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陪伴
“……！”
段长平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其他人……？”
这是他从未认真思考过的问题。
“你轮回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或许，在你轮回的瞬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消失，又或者，只有你离去，而这个世界依然存在，无论哪种可能，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
“……”
“但如果这个世界依然存在，那么我们就会继续留下来。”
酒爷缓缓说道，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如果我们留下来，帝国和白面夜叉也会继续存在，那时，我们只能在破碎的魔教残余中挣扎求存，继续这场早已注定的战斗。”
她的目光直视段长平，仿佛在直击他的灵魂。
“即便如此，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也不会阻拦，但如果你真的决定离开，就至少留下点什么吧，无论多么微不足道，给我们一些线索。”
段长平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道：“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只有一个。”
“是什么？”
“不要抱有希望，酒爷。”
段长平的声音低沉如暮鼓。
“你们不可能赢。”
段长平的目光幽深，犹如一潭死水，直勾勾地落在酒爷身上。
“前一世的结局，你我都见证过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冷漠和无力。
“即使你们再坚持几年，魔教的强者还是会一个接一个陨落，没有血之婚礼的仪式，结局也不会改变，所以……接受吧。”
“接受什么？”
酒爷冷笑。
“接受绝望？”
“接受现实。”
段长平的语气不容置疑。
酒爷盯着他。
“连一点重新考虑的余地都不给吗？”
“我不想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了。”
沉默，冰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最终，酒爷轻叹一声，缓缓摇头。
“或许，我们不该再见面，如果没有再次相遇，至少北境的告别还能留作一段美好的回忆……”
“……需要我向你道歉吗？”
段长平低声问道。
“别道歉了，因为我恐怕无法原谅。”
酒爷站起身，一饮而尽那杯已经冰凉的黑色豆茶，披上厚重的御寒大衣。
“保重，段长平。”
她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临别前，她的声音被风雪裹挟着传来。
“希望下一次的结局，比这次更好。”
雪地上，酒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她停在距离段长平居所不远的一间小木屋前。
“……怎么样？”
小木屋里，一直焦急等待的帕南迎了上来，声音透着不安。
酒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可是……他……”
帕南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原来如此……”
她苦笑着自言自语。
“段长平……他真的已经彻底放弃了。”
帕南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望着燃烧的篝火，抬手示意酒爷可以离开了。
“辛苦你了，酒爷，回去休息吧。”
“好。”
酒爷推开门，消失在风雪中。
帕南看着火焰跳跃的光芒，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现在……真的只剩下‘大业’了吗……”
啪嗒！
一颗火星从篝火中溅了出来，落在地上，火光微微一闪便熄灭。
“为什么‘大业’会成为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明明已经尽了一切努力避免这样的局面……可到头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帕南低声叹息，眼中浮现一抹深深的绝望。
“竟然只能依靠那条即使成功也会自灭的最坏方案……”
......
几日后。
魔教的医术果然非同凡响。
段长平的身体恢复得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如今，他感到四肢渐渐有了力气。
依靠拐杖，勉强跨出几步，只是走的很慢。
“……呃。”
全身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忍受。
即便静静地坐着，那种沉重的痛楚一波接一波袭来，每次稍微动弹一下，关节处便如针刺般剧痛，段长平只能紧咬牙关，强忍不发一声。
然而，肉体的剧痛却令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因为在这份痛苦中，他不再需要思考。
“黑剑……”
段长平试着挥动拐杖，想要把天花板上那把黑剑打下来。
然而，要让拐杖碰到它，他必须挺直身体，而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呃！”
刺骨的痛感几乎让他失去知觉。
尽管如此，段长平并没有放弃。
如果他能专注于眼前的目标，或许就能不再受其它杂念的困扰。
“啪！”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拐杖终于偶尔能碰到那把黑剑。
但即便如此，黑剑依然稳稳地钉在天花板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段长平不禁皱了皱眉，仔细回想起来，这确实有些不对劲。
若说黑剑能轻松切割如豆腐般坚硬的金石，竟然能钉在一块木质天花板上，这本身就有些蹊跷。
凭借黑剑那锋利的切割面和沉重的重量，按理说早该掉下来才对。
‘为什么它还不掉下来呢？’
段长平突然产生了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
‘难道是黑剑自己插进去的？它是不是想阻止我自杀？’
段长平不禁苦笑，喃喃自语道：“居然会去揣测一块铁块的心思，看来我真是有点疯了。”
咚。
咚咚。
咚咚咚。
门外传来轻松的敲门声。
显然，敲门的不是医生，也不是送饭的人。
他们是不会敲门的。
“谁？”
“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北宫丽。
“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我说不行，你会乖乖走开吗？”
“不会！”
“……”
没等段长平说话，北宫丽已经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门。
她一进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段公子，我好想你啊。”
她笑得那么明亮，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脸上满是天真和纯粹。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北宫丽身材高挑，但她的上身纤长，双腿修长。
展现出一种诱人的曲线。
虽然失去了左臂，衣袖显得有些空荡，但她依然活泼。
“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她挑眉问道。
“怎么会。”
段长平有些无奈。
她的脸庞与她那暴力美学的身躯格外不符，反而透露出一种像孩子般的单纯与愉悦。
她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开心，嘴角更是勾起一个温暖的微笑。
“只要你记得就好。”
北宫丽轻笑着，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左边衣袖松垮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一起住。”
“……你说什么？”
“和你一起住啊，段公子。”
北宫丽神色无比轻松，仿佛这不过是件小事。
“……我可没同意过同居。”
“但你也没能力赶我走呀？”
段长平一时语塞。
于是，段长平和北宫丽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