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灯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她甚至都忽略了陆闻檀的小心机。
于是，两个月后。
身为总统的她，怀孕了。
上任十个月，怀了。
陆闻檀说：“时间正好，上任十个月怀上，十九个月生下来，十全九美。”
她问为什么不是十全十美？
他勾唇，“现在是。”
他说，他的人生十全九美，剩下那不可或缺之一，是她给的，没有她，十全九美永远都是缺憾。
顾言承认，她最近经常被陆闻檀的甜言蜜语弄得晕头转向。
以至于，她要出差国外，陆闻檀磨了她一晚上，她竟然松口答应了。
真是美色无人！
顾言上任第一年致力于外交上，出差频繁，好在一年马上结束，否则后续大着肚子一直出差还真是个难题。
修杰诗代表皇室在机场设了迎接工作。
摄影机众目睽睽之下，修杰诗跟她的握手完全就是完成任务、形式化的沾了一下，就屁颠颠的跑到陆闻檀跟前去了，要跟陆闻檀握手。
陆闻檀不算她的工作随访人员，没有穿制服，只是穿了西服还算正式，他已经尽可能站在角落的地方。
甚至，修杰诗朝他走过去的时候，陆闻檀拼了命的给修杰诗使眼色，手指在衣摆的地方使劲儿摆动，让他退回去，别来找他。
可惜了，修杰诗这孩子缺少眼力劲儿，见着干爸能不激动么？
主动握了陆闻檀的手，还小声问：“你手抽筋了？冻的吗？”
“……”
陆闻檀要抽筋的是眼睛，从来没有使眼色这么费力过：你搞清楚谁是总统？
修杰诗一脸坦然：我只认钱。
他又不缺势力，缺的是钱而已啊。
上次和陆闻檀合作之后，他在皇室那叫一个如鱼得水，这一年来，之前他的一个个绊脚石他都不知道踢掉了几个。
有钱就是脚硬，看谁不爽就踢谁。
当然了，花钱也很快，一年了，快花完了，还得跟干爸再搞点。
陆闻檀终于露出一丝丝冷邪的笑：你只认钱，我只认媳妇呢。
修杰诗眨了眨眼。
明白了，人家现在是有证的了，他只要和顾言搞好关系就成！
于是修杰诗十二分的不拘小节，折回去又跟顾言握了手，还拥抱了一下，换着角度的让摄影机拍。
这些个一幕幕在国内的轰动挺大。
修杰诗被网友称作【最懵王子】，说他可可爱爱。
有人让顾言把他纳入麾下，再从修杰诗手里搞资源三件套过来，那她将又在京城历史上添上一笔。
修杰诗这人与时俱进，国内的新闻他居然天天都看。
建交晚宴吃饭的时候，修杰诗坐在顾言旁边，稍微凑近，很小声：“网友的建议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把另外两个资源合作签下来，我信任陆先生的集团运作。”
顾言转头看了一眼另一边正仔细给她弄不存在的鱼刺的陆闻檀。
直到现在，其实她都不知道陆闻檀跟修杰诗做了什么样的项目交易。
修杰诗简单跟她介绍了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国家现在基本上所有能源开发到输出一条龙的工作，都是陆闻檀的企业负责。
如果没有他的集团，修杰诗这边的能源其实就是一堆废物。
在技术层面，谁都没有陆闻檀的集团精湛，所以他的实力在这边，近乎垄断。
“这么跟你说吧，我的国家多富有，他就多富有。”修杰诗给她总结。
顾言吃着软糯的鱼肉，总觉得有点如鲠在喉。
他那一双手哪是给她剥鱼用的？
修杰诗的国家多富有，全世界数一数二！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陆闻檀，“要不我给你剥？”
陆闻檀惊恐的抬眼，“要不我去跪着？”
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反正先认错肯定没问题。
顾言差点笑出来，算了，还是吃吧。
她在想，陆闻檀什么时候搞了这么大的事业？
那三年吗？那也太快了。
晚上，顾言睡不着。
“你挣这么多钱干什么？”
陆闻檀认真的捏着她的手背，“不多，你不是说给我生很多孩子？”
“……”
她吐出一口气，“难怪你对总统这个位置没兴趣啊。”
这哪有每天躺着收钱舒服？
“我也想体验这种生活。”
陆闻檀微微挑眉，“很累的，每天如果想把集团重要事务都看完，可能要二十四小时不合眼。”
“这就意味着，要培养足够多和有实力的心腹，分布在每个重要职位，并给予充分的信任让他们去施展。”
顾言最熟悉的就是他身边的丛温和丛速，所以其实也不难想象，他能培养出来很多个丛温兄弟俩。
但这其中的心血一定非常人能够想象。
“你真厉害。”她头一次这么直接夸他。
陆闻檀被四个字硬控了好几秒，然后轻轻柔柔的吻她好一会儿。
最后才温柔道：“你比我厉害，我这么厉害的人都信手拿捏！”
顾言被逗笑。
陆闻檀认真起来，“我说的是真话，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家伙。”
“我出生就在罗马，做事总要比别人高一个台阶，但你不是，所以你比我厉害。”
顾言虽然觉得他把她抬高了，但这话听着还是很开心。
不过，她有点沮丧——
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站在可以和他并肩的地方了，突然发现，这家伙buff有点多。
“我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追上你？”她闭着眼，叹了一句。
陆闻檀低眉看她，组织语言的时间不长，可是已经听到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怀孕之后总是爱睡，上一秒还一本正经开会，下一秒可能就睡他怀里了，不跟着出差都不行。
顾言这次的出差，达成了和修杰诗方面的第二项国际合作，合作集团所属人是陆闻檀。
签字会议上，她和陆闻檀的名字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了一页纸上。
字迹清隽和遒劲，并列齐平，赏心悦目。
这个画面传回京城的时候，网上的小姑娘（也可能有小伙子）都炸锅了。
第一天的时候，都冲到陆闻檀的微博下去求娶。
台词无比统一：【骂过全球首富是我造孽，快惩罚以身相许绝不反抗！】
然后第二天更炸。
陆闻檀直接晒了结婚证。
网友：
【老公没了！】
【但如果老婆是总统的话，我愿意跳三天三夜三跺脚祝福！】
出差结束回国那天，网友发现陆闻檀的微博签名改了——
【你不用费力踮脚，我会低头，直到你放下戒备，灵魂与我并肩】
顾言看到了，没说什么，也大大方方的晒出了结婚证。
她懂他的那句话，曾经的她过分卑微，过分小心翼翼，这是对他的伤害。
没有他这么耐心的等待和浇灌，她没有今天。
陆闻檀还在底下评论：【恭喜我上位成功，正式转正，试用期结束，未来工期是，无限期。】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敢公开她，怕把她吓跑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周末了。
顾言悠闲的躺在阳台的摇椅上，一张嘴，圣女果就自己会到嘴里来，同一时间，她甚至还能处理一点小公务。
想起来什么，她转头看陆闻檀。
“你怎么就敢在我身上打这个赌？”
“万一我不成器，万一我中途自暴自弃呢？一个女人，哪能有多高的成就，你就不怕自己三十几岁等来的，还是我的懦弱，到最后一场空？”
陆闻檀微微蹙眉，“不赞同。”
他说：“女性从来都不弱，女性高成就比例之所以低于男性，只不过是一个家庭，总有一个人要做更多的牺牲，而女性成了那一个。”
“她们做了妈妈后母性的天生倾斜，恰恰相反，现在的女性既能平衡家庭，又能把事业做得不输任何人，男人可做不到。”
他很认真，显然是要把她的这个想法根除。
“从来没有人问男人，如何平衡事业和家庭，因为男人事业排第一，他们在家庭上的精力少于女性是事实。”
这就间接证明了女性的厉害。
顾言听着听着，突然就豁然开朗，是这么回事？
陆闻檀给了她一颗圣女果，“就比如现在，只要有足够的条件，有人安顿好小家，女人可以完全把事业做到极致巅峰，前提是男人可以把家里的一切打点好，而不是让她进门要操心鞋子没摆好，扫帚没扶正，碗还没洗。”
这些问题，顾言现在真是压根就没有操心过，所以她的政务漂漂亮亮。
陆闻檀摊手，“你看，男女对调，一切都很明了。”
他这话，让顾言突然醒悟过来。
是陆闻檀牺牲了自己的事业，才让她这么后顾无忧，才让她实现了自己的最高价值，他一直都知道她内心的卑微。
“过来。”她稍微支起身子。
在陆闻檀凑过来的时候，把圣女果分了他一半。
陆闻檀一下子都僵了，然后抿了抿唇，很克制的沉着眸子看她，“别考验我了，我现在弱得吓人。”
她噗嗤笑出来，躺了回去。
“好了，我的卑微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说到做到，以后养你！”
陆闻檀勾唇：“谢谢老总！”
你不用费力踮脚，我会低头，直到你放下戒备，灵魂与我并肩热舞——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