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大业
段长平的回答让北宫丽微微挑眉，像是悟出了什么。
“那我能抱抱你吗？”
段长平仍旧只有一个字。
“……冷。”
“意思是可以吧？”
北宫丽也不等段长平明确回答，直接将他瘦弱的身躯揽入怀中。
温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过来，段长平原本僵硬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似乎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
“这只是为了抵御寒冷。”
段长平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试图压下涌动的情绪。
可他的身体却诚实地靠得更紧了一些，将自己瘦削而虚弱的身子完全贴近北宫丽那充满生机的温暖怀抱。
夜深了，窗外寂静无声，偶尔一阵冷风掠过，却更加衬托出怀抱中的温暖。
段长平的思绪却在此刻翻涌而起。
“回归……真的会是答案吗？”
北宫丽的表白，让他心底原本笃定的念头动摇了。
那些无法言喻的情感像是无形的丝线，将他的心牢牢缠住。
“或许，现在还有什么能做的事？”
段长平试着鼓起勇气思考。
然而，现实却像一记重锤砸下，彻底击碎了他那点可怜的希望。
“什么都做不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微微颤抖。
“要与萧轩为敌，这根本不可能，整个武林是敌人，中原也是敌人，而且……那些关于血眼魔君的重要情报，我早已亲手销毁。”
曾经，他对魔教的憎恨让他付出了一切代价，如今却发现这些代价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空。
“即便能奇迹般地对抗萧轩，也杀不死他……”
脑海中浮现出萧轩那压倒性的恐怖力量，连魔尊和魔君都只能在他的掌控下挣扎的景象，段长平忍不住感到绝望。
“这一世……已经结束了。”
他喃喃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哽咽。
“可是，我为什么还抱有留恋？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放不下……”
话未说完，他的手忽然被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覆盖住。
“……没事的，长平。”
段长平猛地抬头，却看到北宫丽不知何时已醒来，她握住他的手，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笑容像一抹晨曦，轻轻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轻声说道。
段长平紧咬牙关，哽咽着：“可你不是……不是该离开我吗？即便有一天我能杀死白面夜叉，甚至终结萧轩的统治，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这样拥抱我、安慰我，我却……”
“已经够了，长平。”
北宫丽柔声打断他，笑意越发温暖。
“你就是最好的回报，段长平这个礼物，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段长平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他轻轻靠在北宫丽的肩头，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啜泣声伴随着破晓的微光，一夜无眠。
清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段长平迷迷糊糊刚闭上眼，又被这声音惊醒。
他皱眉低声问道：“谁啊？”
这时并不是医生例行问诊的时间。
北宫丽起身，抚平了衣服，低声道：“是我的客人。”
她走向门口，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她的右眼已经失去光泽，左眼则空洞无神，站在房屋前的那名女子皮肤黝黑，仿佛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帕南……”
段长平低声唤道。
“……段长平。”
女子的目光带着轻微的鄙夷扫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北宫丽，语气冷淡地说道：“信仰祭的准备差不多完成了。”
“……这么快？”
北宫丽眉头微蹙。
“快？你是不是还没准备好？”
女子回视他，神色一丝不苟。
“嗯……”
北宫丽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但是，不能再拖了。”
她语气坚定。
“还剩多少时间？”
北宫丽问道。
“必须在正午之前开始。”
她简短而有力地回答。
“知道了，我会在那之前整理好。”
北宫丽的声音平静，但眼中已带着不容忽视的急迫。
帕南转身，渐渐消失在纷飞的雪地中。
“……到底是什么在准备？在整理什么？”
段长平困惑地问道，目送她离去，心中满是疑虑。
北宫丽关上门，转身望向段长平，淡淡地说道：“看来，我与你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什么意思？北宫，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长平急切问道。
北宫丽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从我们怀疑回归者的存在那一刻起，教主大人和科学家们就已经制定了四种应对方案，分别是最佳方案、次佳方案、次恶方案，和最恶方案。”
“……百里衍。”
段长平低声道，心中忽然一沉。
“白面夜叉计划，魔教安排了间谍进入其中，通过百里衍的任务，向那个回归者传递了警告。”
北宫丽继续解释。
“‘在为时已晚之前释放时间’那句话，应该是你们的最后警告吧。”
段长平眉头一紧，回忆起那句模糊的预言。
“是的。”
北宫丽的语气变得沉稳。
“那是我们最好的方案——向回归者警告我们知道了他的存在，迫使他自行放弃。”
“那次佳方案呢？”
段长平追问。
“次佳方案是我们亲自出手，除掉你，段长平。”
北宫丽眼神一凝。
“但失败了，对吧？”
段长平紧张地咬牙。
“没错。”
北宫丽轻轻点头。
“你不是白面夜叉，真正的白面夜叉——萧轩，哪怕倾尽魔教全力，也无法击败。”
“那么，次恶方案就是魔教现在的准备？”
段长平望向北宫丽，眼中带着一丝绝望。
“不。”
北宫丽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平静。
“我们的次恶方案，就是你，段长平，我们将在你的记忆与知识中，寻找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所以，魔教现在……”
段长平的声音颤抖了。
“是的。”
北宫丽的目光变得坚定。
“我们正在准备实施最后的最恶方案，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步棋。”
“那究竟是什么？”
段长平深吸一口气，盯着他，心跳骤然加速。
“我们已经发现，重力能够干涉时间。”
北宫丽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钉。
“如果能制造出超高重力的奇点，或许能够扭转白面夜叉所造成的时间扭曲。”
“这就是所谓的‘大业’？”
段长平不禁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信。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