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闻听宏宇帝尊此番询问,眉梢陡然一扬,短暂错愕后,纵声发出一阵豪迈至极的狂笑,那笑声恰似洪钟乍响,滚滚声波如汹涌澎湃的怒涛,排山倒海般朝四周席卷而去,震得符文宇宙的虚空泛起层层肉眼清晰可辨的涟漪,仿佛要将这浩渺乾坤搅个天翻地覆。
“哈哈哈哈!”
秦峰笑罢,目光灼灼如炬,直直刺向宏宇帝尊,言辞间满是嘲讽与不屑,出口便如利刃:
“瞧瞧,您这位神界大能可真有意思!我不过是区区合体境的无名小卒,竟也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被强行扣上与神界大能暗中勾结的荒诞罪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莫不是在神界待久了,脑子糊涂得净做些不着边际的白日梦?”
“真好奇您是怎么一步步爬上这大能之位的,就凭眼下这毫无根据、胡乱攀诬的低劣手段,料想您也绝非什么光明磊落的正道楷模,说句难听的,也就是个藏头露尾、畏畏缩缩的无良鼠辈罢了!再者讲,我到底几斤几两,岂是凭您那狭隘臆想就能丈量清楚的?”
秦峰心底悄然泛起一抹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心中暗自思忖:
【系统一事,哪怕天塌地陷也绝不能吐露半字。】
于秦峰而言,系统宛如神只倾尽神力铸就的坚不可摧的壁垒,是超脱于诸般规则之上的无敌依仗,只需心中念头轻转,便能瞬间跨越时空界限,召集万千强者为己冲锋陷阵、遮风挡雨,如同拥有一座随时听令的雄师宝库。
只是当下,他力量尚显微薄,恰似初出巢穴、羽翼未丰的雏鸟,还未到振翅九霄、翱翔苍穹之时,行事作风自然远不及郭宇那般肆意张狂、无所顾忌。
宏宇帝尊听闻秦峰这一番犀利言辞,神色瞬间凝重如铅,眉头紧锁成川,眼眸深处涌动着疑惑与震惊之色,心底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不息。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他暗自思忖着,
【不过是合体境的蝼蚁之辈,哪来这般滔天的底气,敢与我直面叫板?哪怕如今我只剩一缕残魂神识苟延残喘,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绝非他能轻易抗衡的!】
念及此处,宏宇帝尊愈发觉得此事透着古怪离奇,仿若陷入一团迷雾,找不到出口。
“他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与这天神宫一并囚困于这诡异的无影宇宙,还斩断了所有与外界的信仰连接!”
一想到那如同空气般无形无质、无孔不入的信仰之力,居然被彻底隔绝,宏宇帝尊便满心骇然,好似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可是万千信徒虔诚供奉凝练出的关键所在,维系着他在神界的无上地位与磅礴神力,寻常手段莫说切断,就连撼动分毫都难如登天,更遑论将其封禁于这一方陌生宇宙。
“除非……除非他掌握着另一重神秘宇宙的力量,可这怎么可能?”
疑虑层层堆叠,如同厚重阴霾笼罩,令他的面色愈发阴沉难看,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沉天幕。
宏宇帝尊望向秦峰那在空中微微摇曳的神识虚影,嘴唇颤抖不休,脸上交织着惶恐与震惊,终是忍不住脱口问道: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将我关押在此?若是你此刻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往后我绝不再找你麻烦,甚至愿为你鞍前马后,一同对抗那被你打碎雕像的煞幽魔尊,你看如何?”
话语间,隐隐透着几分急切与不甘,堂堂神界大能,竟被逼至这般低声下气求人的境地,好似威风凛凛的雄狮陡然沦为乞怜的幼兽。
然而秦峰听了这话,鼻腔中当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哼!少在这惺惺作态,当初分明是你妄图夺舍于我,先是假惺惺抛出这天神宫为诱饵,诓我入局,而后偷偷将神识隐匿其中,如今倒好,反过来怪罪起我了?”
秦峰言辞间满是鄙夷,语调冷冽如冰刀,直直斩向宏宇帝尊。
“至于你说的煞幽魔尊,他若真敢来,我又何惧之有?更何况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晓,此刻的神界早已被未知大能强者设下的规则所限,那煞幽魔尊压根就无法踏出神界半步。就算他派些虾兵蟹将来,我也照单全收,绝不皱一下眉头,就如同面对蚍蜉撼树,我自稳如泰山!”
此刻的秦峰,周身气势如虹,话语里裹挟着汹涌底气与豪迈霸气,字字句句仿若金石相击,震得周遭虚空嗡嗡作响,没有半分示弱退缩之意,宛如一座巍峨耸立、不可撼动的雄峰。
这一幕可把宏宇帝尊瞧得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却无计可施。
眼下没了信仰之力源源不断的滋补,他仿若折翼坠落的苍鹰,日渐式微。
掐指一算,再过十余载,自己这缕神识便要彻底消散于茫茫无尽星海,重归天地混沌,光是想想那形神俱灭的惨状,便觉脊背发凉,好似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爬上。
他怎甘心就这般永坠沉沦,报仇雪恨的机会还未攥在手中,怎能容这般灭顶之灾降临己身?
故而看向秦峰的眼神里,除了焦急,更多了几分决绝狠厉,恰似寒星闪烁。
“你、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宏宇帝尊满脸惊惶与疑惑,瞪大了双眸死死盯着秦峰,那眼神仿若要将秦峰看穿,似要掘地三尺找出真相。
“神界内这等隐秘之事,连我都懵懂不知,你一个小小合体境的鼠辈,凭什么能洞悉其中关窍?”
此刻的他,心中忧惧交加,一方面,死亡的阴影随着时光流逝愈发迫近,每念及十余年后神识消散、魂飞魄散的惨状,便觉寒意彻骨,如同置身冰窖;
另一方面,秦峰这捉摸不透的变数横亘在前,生死予夺全系于其一念之间,着实令他焦灼难安,仿若置身熊熊烈火。
这般复杂情绪在心底翻涌,犹如滚烫岩浆煎熬着脏腑,全数汇聚到眼眸之中,燃出灼灼怒火。
可纵使满心愤懑不甘,宏宇帝尊也只能强咽下狠话。
毕竟当下处境艰难,唯有依仗秦峰,才有可能逃离这无尽星海的囚笼,重回外界。
届时,方能再度汲取那在他肉身奔灭之际圈养起来的那些凡人世世代代虔诚供奉积攒下的无量功德之力,好歹维系住这缕残魂,寻得一线生机,仿若抓住救命稻草。
是以,他虽满心憋屈,却也只能暂且隐忍不发。
然而,秦峰岂会轻易将真相吐露半分?这些至关重要的隐秘,皆是此前自己于那阴森诡谲、镇压不死族的地下白骨洞穴之中,机缘巧合邂逅魔珂禅师时,才有幸知晓。
秦峰心底压根没盘算着要跟这宏宇帝尊捆绑在一处,去直面十余年之后那场山雨欲来、波谲云诡的浩荡浩劫。
此刻面对宏宇帝尊的连连追问,他自是毫无搭理的兴致。
只见秦峰微微扬起下巴,嘴角轻勾,扯出一抹似有若无、却又满是拒斥之意的浅笑,哼声道:
“哼!吾身怀之手段,高深莫测,岂是你这般在神界都已折戟沉沙、仅残存一缕神识魂魄的往昔人物所能臆测分毫的?莫要再做那无谓纠缠,徒惹人厌烦。”
语罢,秦峰面色一冷,肃然续道:
“罢了,你便留在这天神宫好生将养着吧,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消磨。我秦峰尚有诸多燃眉之急的要事亟待处置,这便告辞了。”
说到此处,秦峰神色稍缓,目光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再者,前辈不妨思量清楚,若往后能安安分分窝在这天神宫内,心甘情愿做个器灵,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是那铁石心肠、赶尽杀绝之辈,保你一条生路倒也无妨。可你若还存着什么腌臜心思、妄图兴风作浪,待我实力强大、修为飞升踏破仙界入那神界之际,定叫你魂飞魄散,彻底从这世间消失!”
刚一说完,秦峰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雨婷小姑娘那娇俏可人的模样,心急如焚,生怕小姑娘在外头等得久了会心生不安。
当下不再迟疑,心意仿若离弦之箭,猛地一收,魂魄瞬间归位,重入肉身。
转瞬之间,符文宇宙内便只剩宏宇帝尊那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呼喊:
“小子,且慢!你给我站住,听老夫把话说完!”
那呼喊中满是急切与不甘,恰似汹涌澎湃的怒潮,一波接着一波,震得虚空嗡嗡作响。
奈何秦峰早已去得远了,仿若一阵穿堂风,对这声声挽留全然不顾,置若罔闻,眨眼便彻底脱离了这片符文宇宙的桎梏,独留宏宇帝尊在原地,满心愤懑,却又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望着秦峰离去的方向,久久怔愣,好似一尊被弃置于荒野的孤寂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