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在凌音的话结束后，是良久的沉默。
烈焱坚尼垂着眼，凌音的话，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他控制不好火的能力，别的小朋友都害怕他，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他也因此总闯祸，总让玛利亚妈妈伤心。
当初那个失落哭泣的自己，和现在悲伤落泪的蕊蕊，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有刚来到萌学园的时候，因为暗黑族的诬陷而被同学们误会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愤懑，难过，现在的蕊蕊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而更多同学的沉默是陷入了凌音的自证陷阱之中。
我该怎么说，怎么做大家才会相信我不会不小心伤害到人呢？
……
飘呀飘在蕊蕊身边，拿纸巾轻轻地给蕊蕊擦着眼泪。
凌音看着她们沉默，并没有给大家过多的思考时间。毕竟，今天还是要上课的，帕主任只是现在没来，又不是一直不来。
“蓝宝。”
“嗯，到！”
不知道为什么，蓝宝听见凌音的呼唤立马收手，站直，立正。
凌音：？ ？ ？
她有点疑惑地看了蓝宝一眼，继续说。
“其实蓝宝，你刚刚的话说错了。”
“不是应该，蕊蕊就是不是故意的。”
说着，凌音走到类固醇的身前。
“类固醇。”
“有！”
类固醇也不知道为什么像蓝宝一样站直立正。尽管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现在的凌音，和他被姐姐背着的时候的凌音，像又不像。那时候，可能因为他是人偶，所以没有感觉到害怕？
凌音：……我真的要忍不住发出奇怪的目光了。
“我知道，因为蕊蕊昨天让你受伤了，所以你现在很害怕她。受害者会害怕，这是很正常的。”
凌音语气温柔，用言语慢条斯理地安抚着类固醇紧张的情绪。
“是。”
类固醇回应的声音虽小，但身体已经不再颤抖。这是从姐姐变成人偶后，他稍微没那么害怕的时候。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我吗？”
他可以吗？类固醇那双总是露着几分怯懦的眼睛微微亮起。
“嗯，”凌音点头，“我想请你构想一个场景。”
“半夜，你因为无法进入女生宿舍，只能在外面待着，但你又很困很想睡觉，所以忍不住哭了起来。”
“嗯！”
这不就是他这两天半夜做过的事吗！就是因为这些，所以自己才忍不住哭了。
“然后，有一个声音在背后轻轻拍你的肩膀问你，你为什么在这哭呀？你转头回答说，因为我不能进去，但我又想要进去。”
“这时，你看着那个戴着可怕的恶鬼面具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反应过来……”
“啊！呜呜呜，姐姐！”
类固醇一下子弹跳起来，把背后的姐姐紧紧抱在怀里。
凌音的声音太有催眠能力，他随着凌音描述的内容去想象，好像真的在哭泣的时候有个人拍他的肩膀跟他说话，他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可怖的恶鬼面具。
“你开始逃跑，但你怎么跑，那个人都跟在你的身后。你心跳失控，为了自己和姐姐，你只好……”
“呜呜呜呜，姐姐我好害怕！”
只好使用自己的魔法能力向那个戴恶鬼面具的攻击过去。
看着眼泪哗哗直下，甚至打湿了姐姐头发，抱住姐姐缩成一团的类固醇，凌音有些怔住了。这，这跟她想得不一样啊……怎么会这样？
少男你不应该打回去搞死对面吗？
但凌音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办法做错了。
“对不起，类固醇。”
凌音蹲下来，用纸巾给类固醇擦着眼泪。她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轻轻地环抱住类固醇。
“不怕，那是想象，都是假的。”
凌音的怀抱并不宽大，却很安稳温暖。
“呜呜呜呜！”
类固醇像是又得到了姐姐的保护，哭的更大声了些。但身体却逐渐不再颤抖。
凌音一手给他擦着眼泪，一手抱紧了一些。
“对不起，别怕，那都是假的。而我们，是真实的。”
温暖的感觉从身体的四周传来，那种被保护的感觉，姐姐……
“嗯…”
姐姐……我很想你。
类固醇抬头，能清晰地看到凌音眼里的歉意，还有那个，离不开姐姐保护的自己。
“抱歉。”
凌音没说什么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没想到这种情况之类的话，虽然确实没想到，但自己也确实是有意的。她是想让类固醇换位思考一下，让他代入蕊蕊的视角。
“凌音，我知道了。”
类固醇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他知道，凌音让他想象的场景，其实是模拟了蕊蕊的遭遇。
“嗯，我想让你换位思考，只是想让你理解，蕊蕊是出于自保的本能，不是故意的。不是为了让你原谅蕊蕊。”
“诶？”
类固醇懵懵地看着凌音，他还蹲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姐姐胆固醇变成的人偶。
“因为类固醇确实受伤了，对吧？尽管蕊蕊不是故意的，但你作为受害者，有不原谅的权利。同样，蕊蕊和芭比也有不原谅类固醇的权利。因为类固醇确实吓到了她们并影响到了她们的睡眠，对吧？”
类固醇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样吗？”
凌音点点头，“但我觉得，类固醇需要为自己的行为造成的影响向蕊蕊和芭比道歉，蕊蕊也需要向类固醇道歉。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你们都对彼此造成了伤害。彼此可以不原谅，但需要道歉。”
蕊蕊被飘呀飘扶着，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来，在离类固醇还有一米的距离，她停下，不肯也不敢再向前。
“类固醇，对不起，打伤了你。”
“嗯。”
类固醇闷闷地应了一声，在凌音的提溜下站起身。他的手还被凌音握着，传来有着坚实后盾的感觉。他看向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蕊蕊，出声。
“蕊蕊，”还有远处的芭比，“芭比，对不起，我吵到了你们的休息，还吓到了你们。”
“嗯，这样就够啦，两个人都是好孩子呀。”
全场个子最小的凌音一本正经的说出长辈般的话语。她松开类固醇的手，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好了，如果还是想不明白的话，之后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也可以不去想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帕主任还没来，但大家还是先在位置上坐好。再过一会儿帕主任还没来的话，我就去办公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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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爱吃山西红枣的段小茵宝宝这两天送的为爱发电，非常感谢宝宝！送你凌小音给予的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