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猴而冠,是一句骂人的话。
意思是,把一只猴子洗干净,让他戴上王冠,坐在高位上。
谭八卯点点头:“据说,是夏侯昌醉酒,对身边的小妾说起的,结果,被厨子听见了,传了出来。我怕夏侯昌潜逃,已经派人,控制了他的魏王府。”
“这个老王八蛋,竟敢如此无礼。”
叶坤哼了一声:“明天上午,你把夏侯昌带去御书房。我倒想问问,我怎么沐猴而冠了。”
谭八卯点头,又安慰叶坤:
“干爹不要生气,对于夏侯昌这老东西,一杯毒酒,就让他永远闭嘴了。要不,我今晚就派人干掉他。”
叶坤没好气,起身道:“明天带他去见我,我问过再说。”
回到宫里,叶坤还是不爽。
自己对夏侯昌,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这老东西,越发猖狂起来!
正在这时候,夏侯珠和夏侯节两姐妹,前来求见。
叶坤在御书房里,让她们进来,问道:“这都夜深了,怎么你们还不休息,有什么急事吗?”
夏侯珠低声说道:“皇上,您刚刚回来,一直很忙,我们也没敢打扰你。”
“是啊,我太忙了,正打算找时间,去陪你们说说话。”
叶坤一笑,让夏侯姐妹坐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没事的。”
夏侯节犹豫片刻,低声说道:
“我听说,父亲私下里,对皇上有不敬之言,已经被谭八卯和国舅爷姜有宝,软禁在魏王府了。此事,臣妾原本不知,是魏王府传来的消息……”
叶坤点点头:“我也捕风捉影,听到了一些消息,正打算明天,请你父亲过来核实一下。”
夏侯姐妹一起施礼:“父亲年事已高,又有疾病缠身,想来有些糊涂疯癫了,求皇上饶他一命。”
“你们姐妹以为,我是那种随便杀人的暴君吗?”
叶坤扶起夏侯姐妹,笑道:“哪个背后不说人,哪个背后无人说?我接手帝位的时候,就说过,让所有人说话,只要说得有道理。我保证过,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应言获罪。
你父亲对我有怨言,想必我有某些事,没有做好。明天,我也只是找他聊聊,并非向他问罪。”
夏侯姐妹这才放心,盛赞叶坤的贤明仁慈。
叶坤一手拉一个:“你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也刚好说说话。”
黄烨很知趣,退了出去。
次日,叶坤睡了一个懒觉。
早饭过后,叶坤给谭八卯打电话,让他把夏侯昌带过来。
现在的电话,又经过一次升级和扩建。
设备更精致了一些,通话也更加清晰、逼真。
涿郡城外的三大军营,都已经通了电话,叶坤可以直接联系。
随着技术的提升,今后的五大都城,都会安装一些电话,提高办事效率。
夏侯昌到了,一见面,就给叶坤九十度鞠躬,许久不敢起身。
叶坤笑道:“夏侯大人,为何如此大礼?只怕我沐猴而冠,当不起啊。”
夏侯昌更是害怕,哆哆嗦嗦地说道:
“皇上,我罪该万死,那天是我酒喝多了,糊涂了,就胡言乱语。事后,我也打自己的耳光,深表忏悔……”
“你拉倒吧!”
叶坤瞪眼:“我早就说过,有什么话,都可以当面说,别在背后嘀嘀咕咕。你对我不满,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可以当面提出来。背下骂我是猴子,难不成,真的嫌命长?”
“皇上,我该死,我该死……”
夏侯昌垂着脑袋,叹气道:“我这是糖尿病太严重,脑子坏了,所以才会糊涂,说出这大不敬之言。”
“别扯淡了,糖尿病不会影响脑袋。说说吧,我为什么是沐猴而冠?如果说不出道理来,我可不放过你!”
“这……”夏侯昌抬起头,终于说道:
“我听说,皇上曾经在大剧院闭关,和那些歌姬一起,唱歌跳舞,所以才说你……沐猴而冠。皇上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其实……的确不应该……”
原来如此!
叶坤呵呵一笑:“你的意思是,我作为皇帝,不应该唱歌跳舞,是吧?”
夏侯昌点头:“皇上过于轻贱自己,只怕不利于树立威望,不利于治国。”
叶坤点点头,又问:“朝野之中,还有谁,和你是一样的看法?”
“还有马昭和贺康驹,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不敢当面说。”
“那我问你,昔日舜治天下,弹五弦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大治。古代圣贤都能弹琴唱歌,为什么我不行?”
叶坤冷笑:“我在大剧院闭关创作,那些歌曲,都大受国人欢迎,大街小巷,都有传唱。你们不喜欢,就骂我沐猴而冠。我却觉得,你们都是老古董,不思进取,不知变通,冢中枯骨,已经不适应这个社会了!”
夏侯昌冒汗,点头道:“皇上说的是,臣已经知错。”
叶坤摆摆手:“你回去吧。谭八卯,也别监控夏侯昌了,他就是一句牢骚话,没什么大罪。”
谭八卯点头,带着夏侯昌走了。
叶坤坐了下来,寻思着,要给九部添加一些新人,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这些老古董,尾大不掉,已经影响了时代的发展。
黄烨来报,说公孙二娘和丁丁,前来求见。
叶坤大喜,亲自出门去迎。
公孙二娘这两年,走遍九州各地,关心民生,带着墨家弟子,监督吏治,给叶坤提供了许多贪官污吏名单。
丁丁现在,负责主持铁路修建,经过学习考察,刚刚确定洛阳到长安的铁路线,开始整理路基。
原本,叶坤打算从涿郡修铁路,直达长安。
可是丁丁考察过后,认为太行山和吕梁山,无法修建铁路,就算修成,代价也不可承受。
只能顺着山脉南下,经过洛阳,从洛阳再到长安。
从地图上看,也不怎么绕路。
叶坤主动抱拳:“两位师妹,辛苦你们了。这次回来,我们刚好聚一聚。”
公孙二娘和丁丁一起施礼,和叶坤进了御书房。
公孙二娘打开包裹,递来一摞记账本:
“皇上,天下九州的民生和吏治,我都全部过滤了一遍,具体报告,都在这里。”
“这么多报告,我怕是要看好几天。”
叶坤一笑:“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你可以先说说。”
公孙二娘犹豫片刻,叹气道:“南方豪绅士族,基本上都被拔除,可是中原一带,薛长峰、马正阳、贺康驹等家族,渐渐做大。
皇后娘娘的妹夫贺权,在荥阳独断专行,底层官吏百姓,不敢说话;皇后娘娘的妹妹有才,掌管全国棉纺业,账目极其混乱,多笔款项不明。”
叶坤皱眉:“姜有才,也会贪污?”
“不确定贪污,但是账目管理混乱。”
“财税部和吏部、刑部,有联合小组,监管各大纺织厂的财务支出,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他们串通起来,集体贪污?”
“未必没有可能。”
公孙二娘苦笑:“姜有才其人,性格大咧咧的,做事随意,并不适合掌管这么大的产业。最近两年,姜有才更加懈怠,几乎将所有事务,都交给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