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乌拉那拉柔则,小名菀菀。
我是乌拉那拉氏的嫡长女,自我出生后,便被阿玛额娘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的长大。
六岁那年,我如往常一样在花园玩耍,忽然间,我瞧见了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她的模样清秀,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怯生生地站在花丛边,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与不安。
我很好奇,赶忙跑回嬷嬷身边,拉着她的衣袖问道:“嬷嬷,那位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嬷嬷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为难,低声说道:“大小姐,那是府中的庶女,您不必多问。”
我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庶女?什么是庶女?”
嬷嬷叹了口气,正欲解释,额娘却走了过来。她听到我的问话,眉头微皱,眼中透出冷意。
她蹲下身,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菀菀,你是乌拉那拉氏的嫡长女,身份尊贵。她虽是你的妹妹,但也只是一个庶女,出身低微,连给你当丫鬟都不配。你不必理会她,知道吗?”
我却不同意额娘的看法,隔壁孙家的姐姐就有一个妹妹,她们每日一起吃饭睡觉,连吵架她们都一致对外,我一直羡慕的紧,没想到我也有一个妹妹。
我回头看了看那位小姑娘,她依旧站在那里,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仿佛听到了额娘的话,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一刻,我虽然年幼,却隐隐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和我一起玩,也不明白为什么额娘的眼神中会透出那样的冷意。我只知道,那位小姑娘看起来孤单而无助,而我却无法靠近她。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花园里见过她。后来,我从下人们的闲谈中得知,她是阿玛的庶女,名叫宜修。她的母亲是府中的一位侍妾,身份低微,因此她在府中的地位也极为尴尬。
待我渐渐长大,额娘请了师傅教我琴棋书画,我天资聪颖,学什么都一点即通。
阿玛很喜欢我,但是我总觉得有些怪异,他看我的眼神,不是父亲看女儿的慈爱,他更像是在看一件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商品。
那日我学完了舞来到额娘院里,便听到了额娘和妹妹的对话,待妹妹走后,我拉着额娘问道:“额娘,妹妹想学习琴棋书画,您为什么不让她去呢?”
“别叫她妹妹,她不配。”
“好好好,额娘。”
“府里能有她一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向你一样摆主子的范儿,痴心妄想。”
“可是,额娘……”
“好了别说了!你今日学的如何?”
见额娘这里说不通,我便来到了阿玛的书房:“阿玛,妹妹也大了,也该找人教她些才艺了。我听说姑母多才多艺,我们都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若是她什么都不会,可是要给姑母丢脸呢!”
“阿玛,妹妹喜欢医术,不如让府里张大夫的女儿去教妹妹吧!”
“阿玛,若妹妹学会了医术,将来她也能照顾我呀,她是我妹妹,总比别人值得信任吧!”
当天晚上,阿玛便去了额娘院里。过了几天,额娘便让我和妹妹一起学习,并将张医女拨到了她身边。
于是,我和妹妹的交往多了起来。
妹妹对着我,总是小心翼翼的,我和她说话时,她的声音很小,连头都不敢抬,我有些心疼她,但是怕额娘生气,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好。
我慢慢发现,妹妹的衣裳首饰都是我挑剩下的,我在挑的时候,便故意留下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让奴婢送去她院里。
下人送点心时,我也留意着她的喜好,告诉下人我喜欢吃,让他们多多送来。
然而,即便我如此用心,妹妹对我依旧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始终带着一丝畏惧,那是一种被长久压抑所形成的隔阂。但我怎会轻易放弃呢?在这深宅大院里,这份姐妹情谊,是我无论如何都想守护的温暖。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终有一天,妹妹会感受到我的真心,我们能像普通姐妹一样,亲密无间地相处。
过了几年,我们慢慢长大,偶然间,我听府里年老的下人说起:“二小姐是庶女,将来若不能嫁个如意郎君,怕要一辈子吃苦了!”
这话提醒了我,只有我对她好是远远不够的,在这女子命运多系于婚姻的世道里,只有帮她寻得一个好夫君,才能真正护她一世安稳。
自那以后,京城里的赏花会和诗会,我就会以“身体不好,需要妹妹贴身照顾”为由,痴缠额娘带妹妹同去,我想着,多些这样的社交场合,妹妹便能有更多机会结识优秀的青年才俊。
平日里,我也更加留意妹妹的穿着打扮,时常挑选一些精致的衣服首饰,以自己不喜欢为借口赠予她,只盼她每次出门都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在众人面前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