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帆的心微微触动,他岂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她不过是气自己今日在公主府护着林欢欢罢了!
“今日在公主府,我不过是说句公道话罢了,舒儿就别记着了!”
盛千帆有意服软,瞬间没了刚才生硬的语气。
“对了舒儿,还未给你介绍,这位公子是老家族人那边的孩子,这孩子颇有几分学识,在十岁那年便成为了当时年纪最小的状元。”
“只可惜他父母皆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他们孤苦一生,怕耽误了孩子的前程,这才将孩子送来让我照顾一二。”
“只盼着他日后能有个大成就,眼看殿试在即,我也不好拒绝人家,所以决定让这孩子住一段时日!”
盛千帆暗中推一把儿子,盛风禾走到落云舒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道:
“望夫人成全,风禾感激不尽。”
“你叫盛风禾?”
少年蓦然点头。
落云舒莫名的不喜欢眼前的少年,少年虽然看起来恭顺,可眼底莫名溢出一丝对自己的敌意。
落云舒心中有些许不舒服,盛千帆虽不是个东西,可盛家族人对自己向来恭敬。
既是族人之子,她也不好拒绝,这才点头应下。
“那就留下吧!殿试在即,既是考取功名的寒门学子,就沉下心来好好读书。”
“菁华阁还空着,我让下人将那边收拾出来,你且过去住着,若是缺了什么同我说一声,千万别不好意思。”
落氏向来对寒门学子很是敬重,不想因自己与盛千帆耽误了少年。
盛千帆瞬间眉开眼笑,他以为落氏定然不会同意,谁成想这么容易。
“还不谢过大娘子。”
少年作揖致谢,只姿态略微僵硬。
“舒儿办事面面俱到,只是……”
盛千帆微微停顿后继续道:
“母亲向来思念老家那边的人,让风禾陪着母亲吧!如此一来,你那边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落云舒点头同意。
“这女人呐,就应该大度一些,公主府那是何等门第,你去了那边竟然生出事端,无故让旁人看了笑话。”
“盛府家规森严,你那簪子定然是你身边的人起了歹心,将它倒腾出去,姓林的夫人许是无故替人挡了灾,你怎好将她送去官府。”
早在盛千帆回府后,便将长公主府发生的一切,全都告知了老太太。
老太太气的不轻,很是心疼林欢欢的一双儿女,背着落氏直接将她骂了个半死。
“母亲您怕是病糊涂了吧?儿媳身边丫鬟婆子都是信得过之人,他们若有难处,直接同我说便是,将东西倒腾出去,那怎么可能呢?”
“再说了!姓林的夫人一口咬定,那只簪子是自己的夫君赠送,她也并未说是买来的!老太太怎么好如此偏心一个外人呢?”
此刻盛风禾坐在榻上,拍着胸脯替老太太顺气。
这一幕极具违和感,落云舒甚至有种错觉,这少年就是盛千帆的外室子。
“母亲!您还是别管这些闲事了,好生将养着比什么都好。”
“我这就将小安、阿吉带到我院子那边发落!”
落云舒一番话,说的老太太通体发寒,如今的落氏怎会变得这样强势!
“你带他们做什么?”
“你的儿子好赌!是你不会教养儿子,与两个小厮有何关系!我知你心里有气,可气归气也别拿两个下人出气!”
地上跪着的两人吓得瑟瑟发抖!只巴巴的向老太太求救!
落氏并未理会老太太,直接让人堵了二人的嘴,便拖出去!
看着落云舒头也不回的离开,盛老太太支起身子,捶打着床头道:
“看看她?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她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吗!”
“母亲……您别气了……别气了……这不还有风禾吗,她同意风禾留在盛府比什么都强,如此一来您不也能日日见到风禾了?”
“今日我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卿避而不见,明日我在跑一趟,定然将欢欢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还有桑宁!过几日我寻个其他借口,将桑宁也一同接过来!如此我们就能一家团聚。”
如今盛家富贵无边之人已经出生,盛家恢复往日的繁荣指日可待。
风禾读书又厉害,自己虽官职不高,可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和落氏的银子,自己与朝中大半官员都搞好了关系。
所以如今的落氏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绊脚石!
“儿啊!快……快让人跟过去看一眼。”
盛老太太躺在榻上,急的白了脸,她怕两个小厮扛不住事儿,将她供出来。
回到听松居,落氏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气不打一处来。
“好大的狗胆!竟敢将主子引入歧途!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落氏坐在上首,眼眸深沉,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
小安、阿吉慌的直叩头,不敢抬头看一眼落云舒。
“大娘子冤枉啊!奴才并没有将二公子误入歧途……是……是他自己……”
未等他们的话说完,小桃拿起藤条,狠狠的抽在二人身上,一鞭一鞭又一鞭。
二人疼的鬼哭狼嚎。
“夫人问话,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夫人定然是知道了首尾,这才给你们说话的机会,你们不说实话,当心将你们拖出去喂野狗。”
盛怀瑜看着小厮心疼的厉害,本想求情,奈何被落氏一个眼神镇住。
“说……我全都说……是……是老太太……”
“是老太太让我们教二少爷赌博,是老太太要我们将二少爷引入歧途。”
这真相与盼盼的心声一模一样,落云舒并没有多少惊讶!
倒是盛怀瑜,惊得直接长大了嘴巴。
祖母想害自己?
那可是他的亲祖母啊!那个自己叫了十几年的亲祖母,竟然想害他!
落氏看了眼怔怔的儿子,并未多说,有些事也是时候自己去扛了!
在事实面前两个小厮推脱不得,只得将事实原委一概说了清楚。
“二公子!是顽劣了些!老太太知道她年纪小经不住诱惑,先教二公子在家里赌博,后来慢慢引诱公子去外面的大赌坊。”
跪着的小厮瑟瑟发抖,声音都在发颤。
盛怀瑜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仿佛在极力隐忍什么。
从前他厌烦读书,时常逃学,小安和阿吉便教给自己一个消磨时间的法子赌博。
当初他是极其反感的,可架不住他们二人的极力劝说,在重重诱惑之下这才上了瘾。
后来便去了赫赫有名的赌坊,待他明白过来早就遭了赌坊老板的算计。
他悔不当初啊!辜负了母亲的一片苦心。
福寿堂的小厮扒在门边瞧一眼,听松居的院子静的出奇。
小厮抓着个小丫鬟问道:
“小安和阿吉呢?”
“他们害少爷误入歧途,早就背被夫人抓去喂狼了!”
丫鬟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