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盼盼小手一挥,眼中满是愤恨道:
“拿笔来!”
拿……拿笔……她要做什么,上次她来冥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笔,将原本好端端的生死簿,一顿生猛的修改。
至此冥界、人间大乱,是酆都大帝出手力挽狂澜。
如今冥界哪里还能承受住当日那般厄运。
“盼盼姑娘……您是觉得他们的寿数有不妥之处。”
“若是有疑议,哪能让您亲自动手,还是由在下替您修改,保证让您满意,您且等着!”
黑无常从怀中摸出一支笔,刷刷几笔,盛盼盼看着修改后的结果很是满意。
“她……还有她……”
“她给渣爹做外室十几年,她不要脸……她不配活着……”
“还有她……这个死老太婆……简直是黑心肝……她不止害母亲……她还害两个哥哥……”
“她还想害我……”
“呜呜呜……”
小家伙越说越憋屈,甚至哇哇哇的哭起来。
黑无常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几笔下去,就将他们的寿数改好。
“您且看看……这样您满意吗……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再改……”
黑无常小心翼翼的递过生死簿,可心底不由替这几个大冤种惋惜。
你们惹谁不好?竟然惹三界第一恶人盛盼盼。
盛盼盼委屈巴巴的止住哭泣,鼻子一抽一抽道:
“就这样吧!让他们多活一阵时日,正好能陪我玩儿玩儿。”
“本姑娘还真怕把他们几个玩死了……”
黑无常终于松一口气,哄好了,终于哄好了,哄孩子咋这么累人呢。
“他们你还要吗?”
盛盼盼指了指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二人问道。
“不不不……他们有您罩着,酆都大帝一百个放心。”
“您还有其他吩咐吗?若没有的话在下和弟弟就先告辞了?”
黑无常吓得直摆手,将生死簿死死攥在怀中,此刻他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更想逃离盛盼盼。
躲在远处的落魄乞丐,看着小奶娃娃,身子直哆嗦,嘴唇吓的发白。
她简直比冥界勾魂的黑白无常还吓人。
黑白无常乃阴间之人,身上的阴寒之气极重,若是靠近普通人,霎时就被冻住,可竟丝毫奈何不得盛盼盼。
“去吧!去吧!以后常来玩儿啊!”
“等我无聊了……找你们上来陪我玩儿……”
黑无常扶着弟弟离开的背影猛的一怔,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仿佛身后有鬼一样。
盛盼盼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的挠挠头,自己不过是想邀他们一起玩耍,不愿意就不愿了,至于跑的那样快吗?
“我可怕吗……我可怕吗……”
盛盼盼无辜的指着自己,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的两只孤魂野鬼。
“他们为什么怕我……到底为什么啊……”
盛盼盼大半夜被莫名其妙的吵醒,看见两只孤魂野鬼不说,竟然还见到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可黑白无常似乎很怕自己,黑无常离去的背影怎么看着像是落荒而逃,鞋子都跑丢一只。
此时盛盼盼瞌睡的直打哈欠,指着躲在远处丝毫不敢靠近的孤魂道:
“你们……是被渣爹害死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可愿意跟着本宝宝……以后找个机会报仇?”
两只孤魂对视一眼后默默点头,这孩子来头不小,听说盛千帆有个不到三岁的女儿,极为得陛下喜欢,甚至封为东昭太平公主,这便是那个孩子吧。
能将黑白无常压制的死死的毛孩子,能是什么普通平凡人吗!
“愿意……当然愿意……还请公主殿下收留……”
“谢公主殿下救我兄弟二人,您的大恩我们当牛马难以报答。”
“您若不嫌弃,我兄弟二人就跟着您混了。”
两个孤魂喜极而泣,激动说不出话,跪在地上不住了磕头,留在阳间便可以报仇。
他们还给自己找了一座大靠山,若没死还没有这机缘呢。
盛千帆你等着,居心叵测害人性命,我们就是你的催命符。
盛盼盼自怀中摸出一只翠绿翠绿的很是精致的宝瓶,宝瓶散发出浅浅的光芒。
“你们暂且就在瓶子里待着……等时机到了我便放你们出来。”
盛盼盼小嘴念念有词,宝瓶发出奇异光泽,一道光泽自瓶身飘出。
突的!两个孤魂被吸到宝瓶内,盛盼盼满意的点头。
盼盼手里的宝瓶便是三界圣物混元瓶,可装世间万物,亦可净化世间万物。
“唉!幸亏你们遇见我!到底是你们造化大。”
盛盼盼满意的揣着瓶子,打着哈欠便回了屋。
她啊是渣爹的催命符,更是老太太的催命符。
屋内的小桃和梦儿睡的正香。
盼盼蹑手蹑脚的爬上床,这才呼呼睡去。
夜里盛千帆猛的惊醒,额头渗出层层冷汗。
他做噩梦了,梦见之前被自己杀害的两个乞丐,找他来寻仇。
随即他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这怎么可能呢?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竟然想勒索自己。
他心一狠将他们杀害,自己确定他们是在彻底断气后才将二人活埋,从此以绝后患。
可能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心里害怕吧。
此时盛千帆只觉后背发寒,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只觉身子乏的厉害,好似有跟随自己多年的什么东西,从身体内剥离。
不知不觉间天光大亮,自打盛千帆惊醒后便没有心思入睡,心慌的厉害。
他起了个大早,刚踏出门,便看见满身疲惫的盛风禾迎面走来。
看那模样似是一夜未眠,眼底淤青一圈。
“父亲!早安!”
盛风禾掩下眼底的疲惫,朝着盛千帆拱拱手道:
“父亲!母亲身子稍微恢复些,她很是思念您,整日念叨您。”
“唉!如今她身子不如从前,养着妹妹也是力不从心,他们着实可怜,连个招抚之人都没有。”
“那些婆子丫鬟拜高踩低,见您这些时日未登门,竟给母亲脸色看,养宁儿也不尽心,甚至给宁儿吃剩饭剩菜,昨夜闹了一夜肚子。”
说及此,盛风禾逐渐红了眼眶。
“父亲!我们自知出身底,不如盼盼妹妹得您欢心,盼盼妹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千娇百宠的长大,可宁儿她……”
“唉……”
盛风禾所有的憋屈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看的盛千帆直心疼。
“罢了!罢了!你也别心疼,你母亲和宁儿自有我招抚,我定然寻个机会将宁儿接回府上,你就安心读书准备三个月后的殿试,务必一击即中。”
“侯府的脸面全靠你了,若是你能一击即中,我便将这侯府世子之位交给你。”
盛千帆如今将侯府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盛风禾身上。
风禾是他全部都希望,若风禾高中状元,自己便将落氏母子几人全都赶出侯府。
什么一品诰命!
什么太平公主!
他全都不稀罕,自己怎么可能继续沦为整个京都的笑话呢!
所有的尊贵荣耀,全都要靠自己争取,落家算什么?
落氏算什么?
盛盼盼算什么?
他偏偏要靠自己的本事,为侯府闯出一片天地。
一自此他就是站在顶端的侯府世子,再也不是人人喊打的外室子。
“父亲当真?”
盛风禾狠狠压下眼底的狂热,终于他要走到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了。
终于……不枉费自己多年苦心筹谋。
“当真!”
盛千帆格外的笃定,比起侯府的前途,一个残废世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