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无辜和天真。
“祖母羞羞……那么大人……还尿裤裤……”
“盼盼……从来不尿裤裤哦……”
盛盼盼对着老太太扮鬼脸,而后又嫌恶的捂住口鼻。
盛老太太脸色瞬间爆红,刚才被那群人扯住衣领时,她吓得尿失禁。
府中所有人将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盛老太太处,此刻她的脚底一片水渍,正散发出一股呛人的气味。
下人不自觉用手扇着空气,满脸皆是厌恶的神色,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老太太……您尿裤子了?”
“哎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老太太换衣服?这冰天雪地的若是冻着老太太,拿你们试问。”
未等下人离开!一股恶臭瞬间袭来,比尿骚味更浓郁的味道。
盛盼盼直接干呕起来!
“祖母……祖母拉裤裤啦……”
“呕……呕……”
盛老太太刚才口渴的厉害,误将烈酒当水喝,这才来了感觉。
别人都是上吐,倒是她又尿又拉,那股熏人的味道,直接将众人熏出几米远。
“你……你……小小年纪如此没有家教!我今天就要动家法了!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盛老太太羞愧难当,冰天雪地更是冻的瑟瑟发抖,此刻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盛盼盼身上。
她举起自己的拐杖,拐杖眼看落在盼盼身上,落氏匆忙将女儿护在身后!
顷刻间!盛老太太两眼一翻白,直挺挺倒在地上,本来就病弱此刻却生生晕了过去。
盼盼双手叉腰,丝毫不害怕盛老太太的拐杖,她的小脸气鼓鼓的!
连神也敢打!不是活腻歪了吗!
‘唉!这么不禁玩儿!这就晕过去了!’
‘难道是本大神下的药太重了?昨晚明明掌握好剂量,不至于晕过去啊!’
盛盼盼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得了!实锤盼盼!今日宴席闹的乌烟瘴气,全都得益于盼盼的手笔!
盛怀瑜上前直接将妹妹搂在怀里!笑的贼兮兮的!他这妹妹啊简直就是盛家全家的克星!
他们不敢做的事儿,全都让妹妹做了!这下好了盛家与朝堂所有同僚都结了仇!
若是父亲那个冤种知道,不知会不会气的直接跳楼!
福寿堂的下人将老太太抬回去已是半个时辰后!
站在原地被吓懵的盛风禾整个人呆滞,盛怀瑜兄妹二人似乎有天大的事儿瞒着自己,他隐隐觉得今天这事儿与盛盼盼脱不开干系!
一场闹剧还未落幕,盛千帆不知从哪里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回来的路上他远远听见马车内的同僚都在骂盛家!
他面容肿胀如猪,同僚与他擦肩而过硬是没有认出他来!
落氏本想责备女儿,可想到她之所以下药也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便不忍心责备。
沈风齐携女儿离开时,便瞧见坐着轮椅遥遥相望的盛君安。
盛君安沉静的坐在轮椅上,整个人如清风明月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清丽脱俗,不得不说光看长相,盛君万里挑一,可他是个瘫子不说还疯魔,并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沈月亦是瞧见多年未见的盛君安,虽然坐着轮椅,可依旧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
盛君安远远瞧见沈月,亦是心潮澎湃,可面上始终淡淡的,这是他惦记十几年的姑娘啊!
这是自己曾在佛山发誓,非她不娶的姑娘啊!
两人遥遥相看,没有想象中的喜极而泣,有的是彼此无尽的陌生。
盛君安嘴唇艰难的动了动,可最终没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如今的自己怎么能配得上沈月呢!
“一个瘫子也敢出门?不嫌丢人现眼!”
“一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我女儿岂能嫁给一个瘫子!好歹是读书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沈家女儿岂是你能肖想的!”
如今的沈家已经超越盛家许多,盛家从前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盛君安身上,如今他成为一个瘫子,形同废人一个。
就算有落氏,她不过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大能耐!
刘大娘子气势滔天,好像忘记自己从前如何巴结盛君安,如何撮合女儿与盛君安!
沈月看盛君安脸色惨白,终究是有些不忍,她拉了拉母亲的衣袖。
“君安哥哥!母亲说话直你别介怀,你我终究有缘无分,月儿自觉配不上君安哥哥。”
沈月朝着盛君安遥遥一拜,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晶莹的玉佩。
“月儿从前年纪小尚不懂事,稀里糊涂的收了君安哥哥的东西,如今正好物归原主,相信君安哥哥一定能找到更适合它的人。”
沈家丫鬟将玉佩递给盛君安,盛君安木讷的接过,心里五味杂陈。
沈月丝毫不提当时若没有盛君安,只怕她早已失去名节,哪里还有今日的风光。
这是当年沈月被登徒子轻薄,他将她救下后送给她的玉佩,他记得她当时的欢喜雀跃。
盛君安身板笔直,纵然心痛不已,可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沈姑娘!君安一直当你是妹妹,从未有过其他心思,如今一概说清楚正好!”
“沈姑娘出身高贵,相信沈姑娘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沈伯父,沈伯母,沈家举家回京,沈伯父高升,君安还未来得及上门恭贺!改日一定让人将贺礼送上!”
沈风齐只觉轮椅上的少年,是那么与众不同,他甚至觉得轮椅不会困住他一辈子。
他隐隐觉得,女儿铁了心思与盛君安退亲是极其错误的选择。
“君安好孩子!好孩子啊!”
沈风齐此刻觉得有些对不住盛君安,随即逃一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