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卫萍只感觉心头猛地一沉,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凝重起来。
稍稍沉默之后,她才终于缓缓开口道:“可是……你叔叔中午过来的时候说,学峰不在家,他到处在找他。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你走后,他去找你了呢。”
听到这话,海军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变得满是惊诧之色,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溜圆。
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怎么可能!绝对没有这回事儿!
他现在不是生着病吗,我走的时候都没让他和我一起去。
今天一整天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华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所以我就跑到华栋家隔壁去找我的另外一个同学玩儿了。
真的,从始至终我连学峰的半点儿影子都没瞧见啊!”
此时,卫萍的眉头已经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活脱脱就是一个标准的“川”字,额头上的皱纹更是如同刀刻斧凿一般,深深地印入了岁月的痕迹之中,似乎每一条皱纹里都承载着无尽的担忧与焦虑。
紧接着,只听她用一种异常急促的语速,迫不及待地说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那学峰到底会去哪儿了呢?
不行,你赶快去他家瞧瞧看,这会儿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海军不敢耽搁,应了一声,转身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匆匆朝学峰家跑去。
他的身影在寒风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卫萍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焦虑,双脚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挪动,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海军离去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把学峰看回来似的。
海军一路飞奔,累得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一路跑着进学峰家院子,刚好小富正在院子里收拾农具,听到动静抬起头。
海军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对小富说:“叔,学峰哥在家吗?”
小富扭头看到是海军,手上的动作顿住,一脸疑惑地问:“海军回来啦?你俩没有一起吗?
你走后学峰没去找你吗?”
海军直起身子,连连摆手说:“没有哇,我想着他生病,压根没叫他。
我自己去华栋那儿了。”
小富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
“天呐,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呢。这孩子,他能去哪里呢?”
小富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颤抖,那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深深的担忧与恐惧。
这时,荣雨和卫萍也匆匆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寒风在院子里呼啸着,仿佛也在为学峰的失踪而哀鸣。
荣雨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小富,学峰一直没回来吗?”
小富站在原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两只手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额头上很快便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度:“哥,没有!
咱们中午的时候不还寻思着他有可能跟海军在一块儿嘛。
可现在到底该咋办呀?
我必须得赶快把他找到才行,这都快要一整天过去了!”
一边说着,小富一边抬脚就准备往门外冲去,那步伐显得既慌乱又急切。
就在这时,荣雨眼疾手快地往前跨出一大步,伸出一只手朝着小富连连摆手,嘴里喊道:“先别着急,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出去找能行吗?
你连要去哪儿找都不知道呢!
还是先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平时会经常去哪些地方?
或者说他今天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没有什么行为比较反常的情况?
咱们总得有点头绪、确定个大致的寻找方向之后再行动吧。”
听到荣雨这番话,小富总算是暂时停住了脚步。
只见他紧紧皱起眉头,开始拼命地在脑海里回忆着关于那个人的一切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早上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他精神状态还算可以,虽说身上带着病,但也没听他说出什么特别的话语来。
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句,说是等病完全好了以后,想要跟着你们家海军一块去东莞那边打工挣钱。
难不成……他真的自己一个人提前跑去东莞了?”
想到这里,小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海军听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急忙解释道:“叔,去东莞那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哪能这么快就定下来呀!
再说了,您看他现在病成这样,怎么可能撇下我们自己先走呢?这根本不可能嘛!”
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时,站在一旁的卫萍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对小富说:“小富啊,你仔细想一想,他平日里有没有那种关系特别铁、走得很近的好朋友呢?
说不定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会想到去朋友家里待着。”
小富闻言,苦着脸再次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与迷茫之色尽现无遗:“唉,嫂子,这孩子打小性格就内向得很,很少主动跟人交往,所以也没啥特别要好的朋友。
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海军跟他还算走得近一些,其他人他几乎都不怎么往来的。”
听到这里,卫萍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她猛地转过身,双眼如炬般紧紧地盯着海军,语气急切地追问道:“海军啊,你可得再好好想想,今天早上你们俩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说过啥?
哪怕就是随口那么一提的无关紧要的话也好啊!
也许那里面就能找到点线索呢!”
只见海军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微微闭合,像是在竭尽全力地从脑海深处挖掘出早晨那短暂用餐时间内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和对话片段。
片刻之后,海军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早上吃饭时真没说啥特别重要的事儿,就是讲等他身体康复以后,要和我一块儿出门打工挣钱。
接着又聊到了年三十那天,咱们这儿有个习俗,得把已经过世的亲人接回家里来过个团圆年。
他当时还念叨着,等到年三十了,一定要尽早赶到茔地那边,将俺爷爷、奶奶都接回来一块儿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