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医入了养心殿,掀开了皇上的衣裳细细诊治,看到他身上的红点点以后站起身子。
安陵容得到了消息,从慈宁宫赶来,她问道:“齐太医,皇上如何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好像得了天花。”
“天花?”
安陵容心内早就心知肚明,多年前的弘意不就是出了天花,她去了撷芳殿苦苦守了好些日子,如今卫嬿婉腹中孩子未长大成人,这天花侍疾一事,按理说应该交给卫嬿婉。
想到这儿,她转头问起:“齐太医,看这天花有几日了?”
“应当有个三四日了。”
“嗯。”
安陵容转头快速的下令:“这三四日中,见过皇上的妃子都喊到养心殿中来。”
“六宫中每个寝宫都喝下防止天花的药材。”
“宫女太监,有在养心殿值守的接触过皇上的,除了起过天花的。”
“都集中到一处宫殿中治疗。”
进忠会意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这几日见过皇上的还有令贵人。皇后娘娘,还有娴贵妃,以及死去的海答应。”
“嗯。”
“你去延禧宫将令贵人喊到养心殿中。”
卫嬿婉得了消息,匆匆的从永寿宫赶到养心殿中,她心底冷漠,在见到安陵容的时候还是行礼:“太后娘娘,皇上如何了?”
“令贵人,皇上出了天花,你腹中有皇嗣,让齐太医给你诊治。”
齐太医上前为卫嬿婉仔细诊治了一番,见她并没有任何异样,出言问道:“令贵人,你幼年时可曾出过天花?”
“正是出过。”
他点了点头转头朝着安陵容拱了拱手:“太后娘娘,这令贵人出过天花,自是无碍的。”
卫嬿婉等的就是这一句,她当即起身,跪在了安陵容的跟前。
“太后娘娘,嫔妾曾经出过天花,嫔妾愿意在养心殿中侍疾。”
“还请太后娘娘恩准。”
“胡闹!”
“你身怀有孕,又如何能在养心殿中侍疾?”
“大清的皇嗣还要不要了?”
卫嬿婉扶着小腹,不断的往前跪着,手紧紧的抓着安陵容的衣袍:“太后娘娘,皇上在养心殿中,嫔妾如何能安心,还请太后娘娘恩准,还请太后娘娘恩准。”
安陵容抿了抿唇,让人将卫嬿婉强行带回了永寿宫。
卫嬿婉被带回永寿宫的时候,经过六宫妃嫔的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一路到了永寿宫中,她才收起了眼角的泪水。
这一出,进忠到时候自会朝着皇上说起,有孕又如何能在养心殿伺候,只是让皇上记着自己的好便是。
安陵容站在养心殿门前环视一圈,指了未出过天花的婉嫔入内侍疾,婉嫔看着老实,没有什么歪心思。
若这后宫中必须有一人侍疾,得了皇上的好,给了婉嫔便是。
她出了养心殿:“行了,都散开吧。”
“这几日在后宫中,天花肆虐,没事不要乱跑。”
“都呆在自己宫中便是。”
安陵容在养心殿前训话,那尔布被勒令斩杀的事情传到了延禧宫中。
如懿刚从养心殿前回来,看这样子,太后娘娘也不会让自己入养心殿侍疾,是以她也未曾多话。
可此时,她急的如同火上的蚂蚁,团团转。
阿玛,阿玛要被斩首示众了?
皇上已经下令,又在天花中,此时自己想见到皇上也要大费一番周折,这个时候她想起李玉的好处来。
思来想去,怎么这般无用,情分二字的路子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想去慈宁宫求上一求,可慈宁宫大门紧闭,宫女来传话说,太后娘娘在养心殿中。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身边空无一人,以往还有海兰为自己谋划,可海兰。。。
她第一次后悔,那日为何要对海兰说这般重的话?
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不属于她的狠意,她去了四执库,却看到一佝偻的身影,正在清洗着尿桶,这道身影她很熟悉,她忍不住从背后唤了一句:“凌云彻?”
凌云彻身形一滞,慢慢的转过身子,在看到是如懿的时候,四目相对,竟然一瞬间说不出一句话。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问候:“娘娘,您可好?”
“好,本宫很好。”
她看着凌云彻,为什么护不住?
从前姑母护不住。后来凌云彻也护不住,惢心也没护住,说要护住自己的那个人却根本不相信自己。
现在连阿玛也没护住,看来要做点什么了。
她一人失魂落魄,从四执库回延禧宫的路上,却看到了有一个嬷嬷正在和内务府总管大声的争执。
“为何她们使了银子的可以去那些好的宫室?”
“为何明明奴婢用心用力的当差,却要去那不好的宫室做那脏活累活?”
“为什么?”
总管太监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他小眼儿一眯:“你这不是胡说么?”
“咱家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看来你真是想要吃些苦头了。”
面对着总管太监的威胁,那个嬷嬷抬起了头,眼中全是倔强,今日肯定是要受到处罚,但她丝毫不畏惧,只上前抬起脸。
如懿看着这嬷嬷在逆境中还有一股傲气,如今身旁无人,起了心思。
“住手!”
她的声音传来,长街之上的婢女还有总管太监转身看清楚来人,纷纷行礼。
“奴婢给娴贵妃娘娘请安。”
“娴贵妃娘娘,奴才正教导一个言行无状的奴婢,冲撞了娘娘,奴才不是有意的。”
如懿看着总管太监,笑了笑:“本宫的延禧宫倒是缺人,这个嬷嬷便送到延禧宫来便是。”
“娘娘?”
容佩很快反应过来,她立马跪下认主:“奴婢容佩,愿意去延禧宫伺候娘娘。”
如懿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容佩返回了延禧宫。
一路上,她好奇的问道:“你叫容佩?”
“正是!”
“刚才那总管太监那般对你,你为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