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利刃刺臂 斩断江湖
哈尔滨的夜,那热闹劲儿被灯火捂得严严实实。我和秀儿在兆麟公园溜达,周围人来人往、欢声笑语,跟五彩灯光搅和在一起,热闹非凡。
走着走着,秀儿冷不丁停下,猛地转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脆生生问道:“天涯,你生日到底是哪天啊?”这问题像个小炸弹,“轰”地一下,把我的思绪炸回老些年前。
我一脸纳闷,挠挠头问:“你咋突然问这个?”秀儿嘴角一扬,露出神秘兮兮的笑,说:“那指定是要给你过生日呗!”一听这话,我心里暖烘烘的,像大冷天喝了碗热乎的羊汤。我接着问:“那你打算送我啥礼物啊?”秀儿脑袋一歪,调皮地回我:“你就别管啦,到时候指定给你个大惊喜!”
我拉着秀儿的手,心里感慨万千,忍不住打开话匣子:“秀儿啊,说起来,我这辈子也就小时候过过一回生日。那时候我才7岁,我爹妈领我去县城下馆子。你都不知道,那顿饭可太奢侈了,点了四个硬菜,还整了一瓶香槟。我妈还给我买了个上弦的青蛙当礼物。你都想不到,那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年都舍不得下一回馆子。我爹妈是拿收破烂攒下来的钱,才带我去搓了一顿。”
“晚上回到家,我妈又在农村的大铁锅里给我卧了两个黄澄澄的荷包蛋,煮了一碗面条。那可是我爹妈活着的时候,唯一一次给我过生日,也是我这一辈子印象最深的一次生日。”说着说着,我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那些过去的事儿像电影一样在我脑袋里不停地放。
“后来,我爹妈出了事,没人管我,我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在孤儿院过生日,那过的都是党的生日,毕竟咱是党养大的孩子嘛。再后来,我被有钱人领养,又被寄养,那些生日过得就跟一阵风似的,没啥滋味儿。有钱人也就给个大红包,根本没时间陪我庆祝,所以也没留下啥值得念想的事儿。”
“天涯,你别说了,你再这么说,我都要掉金豆子了。”秀儿眼眶泛红,轻轻晃了晃我的胳膊,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我回过神,看着秀儿那满是关切的眼神,心里头一热,轻声说道:“秀儿,其实对我来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这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每天都跟过生日没啥两样。”
秀儿听了,脸“唰”地一下红了,轻轻啐了我一口:“就会整些甜言蜜语哄我,谁信呐!”我一脸认真,赶忙解释:“我可没瞎白话,我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秀儿嘴上还在嘟囔,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那模样,别提多好看了 。
我俩就这么手牵着手,在公园里慢悠悠地晃荡着,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时不时有路过的大爷大妈,瞅见我俩这甜蜜的样儿,还忍不住投来羡慕的目光。秀儿突然一拍脑门,兴奋地说:“天涯,我想到送你啥生日礼物了!保证是你一直想要,但是自己又舍不得买的东西!”我好奇得不行,一个劲儿追问,可秀儿就是抿着嘴笑,死活不肯说。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热气腾腾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秀儿眼睛一亮,拉着我就跑过去:“咱俩吃个烤红薯呗,这天儿吃这个,老得劲了!”摊主是个热情的大叔,一边给我们挑着大红薯,一边唠嗑:“小年轻儿,看你俩这感情,真好!”我和秀儿相视一笑,心里头那股子甜,就跟这烤红薯一样,软糯香甜 。
付了钱,我和秀儿捧着烤红薯,找了个亭子坐下。剥开那层带着焦香的外皮,热气裹挟着香甜瞬间弥漫开来。秀儿轻轻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哎呀妈呀,这味儿太地道了,天涯你快尝尝。”
我咬了一口,思绪却还飘在方才关于生日的回忆里。“秀儿,你说要是我爹妈还在,看到咱俩现在这样,得老高兴了。”我感慨道。
秀儿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他们肯定能看到,在天上护着咱俩呢。以后啊,你的每个生日,我都给你过得热热闹闹的,把以前那些遗憾都补上。”
天刚蒙蒙亮,我眼皮子还直打架呢,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了。为啥这么积极?还不是为了能在新工作里干出点名堂,以后风风光光把秀儿娶回家。我麻溜儿地翻箱倒柜,找出一身穿着得劲儿、看着还精神的衣服,站在镜子跟前左照右照,自己瞅着还挺满意,心里头琢磨着:“今天高低得好好干,不能掉链子!”
出门前,我赶紧给秀儿发了条消息:“我出发啦,等我带好消息回来!”没多会儿,秀儿就回我了:“加油干啊,我指定信你能行!”就这一句话,跟给我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到公司报了到,简单开了个会,我就直奔哈尔滨人才市场。我还当自己去得够早了呢,结果一到那儿,好家伙,人多得乌泱乌泱的,跟下饺子似的。也是,那时候找工作的人都爱往人才市场跑。我麻溜儿地找了个显眼的地儿,在人力资源部租了张桌子,把招聘海报和资料往桌上一摆,就等着有人来问了。
没多一会儿,一个大高个、长得贼漂亮的姑娘晃悠过来了。“小弟,我看你们这儿招模特呢?我叫嘉怡,你看肖像模特我能干不?”我抬眼一瞧,这姑娘说话大大方方的,眼神里透着股子自信劲儿,一看就不简单。
我赶紧介绍道:“当然能干!肖像模特就是给画家当模特,画你的头部,你就稳稳当当地在那儿坐着,一小时10块钱。不过啊,画画的时候你脑袋可不能随便动,能坚持不?”嘉怡一听,胸脯一挺,脆生生地说:“能啊,当然能啦!不瞒你说,我之前学了好多年表演,对拿捏人物情感那是相当有一套。”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这不就是我要找的人嘛!我忙说:“那你等会儿,我再招几个就回公司,然后给你们派活儿。最近公司催得紧,好多地方都缺模特,你们好好干,指定能多赚点钱。”
到了中午,我也没回公司,就买了个烧饼,灌了一瓶矿泉水,打算随便对付一口接着招人。嘉怡那姐姐热情得很,非得请我吃饭,我寻思着工作还没忙完呢,就婉拒了,她自个儿去了。
下午大概1点的时候,我正瞅着手表呢,有几个美丽姐姐手拉手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叫晓琳的,身材婀娜多姿,说话也敞亮:“小弟,我就想当裸体模特,我觉得这是用最纯粹的方式展现人体美,老有艺术感了。”旁边几个姐姐一听,都捂着嘴笑。晓琳白了她们一眼:“笑啥呀,思瑶,要不咱俩去干裸体模特吧!”思瑶脸一红:“你不害羞啊,脱光了在人面前。”晓琳一撇嘴:“有啥好害羞的,要不你试试?”说着,她们都看向我。
我打量了一下晓琳,这姐姐个头挺高,起码得有1米75,前凸后翘的,长得那叫一个标致,就跟我以前在夜总会见过的漂亮姑娘似的。我说道:“这样吧,你们谁想干,就跟我回公司。”
回到公司,我带着这几个姐姐去跟秋泉老板汇报。“老板,这几位小姐姐都是来应聘模特的。”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我招的人挺满意,笑着对姑娘们说:“好好好,能干的留下,马上安排专业培训。”
之后,老板找了公司的老员工,带着这几个姐姐从练形体到学专业知识,开启了紧锣密鼓的培训。嘉怡和思瑶在肖像模特培训里学得特别认真,晓琳在裸体模特培训中也是一点就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姐姐们培训合格了。我接到任务,要把她们送到哈尔滨一位挺有名的画家别墅里,给人家当模特搞艺术创作。去的那天,我一看到那别墅,好家伙,那叫一个气派,周围全是绿植,安静得不像话。我赶紧跟几个模特姑娘嘱咐:“进去之后,画家让你们干啥就干啥,少说话,他们搞艺术的都喜欢安静。”
我给画家李叔打了个电话:“李叔,我把模特带来了,您下来接我们一下吧,我们在您别墅门口呢。”没一会儿,李叔就下来了,拉着我们又寒暄又介绍,把我们领进了宽敞明亮的画室。一进屋,好家伙,墙上挂满了他的得意之作,不过李叔那眼睛,从进门开始就死死地盯着几个模特姑娘,都没正眼瞧过我,那眼神,咋说呢,有点色眯眯的,看得我心里直犯嘀咕。
李叔清了清嗓子说:“欢迎来到我这儿,姑娘们!这次创作主题是‘生命与美’,在我看来啊,生命是一场奇妙的旅程,美则是沿途最动人的风景。我希望通过你们,把这抽象的概念具象化。”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我的任务就是把模特安全送到这儿,完事儿再安全接回去。
晓琳眼睛一亮,率先问道:“李老,我是做裸体模特的,您说我咋做,能更好体现这主题呢?”李叔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说:“晓琳啊,人体是大自然最精妙的杰作,你就把自己当成生命的化身,脱光衣服以后,用最本真的姿态展现生命的蓬勃与坚韧,放松些,别紧张。以前做过没有啊?”晓琳摇了摇头。“没做过不要紧,自然地展开你的身体,赤裸裸的,每一个线条都能诉说生命的故事。”
嘉怡也接着问:“李老,我做肖像模特,咋从表情和神态上传达生命与美呢?”李叔笑着说:“你的表情就是画布,喜怒哀乐都是生命的色彩。一会儿我的学生来画肖像,我画裸体。”
思瑶站在一旁,有点紧张地说:“我没太多经验,怕做不好。”李叔赶紧安慰:“没事儿,别紧张,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对于肖像模特来说,捕捉瞬间的情感至关重要,所以在画你们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动,要不然就没感觉了。”
人也送到了,我跟几个模特姑娘说:“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们结束了,回公司就行,要是不方便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你们可得好好表现啊。”说完,我就离开了画家的别墅。
到了晚上,工作结束,画家给公司打电话,把模特们一顿猛夸,说她们表现特别好,他非常满意。秋泉老板得知后,也特别开心,还夸我这次事儿办得漂亮。我心里那叫一个美,赶紧给秀儿发消息,跟她分享这份喜悦,想着等发了工资,就带她去吃顿好的。
没几天,秋泉老板风风火火地闯进我的办公室,“砰”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小张,现在有个天大的好机会砸咱们头上了!是一场超大型商业活动,规格高得没话说,可把我忙坏了,这次就指望你了!除了之前那些模特,还得赶紧给我找一批彩绘模特,这事儿可急得很,你麻溜儿地给我办好咯!”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既紧张又兴奋,这可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啊!我胸脯拍得震天响,大声应道:“老板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指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我麻溜儿地联系之前招聘的模特们,电话一打通,就扯着嗓子喊:“嘉怡、晓琳、思瑶呐,公司有大活儿啦,你们可得来帮我撑撑场面!”嘉怡在电话那头脆生生地回应:“那必须的呀,天涯,有啥任务你尽管吩咐!”晓琳也跟着嚷嚷:“早就盼着大展身手了,就等你召唤呢!”思瑶虽然声音小点儿,可也透着股子兴奋劲儿:“我肯定来,保证好好干!”
有了她们的支持,我心里踏实了不少,不过彩绘模特的事儿还得抓紧。我又一头扎进人才市场,熟门熟路地布置好摊位,把准备好的彩绘模特展示资料摆得整整齐齐,还扯了个大横幅,就盼着能吸引些靠谱的人。
招聘的时候那叫一个难啊,来问的人倒是不少,可一听要求,大多都摇头走了。我正愁得不行呢,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小弟,我听说你们这儿招彩绘模特?我叫梦琪,可稀罕这行啦!”她眼睛亮晶晶的,透着股子对艺术的热爱。
我赶紧问:“姐姐,你有相关经验不?这彩绘模特可不是光站那儿就行,得有点真本事。”梦琪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说:“大哥,我学了好些年美术啦,对色彩和线条那是相当有研究,一直就想当彩绘模特呢!”我一听,来了兴致,当场就给她出了几个小测试。嘿,没想到这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仅美术功底扎实,表现力也不错。我当即拍板:“行嘞,梦琪,就你了,欢迎加入咱们团队!”
随着活动日子越来越近,培训也越来越严。每天一大早,模特们就在训练室集合,练形体、走台步,一遍又一遍。晓琳为了把裸体模特的表现力练到极致,一会儿摆出个高难度姿势,一边喊着:“哎呀妈呀,我就不信我练不好这姿势!”嘉怡则对着镜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嘟囔着:“这表情还不够到位,再琢磨琢磨。”思瑶虽说经验少,可最努力,一边走一边小声念叨:“一步、两步,千万别出错。”老员工还时不时给大家传授经验:“走台的时候,眼神得有戏,就当台下都是你的粉丝。”
梦琪这边,公司特意请了个彩绘大师来指导她。大师拿着画笔,一边比划一边说:“梦琪啊,这彩绘可讲究了,图案得和你的动作完美配合,你看这个线条,要顺着身体的弧度来。”梦琪学得可认真了,一边点头一边问:“大师,那我在舞台上动作幅度大点儿,会不会影响彩绘效果呀?”大师笑着说:“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要做到动作和彩绘相互增色。”
活动前一天彩排,现场那叫一个热闹,灯光晃得人眼晕,舞台布置得老漂亮了。可谁能想到,意外说来就来。负责放音乐的小哥一个不小心,音乐卡顿了,节奏全乱套了。模特们一下就慌了神,现场乱成一锅粥。我心急如焚,一边跑向音响设备,一边喊:“大伙先别慌,稳住!”我和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调试设备,嘴里还念叨着:“咋回事啊,可别在这时候掉链子!”好在最后有惊无险,问题解决了,彩排顺利完成。
活动当天,现场人山人海,各界的重要人物都来了。模特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穿着华丽的服装就上了舞台。嘉怡一出场,那表情和动作把人物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台下掌声雷动。晓琳更是大胆奔放,把生命与美的主题诠释得恰到好处,闪光灯闪个不停。思瑶虽说有点紧张,可还是稳稳地走完了全程。宇轩那帅气的模样和专业的台风,直接成了全场焦点,不少小姑娘都尖叫起来。
轮到梦琪出场了,她一上台,全场都安静了。她身上绘制着精美的东方韵味彩绘,每走一步,色彩就像活了一样流动起来,和她的身姿配合得严丝合缝。台下观众都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活动圆满结束后,公司一下子出了大名,秋泉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大手一挥:“这次大伙都干得漂亮,奖金管够!”我拿到奖金,第一时间就去找秀儿,拉着她进了哈尔滨一家高档餐厅。秀儿又惊又喜:“天涯,你可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准行!”我看着秀儿,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都值了。
当晚,我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公司宿舍。这宿舍平时就只有我孤家寡人一个,那些本地的老员工,一到下班点儿,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个个归心似箭,回家享受阖家欢乐去了。模特们呢,有活儿的时候才来公司,没活儿就等着电话召唤,也都不在这儿住。所以这宿舍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慌。
我一头扑倒在床上,本想着能赶紧睡个好觉,把这一天的疲惫都抛到九霄云外,可眼睛一闭,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黑暗里,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远处车辆偶尔传来的嘈杂声。这寂静的夜晚,就像个打开回忆匣子的钥匙,那些被我拼命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过往,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压都压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虽说这天我休息,可多年养成的习惯改不了,我还是早早地就到了公司。屁股还没坐热乎呢,秋泉老板就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温和表情,轻声问我:“天涯啊,来公司这么久了,一直也没听你提过家里的事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脸上原本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张了张嘴,愣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老板似乎察觉到我不太对劲,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又关切地问了一遍:“怎么了?不方便说吗?”说着,还伸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精致的框架眼镜,目光里全是关心。
我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把衣角都快揪出个洞来了。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不停地转,心里一阵阵地抽痛。终于,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别那么颤抖,说道:“老板,我父母不在了。”
话一出口,那些被我压抑了好久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咬了咬嘴唇,接着把自己的身世,从被送进孤儿院,每天眼巴巴地盼着有人来接自己,到后来被收养又被寄养,那些寄人篱下的心酸日子,一桩桩、一件件,都缓缓道来。
老板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成了心疼与同情。当我说到在孤儿院里,每到过年过节,别的孩子都有家人开开心心地来看望,带着他们出去玩,可我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欢笑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的时候,声音忍不住颤抖得厉害,泪水也“唰”地一下夺眶而出。
“在孤儿院里,每次看到别的孩子被家人接走,我就特别羡慕,心里一直盼着有一天,也能有人来接我回家……后来我被富人领养,本以为好日子来了, 可谁知道……”说到这儿,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怎么也说不下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让我实在难以启齿。
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天涯,真没想到你吃了这么多苦。你放心,从今天起,在公司里,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不管是工作上遇到难题,还是生活里碰上麻烦,都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得上忙,肯定不会含糊。你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孩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抬起头,看着老板真诚的眼神,泪水模糊了视线,可心里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我哽咽着说:“谢谢老板,您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孤孤单单的,没有依靠。但今天您这番话,让我觉得特别温暖,就像找到了家的感觉。以后我肯定更努力工作,绝对不辜负您的照顾。”
从办公室出来,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既有对过去痛苦经历的伤感,又有对老板关心的感动。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工作,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绝不能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与关怀。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座城市。模特公司的办公室里,同事们早就下班走光了,只剩几盏灯还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在工位上机械地整理着文件,心情依旧被白天倾诉身世的情绪紧紧笼罩着,既沉重又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就在这时,秋泉老板从他办公室探出头来,朝我喊道:“天涯,你过来一下。”我心里满是疑惑,赶紧起身快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只见老板坐在沙发上,神色温和中又带着几分期待,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天涯,坐,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我刚坐下,老板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天涯,今天听你讲那些过往,我这心里一直不是滋味。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这孩子踏实、上进,工作上从来不含糊,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我呢,就一个闺女,一直想有个儿子,你愿意当我干儿子不?”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大脑像突然死机了一样,一片空白,完全懵住了。过了好几秒,我才结结巴巴地说:“老板,您……您这话是认真的吗?我……我真不敢相信,我何德何能啊,哪有这么好的福气。”
老板笑了笑,眼里满是真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当然是认真的!我可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心想以后能多疼疼你,让你有个家,有个依靠。”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叔压低声音的聊天声。保洁阿姨轻声说:“你说老板这是咋了?这么晚还没走。”保安大叔也小声回她:“好像是在跟那个叫天涯的小伙子谈话呢,听说这孩子身世挺坎坷的。”保洁阿姨叹了口气:“唉,怪可怜的,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而此刻,我的眼眶已经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哭腔:“老板,不,干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啥好。这些年我一个人摸爬滚打,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做梦都盼着能有个家。今天您这话,就像一束光,一下子照进了我这黑暗冰冷的生活,我……我太开心了。”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老板站起身,轻轻地把我抱住,拍着我的后背说:“傻孩子,别哭了。以后你就是我儿子,有干爹在,没人能欺负你。工作上、生活里有啥难处,都跟干爹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我用力地点点头,满心的感动与喜悦交织在一起,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回想起过去那些艰难的日子,再看看此刻眼前这位给予我温暖和希望的人,我知道,我的人生即将翻开全新的一页,未来的日子,终于有了家的温度,有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
干爹认我做干儿子都好些日子了,可每次话到嘴边,那声“爸”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怎么也喊不出来,最后还是习惯性叫他叔叔。想起在富人家寄养的时候,养父养母我一次都没叫过,现在想想,心里满是酸涩。要是当初没离开那个家,或许衣食无忧,可也没机会遇上秀儿。命运这东西,谁说得清呢?算了,不想了,往后就一门心思搞工作,靠自己打出一片天。
自从成了老板干儿子,我在公司的日子有了很大变化。老板对我十分赏识,多数同事也对我客客气气。但树大招风,总有人心里不痛快,嫉妒的小火苗在暗处烧得正旺。
这天公司聚餐,大伙围坐一桌,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酒过三巡,气氛正热烈,坐在角落的小李,突然扯着嗓子阴阳怪气起来:“有些人呐,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靠什么歪门邪道,一下子就飞黄腾达了,咱们这些累死累活干活的,还不知道啥时候能熬出头呢。”这话一出口,热闹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一道道目光像聚光灯似的朝我射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这话是冲我来的。我强压着火气,想着别把场面弄僵,便挤出笑容,举起酒杯,大声说道:“来,大伙都多吃点,这段时间项目能成功,全靠大家一起使劲儿,我先敬大伙一杯!”说完,一仰头,把杯里的酒灌了下去。
哪晓得小李就像故意找茬,压根不打算放过我,紧接着又冒出来一句:“有些人就是运气好,傍上大腿了,咱们这些没关系的,就算累得吐血,也没人看得见。”这话彻底把我惹毛了,“啪”的一声,我重重地把酒杯拍在桌上,“噌”地站起身,几步冲到小李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他脑袋一歪,怒吼道:“妈的,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做人积点德,别以为我好欺负,蹬鼻子上脸是吧?”
这一巴掌和我的怒吼,像一颗炸弹在包间里炸开,全场的人都吓傻了。嘉怡“啊”地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嘴;晓琳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惊恐;旁边的同事们有的惊得站起来,有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整个包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目光在我和小李之间来回打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小李捂着火辣辣的脸,从椅子上半站起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被恐惧取代,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估计是被我这气势给吓住了。
小李被我一巴掌扇得一个踉跄,脸上瞬间泛起五指印,他稳住身形,眼中先是闪过一阵惊惶,紧接着被熊熊的怒火填满。他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我撕碎。
“你他妈的敢打我!”小李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又颤抖,“就仗着你是老板干儿子,就能随便打人?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
我被他这话彻底点燃,往前猛地跨出一步,胸膛剧烈起伏,喷薄而出的怒气仿佛能将空气点燃,“啪”地一下用力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得前倾,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吼道:“你再给老子胡说八道一句试试!别拿干儿子当借口,我进公司后拼了多少命,做出多少成绩,同事们都看在眼里。有屁你就当面放,背后阴阳怪气,你算什么男人?”
这时,嘉怡第一个反应过来,花容失色地尖叫一声,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双手用力拉着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天涯,你疯了吗?快放手,有话好好说!”晓琳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伸出双手挡在我们中间,冲小李喊道:“你少说两句吧,大家都是同事,闹成这样有什么好处!”
但此刻的小李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根本不理会旁人的劝阻,猛地挣脱我的手,挥起右拳就朝我的脸砸来。我头一偏,轻松躲过这一击,心中的怒火更盛,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碗筷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紧接着,我俩扭打在了一起,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周围的同事们吓得惊呼声不断,纷纷往后退,给我们腾出一片混乱的“战场”。
扭打中,我的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是之前为了防身一直带着的小刀。在极度的愤怒与混乱之中,我鬼使神差地掏出了那把刀,一把揪住小李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扯,锋利的刀刃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刃反射着寒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把那些屁话收回去,我跟你没完!”小李的脖子被刀顶着,一动也不敢动,眼中的愤怒瞬间被恐惧取代,脸上没了一丝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整个包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嘉怡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晓琳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慌张;其他同事们也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现场安静得只能听见人们急促的呼吸声和小李惊恐的呜咽声。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凝固的危急时刻,老板“啪”地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响如同晴空炸雷,瞬间震破了包间里令人几近窒息的死寂。
“都给我住手!眼里还有没有公司的规矩,有没有我这个老板!”老板“嚯”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撑在桌面上,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突,那威严的气势好似能直接穿透人心。
我听到老板的怒吼,浑身猛地一震,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过来。瞧着眼前被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小李,又看看周围同事们惊恐万分的眼神,再瞅瞅那在小李脖子边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刀,心中陡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后怕与深深的懊悔。我这到底在干啥啊?怎么就冲动到做出这等糊涂事!
手不受控制地一松,刀“当啷”一声重重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又异常刺耳的声响。我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跌倒,嘴里不停喃喃道:“对……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
小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肆意滑落。他的手颤抖着摸了摸脖子,仿佛还心有余悸。
老板大步流星地冲过来,先是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责备与失望,让我羞愧得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随后,他迅速弯下腰,扶起小李,语气既严厉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小李,你瞅瞅你干的好事!平日里让你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你就是不听,净琢磨这些歪门邪道。今天要不是闹成这样,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小李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老板的眼睛,嗫嚅着:“老板,我……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老板又迅速转过身看向我,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天涯,你呢?你觉得你今天做得对吗?不管受了多大委屈,都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你是我的干儿子,更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带头闹事!”
我满脸涨得通红,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干爹,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冲动,给公司抹黑了。”
谁能想到,就在我懊悔万分、准备彻底放下刀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我慌乱之中想要捡起地上的刀,想着赶紧把这危险的东西收起来,可手忙脚乱间,动作急切又毫无章法。老板一心只想着制止这场可怕的冲突,完全没顾上自身安危,伸手就来抢夺我手中的刀。就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锋利的刀刃划过老板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啊!”老板闷哼一声,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所有人都惊呆了,嘉怡惊恐地捂住嘴,眼里蓄满了泪水;晓琳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慌张;其他同事们也都吓得呆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现场安静得只能听见人们急促的呼吸声和老板微微的抽气声。
“干爹,你……你受伤了!”我惊恐地大喊,扔下刀,想要去查看老板的伤势,却又不敢伸手,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满心都是自责与悔恨。
老板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摆了摆手说:“没事,先别管我。”他转头看向众人,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但依旧坚定有力:“今天这事儿必须到此为止。大家都好好想想,在公司里到底该怎么相处,怎么工作!”
这场聚餐就在这样的混乱、惊恐和尴尬中草草收场。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我清楚,这件事给公司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也给我的职场生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公司,主动找到老板,和他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老板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这次事情虽然性质恶劣,但他相信我是一时冲动,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过,公司还是要做出相应的处罚,以正风气。我毫无怨言地接受了降职和罚款的处罚。
从那以后,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比以往更加努力。我主动申请了几个难度极高的项目,日夜加班,查阅资料、拜访客户、协调团队,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小李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抱怨和嫉妒,工作起来格外认真,我们偶尔在公司碰面,会尴尬地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各自忙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负责的项目取得了显着成果,不仅为公司带来了丰厚的收益,还提升了公司在行业内的声誉。老板看着我的努力和改变,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我和小李之间的关系,也在一次项目合作中逐渐缓和。那一次,我们放下了过去的成见,携手共进,成功完成了任务。那一刻,我知道,所有的矛盾和不愉快都已经成为过去,而我的职场之路,也在历经风雨后,迎来了新的曙光。
忙完一天的工作,我疲惫地回到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满心都是对平静生活的贪恋。这阵子好不容易在工作上步入正轨,和同事们的关系也缓和不少,我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可命运像是故意要捉弄我,宁静的夜晚突然被一阵嘈杂打破。“天涯!天涯给我滚下来!”那嚣张的叫骂声穿透窗户,直直刺进我的耳朵。我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发懵的脑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涯!你小子别当缩头乌龟,赶紧滚下来!”声音愈发清晰,还带着几分熟悉的凶狠。我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窗边,往下一瞧,只见楼下停着两辆黑色轿车,车灯晃得人眼晕。几个身形壮硕的男人站在车旁,为首的那个正扯着嗓子叫我的名字,满脸不耐烦,时不时还往地上啐一口唾沫。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刚哥以前的手下阿强。我心里“砰砰”直跳,又惊又怕,实在想不通刚哥怎么突然找上门来。刚哥是我以前在社会上混的时候跟过的大哥,后来我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决定找份正经工作,就和他们断了联系。难道是因为我离开的事儿,他一直耿耿于怀?
来不及细想,阿强又开始叫骂:“天涯,你躲在上面算什么本事?刚哥找你,你还敢不出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引得周围居民纷纷开窗查看,投来好奇又惊恐的目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管刚哥找我什么事儿,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我套上一件外套,大步走出宿舍。刚到楼下,阿强就带着几个小弟围了上来,满脸不善,那架势像是要把我生吞了。
“阿强,刚哥找我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可心里却慌得不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阿强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我:“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正派人了?刚哥叫你,你就得去。少废话,跟我们走!”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拉我。
我一把拍开阿强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挺直腰杆,毫不示弱地盯着他:“阿强,别动手动脚的!有话好好说,刚哥到底找我干嘛?”
阿强被我这举动惹恼了,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刚哥找你,是你的福气,哪来那么多废话?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蠢蠢欲动,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我心里清楚,就这么跟他们走,肯定凶多吉少,但要是硬扛,我一个人也不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正想着对策,突然,公司楼里涌出几个同事,此时他们在加班,原来是刚才的叫骂声惊动了他们。嘉怡和晓琳也在其中,她们一脸担忧地跑到我身边。
“天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嘉怡紧张地问道,眼睛警惕地看着阿强他们。
晓琳也附和道:“就是,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你可别跟他们走!”
同事们的出现让我心里踏实了一些,我定了定神,对阿强说:“你看,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清楚。要是刚哥真有要紧事找我,让他亲自来。”
就在小弟们步步紧逼,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过往那些被刚哥“罩着”,却在打打杀杀里逐渐迷失自我的日子,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掏出一直放在口袋里防身的小刀,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扎向自己的胳膊。
“噗”的一声,刀刃入肉,剧痛瞬间袭来,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涌出,很快染红了我的衣袖,滴落在酒馆那略显陈旧的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这是我还给他的!”我咬着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着因疼痛而涌出的泪水,冲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众人嘶吼道,“回去告诉大哥,我天涯从没想过赖账,但我现在只想干干净净做人,不想再被以前的事纠缠!”
话音刚落,胳膊像是瞬间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不堪,我只能用右手死死攥住伤口上方,试图减缓鲜血的流淌。可那钻心的疼一阵接着一阵,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阿强和其他小弟们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他们张着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慌乱。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他们,此刻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视线在我那鲜血淋漓的胳膊和我满是决绝的脸上来回游移。
他们愣住了,他原本阴沉凶狠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对过去情谊的触动,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鲜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过了好一会儿:“天涯,你这又是何苦呢……”阿强听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估计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出来搅局。他咬咬牙,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背过身去小声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狠狠地说:“行,你有种!”说完,他带着小弟们上了车,扬尘而去。
阿强他们的车刚消失在夜色中,嘉怡就惊恐地尖叫起来:“天涯,你怎么这么傻!”说着,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声音都带着哭腔。晓琳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按住我的伤口,试图帮我止血,可那殷红的鲜血还是不停地渗出来,洇红了衣服。
“快,赶紧叫救护车!”嘉怡一边哭着,一边冲周围同样被吓得不轻的同事喊道。同事们这才如梦初醒,有人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120,有人则跑回公司拿来急救箱。
我疼得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嘉怡和晓琳赶紧一左一右架住我,轻声安慰着我:“天涯,你别害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你再坚持一下。” 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冲她们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没事儿,我能挺住,谢谢你们……”
没多会儿,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救护人员迅速将我抬上车,一路疾驰向医院。在医院里,医生们紧急对我的伤口进行处理,缝针的时候,那尖锐的刺痛让我忍不住倒吸凉气,嘉怡和晓琳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秋全老板,我的干爸也来了,看到我之后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来龙去脉讲了,秋泉老板对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往,你来之前也没有和我说。
我知道叔叔,这件事情我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并不是我特意隐瞒,我知道该怎么做,缝完针以后我就回到了公司。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刚哥得知我自残的消息后,心里五味杂陈。几天后,他独自一人来到公司。看到他的那一刻,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刚哥走到我床边,看着我那缠着厚厚纱布的胳膊,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刚哥……”我打破了沉默,声音平静却坚定,“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忘恩负义,但我真的想重新开始。”刚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天涯,我来找你,不是要为难你。那天阿强回去跟我说了,我才知道你是真的铁了心要走正道。是我太执着了,总觉得你不该就这么离开。”
说着,刚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我的桌子上:“这是一点营养费,你好好养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但要是遇到什么难处,能帮的,我还是会帮。”我看着信封,又看看刚哥,心中百感交集:“刚哥,谢谢你……”刚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