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的主...慈悲的主...傲慢的主...愤怒的主...
你看见了么...叛经离道的世界...为富不仁之人贪婪地掠夺贫穷者的财富,投机倒把者煽动起战争的火焰,教唆无能为力的人们为之牺牲....
英雄的意志被亵渎...英雄的后代被贪婪所蒙蔽,玷污祖辈留下的英名。
善良的人们在魔鬼的诱惑下变成加害者...仁爱的普通人被卑劣的手段亵渎后也抛弃美德...
万恶的人们,他们点燃了一把又一把火...用这火焰烧出金子,却要用底层同胞作为燃料去点火...
无所不用其极的剥削。
信仰成为了麻木教化的工具...成为了敛财的铁券和口声的不允许存立之圣像。
披着您圣衣之人,亲手亵渎您...他们自诩为您于凡间代理之人,却从不宣扬爱与善,而是徇私于罪与罚。
善良的信徒因正直被扣上异端的帽子,推上绞架。
虔诚的贤者敢言真理而冠以魔鬼骂名,焚于烈火。
圣洁的主...您建立的伊甸园...纯洁无瑕的圣堂...您自私,贪婪,却又摧毁我们的巴别塔,用语言把我们阻碍。
您善良,以圣子的慈悲救济世人。
您万恶,以残酷的神罚倾倒巨塔。
摧毁邪恶的原罪,摧毁前进的通天意志...
您是庇佑者,也是毁灭者。
您是传道者,也是独裁者。
您用死亡考验忠诚,让坚定的卫道士也心寒。
您用利益考验感情,让献于叛道者乐此不疲。
主啊...您看见了么...一个千禧年的过去,无数的壁垒灰飞烟灭...
抵挡魔鬼的不是天使...是人类...
您虔诚的正义的天使位于何处?
您公正的审判何时降临...
殉道之人的道路遍布污泥,没有人可以庇护这些漂泊的浪客...
他们的牺牲成为了一种笑谈...他们的卫道成了一种可笑的死忠。
他们得不到什么却仍然欣然前行,他们一无所有却依然虔诚...
人类啊...一切的原罪都包含于这血肉的躯体。
既善良仁慈又原罪满身。
谦卑的虔诚祈祷,恶劣的助纣为虐...
主...方向何在...
给予一片乐土吧...给予虔诚者一片神许的天上王国吧...
吾主,虔诚的信徒向您祈祷...
吾主,虔诚的信徒求您倾听。
求您审判不义,求您降下权宜的天平。
祝福仁慈的...祝福冷酷的主...
阿门...’
此时,船舱里。许则言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前方,他的手中握着那把手枪,腰间是该隐之血。
只见那些恶劣的怪物在身后的墙壁上爬行,身体贴动着发出镗嗒的声音。
许则言快速的回过身,手中的枪快速射击,几发子弹快速的打出,打中怪物的身体时,怪物变成了一堆焦炭,倒在了地上,身体开始被火焰焚烧。
许则言一个人的身影在长廊里显得有一些微薄。
他的脑海里并没有那些死一般的决意,他的脑子里满是一个困惑。
烙印...是一种吸引...
那么父亲把自己留在那个屋子里...
自己原来是被牺牲的一方吗...
许则言的嘴唇紧抿,目光凶狠。
“原来我被骗了?”许则言的嘴里喃喃道。
“如果真的要让我死...那为什么不说明白一点...”许则言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他再次射击,子弹打出。
他不记得这是第几发子弹...每一发子弹都是这样一去不复返...
就像是冲上战场不归的骑士一样,像是箭矢一般打入敌人的身体,身上的硫磺带动着火焰,在敌人的身体里燃烧。
烧死一切吧...烧死敌人,包括自己...
“砰!”随着最后一发子弹的打出,许则言的枪已经成为了一个可笑的摆设,火焰是如此璀璨的在怪物的身体燃烧。
对啊...就是这样...即使许则言一动不动,他们也会非常清楚许则言的位置...
许则言是钓竿上的鱼饵...是战士的盾牌...承受者却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一往无前的...
许则言曾误以为盾牌是战士的光荣,实际上盾牌是英雄的踏板...
英雄走到凯旋前,盾牌随手一扔,随着尸体一样倒在地里。
碎裂的没人去修,只会熔炼全部之后变成新的盾牌...
即使成为了新的盾牌也不是当时的自己了...
许则言躲在门后是多么煎熬...他在期待着什么啊...
许则言期待着什么...一个处于死路之人期待的不应该是拯救的希望么....
可为什么是更加无解的深渊呢...因为万劫不复所以无所畏惧吗...
寻死之人也会怕黑啊...更不要说这些不愿死去的人...
一扇四分五裂的铁门...
一具血肉的躯体,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是被抛弃还是被遗忘...又或者是没有等到那些救赎呢...
不要紧了,通通不要紧了...
不知道真相...不知道缘由....身为亲历者却一无所知...
不知道的敌人,不知道的史诗...不知来历的仇恨与战争...
自己一无所知啊...
走到那黑暗里,黑暗里有什么?
走到那光明处,光明里有什么?
心怀希望的人在面临死亡前在期盼什么...
害怕死亡之人在愤怒与仇恨中又会去唾骂什么?
不知道....许则言是统统不知道的...
他只是一个胡思乱想的年轻人,读完英雄史诗会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每次都会向往故事里的英雄,每次都会希冀迎娶美丽的公主...
天真之中带着世俗的欲望...
单纯的并不神圣...贪婪的并不厌恶。
只是一个一个或大或小或有或无的虚无美梦。
许则言看着手枪...这把枪好小,握在手里也并不沉重。
许则言看着那些怪物,好多...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算是一种必定的死亡吗...
许则言看着身后的怪物...自己亲手的亵渎...
哪怕只是在绝境前的殊死一搏...
“儿子...我一定会回来的...”许则言想起父亲临走前的话,那眼神已经记不清了...
“您是真的浑然不知,还是说心怀难过的欺瞒呢...”许则言的脸上带着挣扎....
林郁文的话让他愤怒...让他质疑...
到底谁才是那个说真话的人...谁才是那个点燃愤怒的人...
王座...王座...
“烙印...烙印...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王邵忠的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看见烙印后...谎言与欺瞒不攻自破。
这不是一个好事...这是诅咒...
许则言质疑...质疑里带着愤怒...
什么是烙印...什么是欺瞒的谎言...
烙印是什么...
诅咒啊...
那为什么亵渎的东西把真相送给我...
人们看不见令人绝望的东西是不会口吐真言的吗...就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样?
许则言的心不在焉。
手枪没用...
许则言拔出刀...
许则言知道许延明不是神,他救不了每一个人...如果是自己在危机的关头会给大家带来麻烦...许则言也许认了吧...会不会像是许多丧尸小说里一样有些人发疯的死缠烂打...
许则言自认为自己是没这个本事,也做不到的...
一个小孩子吗...死缠烂打也改变不了什么...比谁都期望逆天改命,在现实中却又比谁都认命,就像每次拿到自己那个狗娘养的成绩单一样...
许则言如今也长大了...不再毫无还手之力。
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孩子还怕再一次走入地狱么...
真相比肉眼可见的残忍更加的亵渎,欲盖弥彰的谎言比任何的血腥更加的肮脏。
只见还是那熟悉的黑色家伙,像是一直从小时候的噩梦追到今天一般。
许则言的脸上带着愤怒,身后的烙印一时间红光大作,几乎把许则言的背染成了血色。
只见几个黑色的怪物凑到了许则言面前,狰狞咆哮。
许则言高高举起刀,口中愤怒的咆哮。
那些东西再次追了上来。
同样的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