叔，小璟不是外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在查我爸的事，那天你没回家，你是出去了。”
盛昌泊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突然提起这件事，本以为上次混过去了他就放弃了。
见盛昌泊不说话，黎川又说:“盛叔，既然我们都在查，为什么不一起，你不让我继续查，为什么又要一个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无璟在黎川的话里想起那天他和黎川正要去叶文辉家，盛昌泊当时说他回家拿制服，后来他们再回来的时候盛昌泊并没有穿他平时的白衬衫，原来他当时是要出去，说回家拿衣服是故意骗他们的。
“盛局，您？”林无璟陡然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盛昌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