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彼得罗夫这人没事往瓦维洛夫综合体这个地方跑什么？”谢尔盖一斧子劈死面前的一个被叶芽感染的尸体，略有些嫌弃地说道。
“瓦维洛夫综合体是农业和生物学的研究基地，这里有着大量的未来星际殖民时候需要的项目。”查尔斯这时候适时开口介绍起了瓦维洛夫的功能。
“当然，在外表看来，瓦维洛夫综合体只是一家大型的医院。但和其他综合体一样，瓦维洛夫的地下有着更大的空间。”
“嗯嗯，我知道，这里拿活人做实验。”谢尔盖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
“志愿者都是自愿参加的实验。”查尔斯在一边提醒道。
“我知道有些实验不能拿牛啊羊啊什么的替代，但这么多人……”谢尔盖摇了摇头，扭过头来看向一边的占地整整一层的大型停尸间。
先不说地上的尸体，那墙壁里面的舱室里就座无虚席的，一眼望过去少说都有上千人。
查尔斯说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安慰的话：“往好处想，上校。他们都是为了人类进步而牺牲的。”
“唉，算了，当务之急还是抓住彼得罗夫。”谢尔盖叹了口气，继续朝着瓦维洛夫综合体的深处迈步。
“疯狗！你怎么还没有死？！”彼得罗夫的声音从广播里面响起，他通过监控看到了谢尔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假死脱身就足够了，但没想到谢尔盖居然还这么锲而不舍！
然后彼得罗夫就愣住了，因为他也看到了戈巫和四小只。
“哇哦哇哦，等等，这是什么？龙吗？哈？”彼得罗夫似乎是忘了闭麦，这句话也从广播里面被播放了出来。
谢尔盖理都懒得理彼得罗夫，而是低头看着查尔斯，问道：“查尔斯，你能反向追踪彼得罗夫么？”
“可以，彼得罗夫的信号源在……剧院内。”查尔斯沉默了一会后，最终给出了彼得罗夫现在所在的方位。
谢尔盖这下傻眼了，他现在在地下不知道多少米，而剧院在地面。也就是说好不容杀入的瓦维洛夫综合体，现在还得杀出去。
不过还是有个好处的，就是地下设施四通八达，可以很容易找到直接抵达剧院附近的路。
“行吧，我们出发。”谢尔盖叹了口气，扛起消人斧。
“小心！上校！”查尔斯突然警戒了起来，与此同时，一旁的培养皿内一个由血红色的藤蔓组成的人形怪物直接破罐而出。
谢尔盖眼疾手快躲过了这个怪物的飞扑，嘴里骂着：“我草！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血藤！一种仿生物，但内部植入了犬类大脑所以可以行动自如。”查尔斯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拥有相当齐全的数据库的他自然知道面前这个怪物有多难对付。
“所以啊，你们苏联人没事造这种东西出来干什么？”戈巫摇了摇头，直接一口龙火把血藤烧成了飞灰。
这玩意实际上是以植物为基础框架，再配合聚合物和别的什么东西做成的，简而言之就是怕火。
“这个，你得去找他们的立项书和对应的负责人才行。”查尔斯愣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
谢尔盖则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戈巫，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呼！剧院，就在那边。”谢尔盖看着湛蓝的天空和不远处的剧院，松了口气。
因为有戈巫的原因，所以一路上谢尔盖算是畅行无阻，那些什么锁或者门，戈巫一脚就能直接踹开。
谢尔盖之前行动的时候被锁困扰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享受一下畅行无阻的快乐了。
进入剧院之后，率先响起的就是彼得罗夫的叫喊声。似乎是因为被逼入了绝路，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癫狂。
“该死！疯狗！你什么都不明白！谢切诺夫想要奴役全人类！你就是帮凶！！”
谢尔盖不语，只是朝着查尔斯标记出的地点前进。而彼得罗夫只能看着谢尔盖在那只奇怪的龙的帮助下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
“……算了，一切都结束了。”彼得罗夫站在舞台中央，四周是一群看起来颇为诡异渗人的小丑机器人。
谢尔盖一手持枪一手用手套对准彼得罗夫，嘴里喊道：“彼得罗夫！菲拉托娃在哪？！”
听到菲拉托娃的名字，彼得罗夫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后惨笑了一声，说：“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她和我分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谢尔盖！如果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你的余生都将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
彼得罗夫看着面前的谢尔盖，像是一个演员一样在不断移动的小丑机器人中移动，起舞。
谢尔盖想过去制服彼得罗夫，但上前一步就会被高速移动还带有锋利刀刃的小丑机器人给逼退。
“谢切诺夫想要奴役全人类，可惜你没有见到我所见到的。”
彼得罗夫缓缓站定，看着面前的谢尔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抛给了谢尔盖，说道：“帮我交给菲拉托娃……”
“落幕。”彼得罗夫躬身抬手，就像是表演结束后谢幕一样。与此同时，一个小丑机器人移动到了彼得罗夫的身边，对准彼得罗夫的脖子就要手起刀落。
但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彼得罗夫愣了一下，随后扭头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右手是机械结构的四脚蛇来到了他身边，拦住了本应该砍下他头颅的那一刀。
“哎呀，怎么就想着死呢？”戈巫坐在观众席上开口说道，“彼得罗夫，你为什么就没有想过去找谢切诺夫对质一下呢？”
“嗯……嗯？什么？谢切诺夫会承认么？他这样的人，什么都算计好了。”彼得罗夫笑了一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戈巫。
“那他承认与否，你都能活着看到大集体2.0上线的那一天，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么？”戈巫摇了摇头，原子之心的惨剧就是一堆理工男不知道沟通的重要性，都以为别人能理解自己导致的。
所以啊，人和人之间的心之壁还真是厚呢。
“……”彼得罗夫愣了一会，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了，早死晚死都一样。而且你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戈巫继续劝说道。
“那就看看吧，你会知道我是正确的。”彼得罗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谢尔盖，说道。
但现在的谢尔盖却像是突发癫痫一样，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踉跄了起来。
“啊……啊！该死……”谢尔盖只感觉眼前逐渐发白了起来，身体也开始脱离自己的控制了。
“喂喂，这疯狗不会还是病狗吧？”彼得罗夫有些慌，往后退了一步。谢尔盖这样子怎么看都是狂犬病发作了要咬人了啊！
戈巫笑了一声，看着谢尔盖手里的手套，说道：“哈，扎哈罗夫，你还是忍不住了么？”
“等等？！扎哈罗夫教授？！他……他不是……”彼得罗夫不可思议地顺着戈巫的目光看去，看这谢尔盖左手里那名叫查尔斯的手套。
“原本不应该如此的，但你这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龙可不能坏了的我事。”查尔斯，不，应该叫扎哈罗夫才对，如是说道。
谢尔盖脑子里的维持性命的一个植入聚合物模块叫“旭日”，而“旭日”正是扎哈罗夫所研制的。
也就是说，谢尔盖的脑子里面有一个随时可控的后门，可以让谢尔盖直接陷入意识丧失的同时变成一个人形兵器。
本来谢尔盖的四肢和体内就全是义体，发起疯来完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杀人机器。
彼得罗夫的脑子在这一刻过载了，然后猪脑过载后，彼得罗夫大叫了一声：“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想要奴役全人类的不是谢切诺夫教授！是你扎哈罗夫！我都明白了！”
不愧是能从劳改犯混成工程师的人才，这脑子转起来就是快。
丧失了意识的谢尔盖在彼得罗夫叫喊出这些话语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一颗炮弹一样直接冲到了彼得罗夫面前。
“啊！！”彼得罗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顺便闭上眼睛。
“下次有什么大发现了憋着就行，大喊大叫的可是会死人的。”戈巫的声音从彼得罗夫身边响起，而且还略带着笑意。
“多……多谢。”彼得罗夫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谢尔盖被戈巫一脚直接踩进了地里面。
而扎哈罗夫试图反抗，则是被戈巫直接从手套里面抽离了出来。现在的扎哈罗夫只是一团没有任何威胁的史莱姆悬浮在半空中。
“这是……扎哈罗夫？”彼得罗夫咽了咽口水，看着半空中的灰色史莱姆。
“对，扎哈罗夫自己让自己从人类变成了聚合物，并且……他还想让全人类都变成这样。”戈巫直接给彼得罗夫剧透了扎哈罗夫的计划。
“谢切诺夫教授并不知情，他还以为扎哈罗夫依旧是他的好朋友。”
“这样么……是我错怪谢切诺夫教授了。在一切结束后，我会自我了结的。”在听完戈巫的话后，彼得罗夫也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一场闹剧。
“也不用，如果没有你这么一出的话，扎哈罗夫也不会这么快暴露。所以你算是……好心办好事了。”戈巫笑了一声，将爪子从谢尔盖的身上挪开。
彼得罗夫的初心是好的，虽然执行过程坏了，但在戈巫的干扰下，结果也是好的。
所以也不能算是罪犯吧，不过3826号设施内的几千条人命必须算在他头上就是了。
戈巫看着彼得罗夫，继续说道：“小提示，谢切诺夫教授有一个项目是……如何利用机器人技术配合聚合物来复活死者。所以估计你以后得去这个项目里面赎罪了。”
“嗯……我会的。”彼得罗夫看着戈巫，勉强点了点头。虽然才是第一面见到戈巫，但……彼得罗夫已经相信了戈巫的话。
从扎哈罗夫承认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彼得罗夫就全明白了，所以戈巫大概率……
应该也是谢切诺夫教授的后手吧。
毕竟谢切诺夫教授完全就是天才中的天才，造一个龙出来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啊……啊，好痛……”在这时候，谢尔盖上校也缓缓醒了过来。醒来的上校只感觉全身像是被泥头车碾过一样。
“查尔斯……发生了什么？查尔斯？”谢尔盖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就呼唤查尔斯。
但回应他的只有戈巫的话，“查尔斯在你头上呢。哦不，或者说，扎哈罗夫教授才对。”
“？”谢尔盖直接猪脑过载了。
在戈巫说了一通话，谢尔盖发了三次火后，谢尔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切。
谢尔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盯着地板，开口问道：“所以，你也是巫师派来协助的我么？”
谢尔盖只能这么想，毕竟戈巫一来就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扎哈罗夫的内情以及关于谢切诺夫教授的一切，甚至还知道彼得罗夫是假死的。
彼得罗夫也好奇地看了过来，他也是这样猜的。但事实是什么，还是得等戈巫或者谢切诺夫教授亲自回答才行。
“我？我就是单纯不想看到好人因为蠢事而丧命罢了。”戈巫笑着甩了甩尾巴。
谢尔盖听到这个回答后，只是笑了一声，便不再说更多话了。
谢尔盖已经呼叫了谢切诺夫教授，和教授说明了一切并且表示会和彼得罗夫在剧院等他。
谢切诺夫教授听说到扎哈罗夫背叛了他以及彼得罗夫原本的想法后，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反思自己缺少和下属的沟通。
而彼得罗夫已经关闭了机器人的攻击模式，现在的3826号设施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中。
“对了，你说你知道我的过去？”谢尔盖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戈巫，问道。
“关于这些，你可以亲自问问谢切诺夫。”戈巫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回答谢尔盖。
在这方面，谢切诺夫说和戈巫说所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所以还是由一切的发起人，谢切诺夫亲口说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