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玲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摇着头说道:“哎,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我还是赶紧去城里想想办法吧。”话音未落,她便转过身去,迈着步子准备离去。
卫萍见状,急忙伸手一把拉住翠玲,急切地喊道:“翠玲,你先别着急走!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嘛。学峰的病情已经耽搁不起了呀,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紧紧握着翠玲的手,目光坚定而恳切,仿佛要用这目光将自己的决心和勇气传递给翠玲。
翠玲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回应道:“商量?我怎么可能不清楚需要商量呢?问题是,我现在根本没有钱给学峰治病啊!如果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诉苦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愤怒,那愤怒仿佛是对命运不公的一种无力抗争,但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助与绝望,就像在茫茫黑夜中找不到一丝曙光。
卫萍凝视着翠玲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庞,语气真挚地安慰道:“翠玲,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呐!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应该齐心协力共同面对。俺家里的情况虽然也不宽裕,但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尽力而为。所以,你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学峰,好不好?”
翠玲听了,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嫂子,我知道你们心好。可这不是小数目,就算你们帮一点,能够吗?再说了,不用还吗?而且小明以后上学、成家,哪样不需要钱?我不能为了一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的未来也搭进去啊。”
卫萍沉思片刻,说道:“翠玲,咱们可以先想办法凑钱给学峰看病。至于小明,说不定等学峰病好了,以后还能帮衬小明呢。你可别一时糊涂,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
翠玲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缓缓地说:“嫂子,你说的我都懂。哎,有些话我说了多少遍,你们都不理解。我不可能去冒这么大的险,这心脏病就是治好了又能活几年?我真的怕啊,怕最后钱花了,学峰的病还治不好,那可怎么办?”
卫萍紧紧握住翠玲的手,眼神坚定地说:“翠玲,咱们不能这么想。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就得去努力。你想想,要是学峰知道你因为钱放弃了他,他得多难过。他那么懂事,要是知道自己因为钱不能治病,心里得多难受啊。”
翠玲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眸早已被泪水所淹没,泪珠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滚滚而下。
终于,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与无助,猛地扑进了卫萍的怀抱里,像个孩子般放声痛哭起来。
“嫂子……呜呜呜……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真的感觉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我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艰难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无情地折磨我们一家人呢?”翠玲一边哭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心中的苦楚。
卫萍心疼地看着怀中痛哭的翠玲,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翠玲呀,别哭别哭,咱们可不能就这样轻易被困难打倒了。不管遇到多大的麻烦,咱们都得坚强面对不是吗?
来,先冷静一下,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学峰的情况怎么样了,然后再找小富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总归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记住哦,千万别把所有压力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别忘了还有嫂子我一直在你身边支持着呢。”
听了卫萍这番贴心的话语,翠玲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一些。她缓缓抬起头,用衣袖胡乱地擦拭掉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嫂子,我知道你都是真心为我好、为学峰好。可我不得不为我们这个家还有小明的将来想。我这就去医院找小富再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卫萍微笑着向翠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好嘞,你赶紧去吧。路上小心点儿,如果碰到啥事儿记得随时往家捎信。”
翠玲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村口走去。卫萍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一家人能够度过这场难关,嘴里轻声念叨着:“老天爷啊,保佑学峰快点好起来吧,别再折磨这一家人了。”
医院里,小富被窗外的雪花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窗外洁白的世界,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纯净世界。但当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学峰时,所有的迷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小富轻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学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并仔细地掖好被角,生怕一丝冷风钻进被窝里让学峰感到不适。他凑近学峰的耳边,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学峰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呢?”
躺在病床上的学峰微微转过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父亲,用虚弱却又坚定的语气回答道:“爸,我已经好多啦,您别太担心。您瞧,窗外正在下着雪呢,那一片片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真的好美呀!”
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着的病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来,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一名身穿白色护士服、戴着口罩的护士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了房间。
她脸上挂着亲切而温暖的笑容,走到病床前温柔地说道:“该量一下体温咯。”小富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来,迅速闪到一旁,积极配合护士的工作。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学峰身上,眼中满是深深的关切之情。
护士熟练地取出一支体温计,轻轻地放入学峰的腋窝处,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测量结果。